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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客气!”

她摆摆手,又笑了起来,“你是我四皇兄,说什么谢不谢的。”

楚砚昭一口应下,拽着二皇兄就往外走。

二皇兄依旧沉默,只是被她拉着时,指尖微微蜷了蜷,却没有挣开。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斜斜地投在青石阶上,像一幅静默的画。

三皇兄刚陪丽妃用完饭,回房就撞见楚砚昭和二皇兄有说有笑地站在院里。

桌上还摆着半碗没吃完的莲子羹,他刚迈进门槛,就听见她清脆的笑声,像风铃在晚风里轻轻晃动。

瞧她笑得眉眼弯弯,蹦蹦跳跳,三皇兄心头忽地一沉。

他站在回廊阴影里,看着她仰头和二皇兄说话,发间银钗随着动作轻轻颤动,映着夕阳泛出柔和的光。

他想起了被关在偏院的楚音音。

那个从不出声、从不争宠、连宫女都敢随意呵斥的妹妹。

一个被捧在手心,穿绫罗、戴珠翠;一个却连热饭都吃不上,冬日里盖的还是旧棉被。

他俩都是他妹妹,一个活得像花,开在春风里;一个活得像草,埋在泥尘中。

他握紧了袖中的手,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他张了张嘴,话却说得冷冷的:“今儿太阳打西边儿升了?二哥怎么也陪着你跑我这儿来了?”

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诮,像是嘲讽,又像是自嘲。

“我说过要给皇兄们做香囊,这不是来履约了嘛!”

楚砚昭举起手中的香囊,笑得毫无阴霾,“三皇兄,这是给你的,绣的是青竹,寓意节节高升哦!”

三皇兄接过香囊,手指微微一顿,目光落在那精致的绣工上,翻来覆去地细细打量着:“靛青底,云雷纹……这配色古朴庄重,纹样大气威严,倒确实合我喜好。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暗中打听过了?”

“不是我,是柳嬷嬷教的!她特意告诉我,说你最喜靛青与雷云相合之纹,寓意刚毅不屈、势不可挡。”

楚砚昭眨了眨眼睛,语气清脆,毫无掩饰之意,“你要谢,就谢她!可别赖在我头上。”

三皇兄听了这话,顿时语塞,脸色一滞,随即由红转青,嘴角微微抽动,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想反驳又找不到话头,只得咬牙咽下这口闷气。

二皇兄在旁听得几乎笑出声,却又强忍着不敢表现出来,只低头垂眉,双手背在身后,肩膀却止不住地轻轻抖动,仿佛秋风中一片摇曳的枯叶,颤抖得厉害。

这三弟,真是给脸不要脸。

明明人家好心送礼,他非但不领情,还处处刁难,言语刻薄,句句带刺,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

可结果呢?

楚砚昭不过轻飘飘一句实话,他就立刻被堵得哑口无言,脸都绿了!

就这脑子,这般狭隘又自负,将来步入朝堂,面对老谋深算的大臣和诡谲莫测的政局,怕是连站都站不稳,迟早要吃大亏!

出了三皇弟的寝宫,天色微暗,廊下的灯笼已经点起。

二皇兄悄然停下脚步,侧过头偷偷瞧了眼楚砚昭的脸色。

她仍旧嘴角含笑,眸光清澈,步履轻快,脸上没有半分被冒犯后的委屈或失落,仿佛刚才那一番冷言冷语,真的只是拂过耳畔的一阵风,连痕迹都没留下。

那一刻,二皇兄心里本该松一口气——毕竟她没因受辱而伤心,也没因此记恨兄弟间龃龉——可奇怪的是,他非但没有轻松,反而心头像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地揪得更紧了。

他担心的是,这丫头若真如此单纯无知,旁人对她冷嘲热讽,她竟毫不察觉,也不恼不怒,长久以往,岂不是任人拿捏?

可转念一想,他又暗自庆幸——庆幸她对三皇弟,始终带着距离,从不曾像小时候那样,亲昵地唤他一声“三哥”,也从未像对自己那般,眼神里藏着笑意与亲近。

东宫的宫门巍峨庄严,朱红色的大门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

楚砚昭以前只来过一次,那是为了找一封丢失的信,匆匆而来,又空手而归。

这次不一样了,她有了准备,也有了心意。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新做的香囊,一步一步踏上台阶,走到太子面前。

她踮起脚尖,亲手将香囊塞进太子宽厚的手掌中,动作认真得像个献宝的孩子,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星:“太子哥哥,你喜欢吗?这是我一针一线绣的,专门为你做的。”

“喜欢!”

太子低头看着手中的香囊,眼中掠过一丝温柔,唇角微扬,笑意如春风拂面,“灵儿有心了。连我最爱孔雀蓝配祥云纹这样的细节都知道,真是细心至极。”

【这话……怎么听着耳熟?】

二皇兄站在几步之外,耳朵微微一动,眉头轻皱,心中不禁嘀咕了一句。

这语气,这措辞,竟与方才在三皇弟宫中听到的如出一辙——只不过对象换了个名字,颜色与纹路也随之变了。

楚砚昭继续甜甜地说道:“柳嬷嬷说了,太子哥哥是天之骄子,尊贵无比,唯有这种高贵的颜色、吉祥的纹路才配得上您的身份!她还反复叮嘱我,您日理万机,每日操劳国事,太过辛苦,所以我在香囊里特意加了一味‘醒神草’,是御药房特供的灵草,提神醒脑,最管用了!闻一闻,精神百倍呢!”

这话一出口,太子只是温和一笑,点了点头表示赞许,并未多言。

然而,站在一旁的二皇兄,却猛地愣了一下,瞳孔微缩,脊背瞬间绷直。

——这番话,刚才在三皇弟面前,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时她说的是靛青与雷云,是为了衬托三皇子的“刚毅之气”;而现在,面对太子,立刻变成孔雀蓝与祥云,寓意“天命所归,福泽绵长”。

连用的药材都说得头头是道,连理由都编得滴水不漏!

二皇兄的心跳慢了半拍,目光不自觉地凝在楚砚昭那张天真烂漫的脸上。

她依旧笑着,脸颊微红,眼神澄澈,仿佛刚刚说的每句话都是发自肺腑,毫无矫饰。

可正因如此,他心里越发觉得,这丫头不对劲。

表面上一副傻乎乎、天真烂漫的模样,走路蹦蹦跳跳,说话奶声奶气,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