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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老父亲查课血压高 贾宝玉议亲拉警报

秋风,卷着残叶,在荣国府的朱漆大门前打着旋儿。那一片片枯黄的叶子,像是谁撕碎的信笺,诉说着说不尽的心事。贾宝玉垂首走在抄手游廊上,每一步都踏在忐忑的心跳上。方才父亲突然传唤,他的心头便像压上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孽障!”

书房的门帘刚刚落下,那声熟悉的呵斥便如惊雷般炸响。贾政端坐在太师椅上,面色铁青,手中的书卷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宝玉的身子微微一颤,像是秋风中的一片叶子。他垂着眼睑,不敢去看父亲那双能穿透人心的眼睛。

“近日都读了些什么书?”贾政的声音冷得像冰。

“回、回老爷的话,”宝玉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正在读《论语》、《孟子》......”

“可曾学做文章?”贾政的目光如利剑般刺来。

宝玉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他感到喉咙发紧,仿佛被什么无形的手扼住了。“学、学了几篇......”

贾政冷哼一声,随手拈起一张纸,丢在宝玉面前:“就以‘君子喻于义’为题,即刻作来!”

宝玉接过纸笔,手微微发抖。他抬眼望向窗外,只见几竿翠竹在风中摇曳,忽然想起黛玉前日咳血的模样,心中一痛,竟不知从何下笔。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书房里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贾政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看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就在宝玉抓耳挠腮之际,忽然灵光一现,想起昨夜在潇湘馆外听见黛玉抚琴时吟诵的诗句。他心下一动,笔尖便在纸上飞舞起来。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义者,心之所向也;利者,欲之所趋也......”

他写着写着,竟不知不觉将平日里与黛玉论诗谈词时的心得也写了进去。那些灵动的思绪,那些超脱世俗的见解,如泉水般涌出,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贾政接过那几页墨迹未干的文章,起初仍是满面寒霜,但读着读着,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虽然文章辞藻过于华丽,逻辑也不甚清晰,但其中竟有几分难得的灵气。

“这......当真是你写的?”贾政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诧异。

宝玉怯生生地点头,心跳如擂鼓。

贾政长长叹了口气,那叹息里竟有几分复杂的情绪:“虽辞意不甚清,到底还算成篇。”

这一刻,宝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抬起头,第一次在父亲眼中看到了一丝——哪怕只有一丝——的认可。那种感觉,就像在漫长的寒冬里,突然看到了一枝早开的梅花。

贾母得知此事后,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她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政儿,”她将贾政唤到跟前,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宝玉年纪不小了,他的婚事,该定下来了。”

贾政在母亲面前永远是恭顺的:“老太太看准了谁,就是谁。儿子没有不依的。”

贾母满意地点点头,开始细细道来:“咱们这样的人家,娶媳妇最要紧的是性情温婉,模样周正。要我说啊,宝丫头那孩子,真是再好不过了。温厚和平,行事稳重,模样更是百里挑一......”

她每说一句,贾政就点一次头。薛宝钗确实符合他对儿媳的所有期望——端庄、贤淑、知书达理。

“儿子也觉得甚好。”贾政终于表态,“回头我就去与薛姨妈商议。”

窗外,一片梧桐叶悠悠落下,仿佛预示着某个不可逆转的决定已经做出。而此时此刻,在潇湘馆的竹林深处,黛玉正对着一地落花出神,完全不知自己的命运正在被决定。

“姑娘,起风了,回屋里坐吧。”紫鹃轻轻为黛玉披上斗篷。

黛玉微微摇头,目光依然停留在那些凋零的花瓣上:“你看这些花,开时轰轰烈烈,落时却这般凄凉。”

紫鹃心中一酸,知道姑娘又在伤春悲秋。自从那日咯血之后,黛玉的身子就一直不见好转,反而日渐消瘦。

“宝二爷前日送来的燕窝,姑娘可要再用些?”紫鹃试探着问。

听到“宝二爷”三个字,黛玉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她轻轻咳嗽起来,那声音撕心裂肺,让紫鹃的心都揪紧了。

“他......他近日可好?”黛玉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紫鹃正要回答,忽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袭人笑吟吟地走进来:“林姑娘,宝二爷在老爷面前作了好文章,老爷竟夸了他呢!”

黛玉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那笑意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却短暂。

而此时在荣国府的另一处院落里,一场风波正在酝酿。

巧姐病了,病得很重。凤姐守在女儿床前,眼泪止不住地流。这个在贾府呼风唤雨的女子,此刻只是一个无助的母亲。

赵姨娘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她带着马道婆,假惺惺地前来探病。

“哎哟,我看大姐儿这病......”赵姨娘阴恻恻地开口,“怕是凶多吉少啊?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也好早点给她后来的小爷们腾地方不是?”

这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直刺凤姐的心窝。她猛地抬头,正好看见站在窗外的凤姐那张惨白的脸。

王熙凤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多年前赵姨娘用巫蛊之术害她和宝玉的往事,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

“好你个下作娼妇!”她在心里嘶吼,“黑心种子!你们给我等着!”

但她强忍着没有发作,只是转身离去,那背影决绝而冰冷。

夜色渐深,潇湘馆内烛影摇红。

黛玉靠在窗边,望着天边那弯残月出神。不知为何,今夜她总觉得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姑娘,该歇息了。”紫鹃又一次催促。

黛玉轻轻摇头:“我再坐一会儿。”

她取出宝玉前日送来的那块旧帕,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墨香。那是宝玉特意为她抄写的诗稿,字字句句都透着关切。

“你放心......”她想起宝玉说这话时的神情,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她看不懂的忧愁。

忽然一阵咳嗽袭来,她急忙用帕子掩住口。待咳嗽平息,帕子上赫然染上了一抹殷红。

紫鹃吓得脸色发白,正要喊人,却被黛玉拦住了。

“别声张......”黛玉虚弱地说,“不要让外祖母知道。”

窗外,秋风呜咽,像是为这薄命的红颜奏响的挽歌。

次日清晨,贾母房中的气氛格外凝重。

“宝玉的婚事,就这么定了。”贾母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宝丫头是最合适的人选。”

王夫人连连点头:“老太太英明。宝丫头性子沉稳,定能约束宝玉上进。”

邢夫人虽然心中另有打算,却也不敢反驳。

只有王熙凤站在一旁,心思早已飞到了生病的女儿身上。她想起赵姨娘那恶毒的诅咒,恨得牙痒痒。

“凤丫头,”贾母突然唤她,“你去薛姨妈那里走一趟,把这事透个风。”

王熙凤连忙收敛心神,应声道:“老祖宗放心,我这就去。”

她走出房门,阳光刺得她眼睛发痛。这一刻,她忽然想起黛玉那双含愁带怨的眼睛,心中竟生出几分不忍。

薛姨妈得知这个消息后,喜忧参半。喜的是女儿终于有了归宿,忧的是宝玉那不着调的性子。

“宝丫头,”她拉着女儿的手,欲言又止,“贾府来提亲了......”

宝钗正在绣花,闻言手微微一颤,针尖刺破了手指。一滴血珠渗出,染红了雪白的绢子。

她默默吮去血珠,脸上看不出喜怒:“全凭母亲做主。”

可是当她独自一人时,却对着窗外发了好一会儿呆。她想起宝玉那些离经叛道的言论,想起他看黛玉时专注的眼神,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或许,这就是命吧......”她轻轻叹息,那叹息消散在风中,无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