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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世界的寒风,刮在脸上像冰冷的刀子。闫慧抱着终于退烧、但仍显虚弱的小炮,从医院回到了那个所谓的“家”。

家里依旧是冰冷的沉默。婆婆看到她,鼻子里哼了一声,扭身进了厨房,锅碗瓢盆摔得震天响。张志雄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仿佛她和孩子只是两件移动的家具。

没有问候,没有关心。小炮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怯生生地往闫慧怀里缩了缩。

闫慧什么也没说,抱着孩子径直回了卧室。她把小炮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轻轻拍着。孩子很快睡着了,呼吸均匀,但小眉头还微微蹙着。

她坐在床边,看着儿子熟睡的脸,心中那片冰原之下,有岩浆在悄然涌动。职场上的羞辱,婆婆的刁难,丈夫的冷漠,还有孩子生病时孤立无援的绝望……这些画面一帧帧在脑海中闪过,非但没有将她击垮,反而像是一记记重锤,将她骨子里那份从洪荒带来的、被凡尘琐事压抑已久的韧性,重新捶打了出来。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指尖。那微弱的银辉,在医院守夜的那些晚上,她曾无意识地引导,试图安抚病痛中的孩子,似乎……有那么一丝丝效果。至少,小炮在她身边时,睡得会安稳一些。

这不是结束。

第二天,她向公司递交了辞职信。主管假意挽留了几句,眼底却闪过一丝轻松。王莉在一旁,嘴角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闫慧平静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一个个或同情、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挺直脊背走出了办公楼。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但她却感觉胸中一口浊气缓缓吐出。

她不再需要那份微薄的薪水和令人窒息的环境了。或者说,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回到家中,面对婆婆指桑骂槐的唠叨,她第一次没有沉默,也没有争辩,只是抬起眼,静静地看向婆婆。她没有动用任何能力,但那双经历过两个世界、看透生死悲欢的眼睛,此刻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莫名的穿透力。

婆婆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后面的话噎在喉咙里,悻悻地转身走了。

张志雄晚上回来,得知她辞职,眉头皱成了川字:“你怎么说辞职就辞职?家里开支怎么办?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能不能有点责任心?”

闫慧看着他,第一次没有感到心痛或愤怒,只有一种深深的荒谬和疏离。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责任心?志雄,我们之间,还有心吗?”

张志雄愣住了,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作一声烦躁的叹息:“随你便吧!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摔门去了书房。

闫慧坐在客厅里,没有开灯。黑暗中,她的感官似乎变得更加敏锐。她能“听”到书房里志雄烦躁的踱步声,能“感觉”到卧室里婆婆因为计谋未能得逞的怨念,也能“触摸”到怀中儿子依赖的睡息。

凡尘的苦难磨不灭真正的灵魂,只会让蒙尘的道心,在死寂的灰烬中,窥见一丝重新燃烧的可能。这无声的抗争,比任何争吵都更具力量,如同惊雷,炸响在死水般的婚姻和生活中。

辞职后的日子,并未变得轻松,但闫慧的心境却截然不同。

她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照顾小炮和……探索自身之上。她不再将那个来自洪荒的“馈赠”视为负担或偶尔取巧的工具,而是开始真正尝试去理解、去掌控。

白天,她带着小炮去公园,在阳光和绿植间,她悄悄运转那微弱的宁静力场,不仅能安抚孩子,似乎也能汲取自然界中散逸的、平和的生机。她发现,当她心境越是澄澈坚定时,指尖那缕银辉便越稳定,对周围情绪场的感知和微干预也越发得心应手。

她开始尝试阅读,不是育儿指南或职场技能,而是心理学、哲学甚至一些被归类为“玄学”的书籍。她试图从人类的智慧中,找到解释自身现象的线索,或者说,找到一条能将两个世界的“她”融合起来的道路。

家,依旧冰冷。张志雄几乎将她当成了空气,除了必要的生活交集,再无话语。婆婆的刁难从未停止,但闫慧不再与之纠缠。她学会了无视,或者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让对方知难而退。比如,当婆婆再次用“符水”说事时,闫慧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指尖在杯沿无意(或许有意)地划过,那碗水在婆婆手中莫名其妙地晃了出来,泼了她自己一身。自那以后,这类明面上的挑衅少了许多。

裂痕已经深可见骨,修复已无可能。闫慧也不再抱有幻想。她像是在经营一个临时的据点,冷静地处理着内部(家庭)的矛盾,积蓄着力量,等待着某个契机,或者……最终的了断。

偶尔,在深夜,小炮睡熟后,她会站在窗前,望着都市的灯火。那灯火之下,是无数个和她一样,在凡尘洪炉中挣扎的灵魂。她能感觉到无数驳杂的梦境能量在夜空中漂浮,如同一条无形的、喧嚣的河流。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盲目汲取,而是开始尝试筛选、引导。她将那些充满焦虑、压力的负面能量轻轻推开,只引入一丝丝宁静的、充满希望或纯粹想象的碎片。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但每一次成功的引导和炼化,都让她感觉自己的“精神力”似乎凝实了一分,与那根“鳞化指”的联系也紧密了一分。

现实的道心,在柴米油盐和冰冷关系的磨砺下,非但没有蒙尘,反而因为找到了内在的支撑和方向,透出了一丝微光。这微光虽弱,却足以照亮她前行的路,哪怕前方依旧是迷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