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寂愣怔,别开眼:“本官自有想法,你既然已经留下,就好好的待着吧!”
“是,奴婢知道。”苏折雾也不过问,就算她问了,沈扶寂也不会告诉她的。
“别哭了,本官的伤口都要被你的眼泪泡发了。”沈扶寂见着她心情低沉,嘴角微勾,心中有股暖流划过。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趣意,苏折雾猛地抬头,眉头微蹙,她刚刚没有听错吧!
沈扶寂刚刚是在打趣她?
她抬眸看去,却见到沈扶寂拿着书,眸色认真,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看来是她产生幻觉了,才会这般。
她微微垂眸,眼神望着沈扶寂的腿,面色微沉。
洛烨此番将沈扶寂困于宫中,定是别有用心,她想起刚刚进兆阳殿时,就见到殿外的侍卫。
她咬了咬唇,眉头微蹙,问道:“大人可知道,陛下派了侍卫在殿门外守着?”
“知道。”沈扶寂手下的动作不停,将书页翻过,认真地看了片刻,“别看本官了。”
沈扶寂将手上的书放下,眼眸幽幽地望向苏折雾,“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清楚本官确实出不了兆阳殿,而且问风也不在,所以你需要将消息传出宫去。”
“所以大人现在有什么奴婢可以做的吗?”
苏折雾眼眸微抬,疑惑地看向沈扶寂,恭敬地等着他的吩咐。
“灾情严重,问风明日就要跟着林大人前去,你将这封信交给小福子,让他传出去就是。”
沈扶寂说着,从枕头下拿出一个信封放到苏折雾的手中,“今日你假意去取午饭,就将信件送出去吧!”
苏折雾睫毛轻颤两下,将信件收好,缓缓看向沈扶寂道:“是奴婢耽误大人了。”
“观雾,站起来。”
沈扶寂的声音重了些,苏折雾一震,下意识地站起来,有些委屈地看向他。
“你忘了,我说过的在我面前别把自己当奴婢,你不是,而且你也很有用,很聪明。”
听着沈扶寂一本正经的宽慰,苏折雾破涕而笑,举起袖子擦拭自己的脸。
“谢谢大人,奴婢知道了。”
沈扶寂见她笑了,语气也不自觉多了几分笑意:“最近柳家一时掀不起风浪,但三伏宴将至,届时定是风云不断,你要小心。”
“大人,不参加三伏宴吗?”
苏折雾有些不明白,随即问道:“陛下,他竟然连三伏宴都不放您出去?”
沈扶寂蹙眉,眼眸复杂的半阖着:“不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每每宫中宴席,都会生起事端,少有没有事端的时候,也是相互揣测,无趣得紧。
晌午时分,苏折雾提着食盒就要出去,殿门的侍卫将她拦住,“你出去做什么?”
她举起手中的食盒,在俩人眼前晃了下,凑上前,轻蔑道:“看不出来吗?我要去尚食宫取些餐食。”
俩人对视一眼,随即开口:“餐食尚食宫那边会送过来,你还是回去伺候国师大人吧!”
苏折雾见着刀还是相交着,就像在拒绝她一样。
她重重的将食盒掷在地上,满脸怒意的看着俩人,语气嚣张:“怎么不认识我吗?我是陛下身边的观雾,你竟然敢拦着我?”
两人愣住,刚刚陛下来得时候身后却是跟着个丫鬟,倒是没想到竟是面前之人。
费了一番口舌后,苏折雾终于出去,直奔内务府找到了小福子,将信件递给他,告诉这边的情况,这才转身赶往尚食宫。
两位侍卫特意为她设定了一个时间,她若是不能及时赶回去,他们不仅不再让她出来,也会告知洛烨。
而回到养心殿的洛烨却安静地坐在窗边的床榻上,面前依然是在兆阳殿的那幅棋子。
几乎和之前的一模一样,他的眸光落在上面,闪着细碎的光。
“李福安,你说说这黑色可有什么问题,出场就占据“星”位,一路高歌向上,何处有错?”
洛烨没等李福安回答,自顾自地接着说:“至于这白子,蛰伏太久,虽是可以一击而破,但蛰伏中,也未必走得到对吧!”
李福安抬眸,正想瞧瞧洛烨的脸色,前些日子,陛下喝了些药来,情绪不甚稳定,易暴易怒。
但这几天来,倒是好上了不少。
他这才鼓起勇气上前回话:“奴才倒是认为这黑子更加的稳妥,一路前行,胜利自是不远。但这白子蛰伏周期太长,若是稍有不慎,一切就毁于一旦。”
他眼眸飘忽,闪烁两下,随即道:“就拿偏殿来说,观雾本就在殿内伺候得好好的,但意外就是发生了,国师的腿也废了。”
洛烨把玩这棋子的手顿住,看向窗外,多了些喜色,“说得不错,朕本就是这黑子,如何受得了长久的蛰伏呢?赏!”
“多谢陛下!”
听着李福安的道谢声,洛烨眼眸深了些,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而苏折雾,将餐食取回来,却发现殿中的宫女,太监也都不见,有些慌张地找了一会儿。
沈扶寂见着她左顾右盼的样子,伸手扶了扶要掉下的食盒,疑惑地看向她,“你在找什么?”
“大人,奴婢回来,就发现这宫中居然连一个奴才和奴婢都没有,他们是不是苛责大人了?”
她扯着沈扶寂就要检查起来,她最是清楚这后宫的污秽,宫人们最喜欢落井下石了。
万一,都趁着她不在的时候,欺负大人呢?
苏折雾完全忘记了他沈扶寂究竟是什么人了,连带着朝廷的官员都奈何不了他,更何况不过是宫中的几个奴才?
“我让他们下去了,本官自己安静些。”
“是吗?”苏折雾有些不肯定,但见着沈扶寂点头只得作罢,将食盒的饭菜都打开,一一摆上桌子。
“事情办得怎么样?”沈扶寂抬手想要夹对面的青菜。
苏折雾见状,连忙上前取过公筷,将菜夹到沈扶寂的碗中,两人四目相对,苏折雾率先挪开视线。
“大人,已经办妥,就是这门外的侍卫,奴婢出去时,说是不允许人随便进出。”
“本官知道。”沈扶寂食着菜肴,语气淡淡:“洛烨不想我出去怕我坏他的事。说是在宫中静养,实则不过是将我禁锢在这宫中罢了。”
苏折雾听了,忍不住回嘴:“那,大人为何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