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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姐姐。”

一个轻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林知夏回头,正是兵部侍郎家的庶女,周才人周玲儿。她身边只跟了一个小宫女,显得有些单薄。

“周妹妹。”林知夏对她温和一笑。

周玲儿快走几步,与她并行,圆圆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后怕:“林姐姐,方才在殿里,可真是吓死我了。珍妃娘娘的气势……我当时腿都软了。”

她说着,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林知夏看着她这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心中暗叹,也不知是真单纯,还是另一种高明的伪装。但无论如何,一个主动示好的同伴,总比一个潜在的敌人要好。

“珍妃娘娘素来得宠,性子骄纵些,也是常情。”林知夏轻声道,“我们初来乍到,谨言慎行,总是没错的。”

“姐姐说的是。”周玲儿用力点了点头,随即又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崇拜道,“不过,德妃娘娘可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化解了丽容华的危局,还让珍妃娘娘碰了个软钉子。”

“德妃娘娘是宫里的老人了,又育有大皇子,自然是睿智的。”林知夏的回答滴水不漏。

“是啊是啊,”周玲儿像是找到了知音,话也多了起来,“我瞧着,这宫里头,也就是德妃娘娘最是和善了。以后咱们,若是能得了德妃娘娘的庇护……”

她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这是在向林知夏抛出橄榄枝,试探她是否有意投靠德妃一党。

林知夏心中明镜似的,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一笑:“妹妹说的是。只是咱们位份低微,怕是还入不了德妃娘娘的眼。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安分守己,莫要惹出事端才好。”

这番话,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而是巧妙地将话题引开了。

周玲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又被笑容掩盖:“姐姐说的是,是我思虑不周了。”

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走出了坤宁宫的范围。

路上,恰好与张婕妤的仪仗走了个对脸。

张婕妤坐在轿辇上,目光倨傲地从她们二人脸上扫过,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丝轻蔑。林知夏和周玲儿连忙带着宫人退到路边,恭恭敬敬地屈膝行礼,直到她的仪仗走远,才敢起身。

“不过是个婕妤,也这般大的派头。”周玲儿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林知夏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妹妹慎言。在这宫里,墙高壁厚,最是隔不住言语。能得圣宠,便是最大的派头。”

周玲儿闻言,脸色一白,连忙捂住了嘴,不敢再多言。

回到永和宫,遣退了众人后,含翠才终于忍不住道:“主子,今日可真是惊险。那珍妃娘娘,行事也太张扬了些……”

鸣琴也心有余悸:“是啊,幸好丽容华顶在前头。奴婢瞧着,她那脸色,跟纸似的。”

林知夏脱下披风,坐到梳妆台前,淡淡道:“这有什么好惊险的?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

她看着铜镜中自己那张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眼神却异常沉静。

“珍妃今日看似风光,实则落了下乘。她当着皇后的面敲打新人,既是打了皇后的脸,又将自己的善妒与跋扈暴露无遗,只会让皇上和太后心中不喜。反倒是德妃,不费吹灰之力便卖了丽容华和镇国公府一个人情,还彰显了自己的贤德大度,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含翠和鸣琴听得一愣一愣的。

林知夏拿起一把玉梳,缓缓梳理着自己的长发,继续道:“皇后看似中立,实则乐见其成。两虎相争,她这个凤主才能坐得更稳。所以,你们都记住了,在这宫里,眼睛要比嘴巴更好用。多看,多听,多想,但永远不要轻易开口,更不要轻易站队。”

“是,奴婢们记下了。”两个丫头连忙应道。

林知夏放下玉梳,望向窗外。

请安结束,各宫的“贺礼”怕是也快到了。德妃的、冯妃的,甚至张婕妤的,都会送来一份。

收,是肯定要收的。在这后宫里,高位妃嫔的赏赐,没有她一个小小贵人拒绝的余地,那不是清高,是愚蠢,是公然打她们的脸。真正的学问在于,如何收,收下之后又该如何应对。

话音刚落,掌事太监王进便在门外禀报,说是各宫娘娘都派人送来了贺礼。

林知夏让人将东西都收下,按着礼单登记造册,又吩咐鸣琴取了些自己带来的小玩意儿,作为回礼,让各宫的宫人带了回去,礼数周全,挑不出一丝错处。

夜幕很快降临。

整个紫禁城都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唯有各宫的灯火,在夜色中闪烁着,如同无数双窥探的眼睛。

新人们入宫的第一夜,谁能拔得头筹,得到皇上的垂青,是所有人都关注的焦点。

就在各宫都暗暗猜测之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养心殿的门外。御前总管李德福躬身听着年轻帝王那低沉而清晰的指令,随即便转身,领着几个小太监,抬着一顶精致的小轿,径直朝着后宫而去。

敬事房的銮驾穿过重重宫门,最终停在了新晋丽容华所居的启祥宫门前。

“皇上有旨,宣丽容华宋氏,今夜侍寝。”

李德福那略显尖细的声音,划破了启祥宫的宁静,也像一块巨石,投入了整个后宫的湖心。

消息如风一般传开。

承乾宫内,珍妃只是轻哼了一声,语气不屑:“意料之中。”

延禧宫里,德妃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对心腹宫女道:“皇上需要安抚镇国公府,这份恩宠,早晚要给的。”

召新人侍寝,本就在各宫的预料之内,只是侍寝之后,是否还有后续的恩宠,才是关键。

而永和宫的缀霞轩内,林知夏正临窗看着一轮新月,听到含翠带回来的消息,她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主子,皇上……皇上召了丽容华。”含翠的语气里带着难掩的失落。

“哦,知道了。”林知夏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依旧看着窗外,声音平静无波。

啧,年度最佳新人奖果然颁给她了,半点悬念都没有。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皇帝这个大老板,玩的可是一手好“平衡术”。给宋嘉禾这份泼天的荣宠,明面上是安抚她爹镇国公,毕竟人家手握兵权,是公司最大的“外部股东”,得罪不起。暗地里,这也是给后宫里那几个老牌“高管”——比如珍妃和德妃——一点颜色看看,告诉她们别太嚣张,公司随时可以空降新人来取代她们。

这操作,前世的上市公司都玩烂了。林知夏打了个哈欠,觉得稍微有点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