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那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脸上带了些喜色,笑容更加和蔼真诚了:
“小常大夫欢迎,因为我身份特殊,还麻烦您亲自过来。
快,这边坐!”
赵来野太清楚这位首长是谁了,别说被其礼遇了,就是被其鼓励几句话,战士们都像是打鸡血般,能炫耀个年八呢。
看来不管什么时候医术高超的大夫,都是被特殊对待的,那可是能掌握人生死大权的活阎王!
他琢磨着,自己以后也多读书,学点医术,说不定关键时刻就能用上了,哪能次次指望亲娘救场?
常桂香刚才还有些紧张呢,但被称呼为小常大夫,加上众人表情放松、氛围和谐融洽,她深吸口气,顿时心态稳了。
她只当他们是村里来瞧病的老头们,笑着点头坐下。
严副师也在这里,算是比较年轻的一位首长了。
他亲自给常桂香倒了一杯茶,笑着说:“小常大夫,我听我家几个臭小子念叨您很久了,一直没有时间见一面。
才几天时间,他们长大懂事很多,不睡懒觉、知道学习了,还自食其力摆摊赚钱。
我跟我夫人正商量着哪天请你们吃饭呢!”
常桂香接过茶杯,抿着唇笑:“我也是看的杂书多了,知道一些广受百姓们喜欢的吃食方子。
与其在我脑子里放着慢慢遗忘,倒不如让孩子们体会到赚钱的艰苦。
如今他们是一时兴起,当过家家玩的很欢,可渐渐地就明白,摆摊做生意的不容易。”
“怎么个不容易法?我瞧着家属院里的孩子们可积极了,我们大人还没出门呢,他们先带着家伙什去摆摊。
就在门口摆,生意还不错,甚至啊,有几个孩子凑钱买了辆自行车!”一个汉子叹气摇头,这一个个未来部队的好苗子,别被妇道人家给带歪了。
赵来野跟常桂香嘀咕:“妈,这是四团的团长。”
常桂香立马明白过来,范飞白就是四团的,团与团之间的比拼,也是因其提出来并且越发激烈。
竞争关系,难免会有先入为主的敌对情绪。
果然那汉子继续说:“孩子们年纪小,正是心性不定的时候,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
让他们这么早就接触金钱,那他们岂不是觉得只要会赚钱,学不学习都无所谓了?
更别说让他们接咱们的班,吃苦耐劳,成为下一批保家卫国的好儿郎!
这也是为什么古代重视工农,将商业排在最后吧,商人重利轻别离。”
常桂香笑笑:“孩子的成长是多方向的,不能因为你们是军人,就规定他们一定要成为军人吧?
他们有选择人生的权利!但这个选择,绝对不会建立在怕吃苦耐劳上。
任何一个职业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同样能为祖国发展做贡献,邓先生都鼓励发展经济了。
况且,孩子们体验生活,摆摊同样需要吃苦和坚持,并且对金钱有个认知,知道事情不像是他们想象中的简单,冬天寒冷、夏天炎热、春秋多雨风强劲、风沙大,各行有各行的难处,才能更好的规划人生。”
“对,小常大夫说得好,以后国家发展需要多方面的人才,咱们军区大院培养出来的孩子这么优秀,哪能全进入部队只知道锻炼体能?
什么数学天才、大作家、翻译官,都被你们单一报效祖国的方式给耽搁了,”顾老点点头说道。
那汉子讪讪地闭上嘴,每个人的教育理念不一样,反正他箍着自家孩子,不让他们参与这些“低级趣味、玩物丧志”的摆摊体验中。
“对了小常大夫,我听小赵说,您医术不错?连带着他体质都好不少,成为这次比赛的黑马,”顾老认真地询问道。
常桂香也诚恳地回答:“顾老,我不能说自己医术多高超,我没有跟其他大夫比对过。
只是我夫家姓赵,原本是医药世家,有祖先当过御医,还留下了不少珍贵的出诊手札。
我反复看,医术跟着提升了些,具体是什么水平,我也没有参考的。
不过,您要是有什么问题咨询,或者是有亲友需要看病的,我都会尽力而为的!”
要是平时,顾老见到这么年轻的女大夫,压根不会多考虑。
可常桂香能够将她儿子的体质调理的超于常人,而自己也驻颜有术,这是用事实说明她医术的厉害。
顾老也没有再绕圈子,直接略微急切地说道:
“我小孙女从车上摔下来,腿部需要做手术,可她怕疼,还对麻醉过敏。
我们大人不忍心孩子遭罪,医生也说了她年纪小,手术中疼晕过去会增加风险的,还会有严重的并发症。
西医没有法子,我们就想着看看中医有没有应对的方法。”
常桂香微敛着眸子想了想,“那你们询问其他中医,他们没说用针灸代替麻醉剂吗?”
顾老激动地忍不住站起来,“小常大夫,你的意思是说,你能用针灸止疼吗?
有是有,但是大家都是从医书中见到过,上面都是一带而过,并没有说具体的穴位。
有说的也不是麻醉的腿部,他们不敢轻易尝试,怕扎不好反而出了问题。”
他殷切地看向常桂香。
“我可以试试,但不能保证,”常桂香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
“那就试试!”顾老紧握着拳头说道,试试的话,小孙女还有希望做手术,否则她可能会落下终身残疾了!
“您看,您现在方便过去吗?让小赵跟着一起!”顾老急切地问。
早一分钟,孩子也能少受点罪。
“可以,”常桂香也没端着架子,当即应下来,“我带着针灸包呢,咱们现在就能出发。”
顾老住在南市的军区大院,距离这里两个多小时,路上他忍不住说起了自己的事。
他十五岁参军打仗,东奔西跑的,陪伴家人的时间很少。婚姻还是新华夏成立后,组织帮忙安排的。
因着他身体受过伤,在子嗣上比较艰难,只有一个儿子,从小被他带着在部队里长大的。
“这孩子随我,事业心重,没依靠家里的关系,自个儿悄悄报名去援边,这一呆就是十年呐!
不过他立下不少功,回来后直接成为了营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