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这香包,是周才人亲手所赠,当时不止你我,许多人都看见了。这便是人证。里面的香料,便是物证。”她冷冷地道,“她既然敢做,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她将香包重新递给含翠,声音冰冷:“收好了。用油纸包好,锁进妆匣的最底层。日后,这便是她的催命符。”

林知夏靠回引枕,闭上了眼。

她本以为,凭着自己的现代思维和对人性的洞察,可以在这后宫里游刃有余。可她忘了,这里的人,为了往上爬,是没有底线的。

今日之事,给她敲响了最响亮的一次警钟。

她想起了周玲儿投靠德妃的事,想起了德妃那永远温婉贤淑、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神。

她知道,这件事,绝不会是周玲儿一个人能想出来的。

她缓缓睁开眼,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再无半分平日的慵懒与戏谑,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坚定的寒光。

“下次,我不会再给任何人,第二次算计我的机会。”

翌日,天还未亮,坤宁宫的灯火便已通明。

皇后谢晚晴一夜未眠。皇帝将彻查此事的权力交给了她,这既是信任,也是一道棘手的考题。她知道,自己必须给皇帝一个交代,也必须给后宫众人一个交代。

她没有大张旗鼓地传唤所有人,而是先命人将月华楼当晚伺候的所有宫人、内侍都控制了起来,逐一审问。紧接着,她便传召了几个关键的人物,来到坤宁宫偏殿问话。

第一个被传召的,是丽容华的贴身宫女。那宫女昨夜也摔得不轻,此刻一瘸一拐地跪在殿中,早已吓得魂不附体,问话时只知道哭着重复昨夜那套“头晕眼花”的说辞,再问不出半点有用的东西。

第二个,便是慧嫔林知夏。

林知夏的后脑和肩背都还隐隐作痛,脸色也有些苍白,但神情却很平静。

“慧嫔,”皇后赐了座,语气温和,“昨夜之事,你受了惊吓,也受了伤。本宫只想问你,你跟在丽容华身后,可曾察觉到什么异样?”

林知夏起身,屈膝一福,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虚弱:“回皇后娘娘,嫔妾愚钝。当时楼梯狭窄,众人挨得又近,嫔妾只顾着低头看路,并未留意到旁的事。只觉着……只觉着身后似乎有人挤了一下,还未及反应,丽容华便倒了下来。”

她内心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这种时候,千万不能主动出击。那个香包是我的底牌,现在亮出来,时机不对。周玲儿背后站着谁,我还没摸清。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扮演一个受了惊吓、有点糊涂的无辜受害者,把皮球踢给皇后这个“主裁判”。

皇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追问,只是温声道:“本宫知道了。你舍身护住龙裔,此乃大功。皇上既有赏赐,本宫这里自然也不会薄待了你。本宫瞧着你身上戴的首饰都素净,正好,私库里有一对南海进贡的明珠耳铛,温润得很,便赏了你吧。这几日你好生在宫里歇着养伤,晨省便免了。”

“是,嫔妾谢皇后娘娘恩典。”

一整个上午的审问,看似毫无结果。所有的人证,都指向了这是一场由丽容华自己“头晕眼花”引起的意外。

当晚,皇后亲至皇帝寝宫回话。

“……臣妾查了一日,所有证据都指向,此事确系意外。丽容华身子不适,却强撑着登楼,这才失足摔倒。”皇后将审问的结果一一禀报。

贺凌渊翻着手中的书卷,头也未抬:“哦?只是意外?”

“从明面上看,是如此。”皇后话锋一转,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只是,此事疑点颇多,只是苦无证据。后宫人心复杂,臣妾……臣妾无能。”

“罢了,”他摆了摆手,“既然查不出,便当它是意外吧。只是,这后宫的风气,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夜色已深,永和宫内却依旧亮着灯。

林知夏正靠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书,后脑的伤处还隐隐作痛。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王进那压抑着兴奋的通传声:“主子!皇……皇上驾到!”

林知夏一愣,连忙在含翠的搀扶下起身相迎。只见贺凌渊一身玄色常服,已然踏入了殿内。

“不是让你好生歇着吗?怎么还没睡?”他见她要行礼,连忙上前一步,将她扶住,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与关切。

“嫔妾……睡不着。”林知夏低着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贺凌渊扶着她重新在榻上坐下,亲自为她垫好引枕,看着她那略显苍白的脸色,柔声问道:“怎么了?可是伤口疼得厉害?”

林知夏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像是在告诉他自己没事,随即又极轻地吸了一口气,仿佛不小心牵动了伤处,疼得秀眉微蹙。她很快便掩饰了过去,抬起那双因疼痛而蒙上一层水雾的眸子,望着他,努力扯出一个懂事的笑容:“嫔妾不疼的,皇上。嫔妾只是后怕……怕自己笨手笨脚,没能护好丽容华姐姐和她腹中的龙裔。只要龙裔安然无恙,嫔妾就算……就算……就算受了点伤,也是值得的。能为皇上分忧,护住皇嗣,是嫔妾天大的福分,也是嫔妾应该做的。”

她越是说得云淡风轻,那副故作坚强的模样,便越是让贺凌渊的心揪了起来。他知道她后脑受了撞击,此刻定是疼得厉害,却偏偏还在为旁人着想。

“傻瓜。”他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处,轻轻拍着她的背,“朕知道你受了委屈,也受了疼。你放心,朕心里有数,不会让你白白受这份罪的。”

他顿了顿,又道:“昨日之事,让你受惊了。”

林知夏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

这一夜,贺凌渊没有离开。他没有碰她,只是静静地拥着她,在她因疼痛而辗转时,轻声安抚,给了她一夜难得的安稳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