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灵川也是交流讨论过情况才来的,听得想发笑。
稍微跟受害者交流两句,就知道这小孩无理取闹得要命。
他往前一步,放下话来:“既然你说小少爷心地善良施以援手,不妨请来一叙,也让大家伙儿做个见证。”
卫风行的身形微不可察地晃荡一下。
方才的长篇大论只不过是同小厮讨论出来的应急话术。
能听起来有道理全是他自己的个人发挥。
要真叫那蠢蛋亮相一番,也就不用再辩解了。
没被当场打死都算定桥城民风淳朴,算老天爷网开一面。
卫风行找了个理由,“针对老弱妇孺这种弱势群体,连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的!”
“半大孩童究竟做错了什么?”
傅灵川见他开始迂回解释,顿时又来了底气,“到底是童言无忌,生怕给说穿了真相是吧?”
“少装模做样了,你自己个儿没同人家对好稿子就直说。”
“我对天发誓,潘少爷性格顽劣,不务正业,若有半字虚言,就叫我天打雷劈!”
卫风行回怼道:“你知道吗?现在不落雷的唯一原因,就是怕误伤无辜!”
闻讯赶来的官差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顾左右而言他,只是在聚集的人群后边摸鱼聊天。
屋外吵得不可开交,屋内也是一片焦灼。大夫们心知肚明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听着抗议声忍不住往外张望。
大排长龙才轮到的病人忍不住了,“大夫,单靠指甲盖也能号脉吗?”
大夫不耐烦道:“自然有个中的道理。”
病人傻眼了:“但我是视物模糊啊!”
大夫已经彻底不再做掩饰,撇下病患不管,只顾着四处搜寻管事的身影。
都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吵着这样了怎么也不见管事呢?怕不是偷偷收拾东西跑路了吧?
药房的管事确实忙碌,在二楼的包房里同仙人们交涉着近来的事项。
“听您的吩咐,用通灵粉熏出来的烟熏肉已经投产了第一批。”
“我们目前做了三个口味,原味、香辣、椒盐,味道都不错。”
“初步设想的是宣传点是药膳。毕竟煮的时候放了十三香,里边有不少中草药呢!”
“连带着葱姜蒜一块儿,足足有二十味材料,称得上用料扎实,预备着走高端路线!”
“以前总要用火烧,稍微有些潮湿则难以使用,始终存在局限。现在拥有了多种加工方式,完全做到了超越自我,再创辉煌!”
接头人总算给了点反应,略略一点头以示认可,“开拓新客源这块做得还不错,往后再接再厉。”
管事儿搓着手笑眯眯道:“我们做的努力可不止于此。还筹备着做些烟花爆竹,将灵粉掺在里头一块儿烧了。”
“什么逢年过节、新店开业,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时候,大家伙儿有一个算一个,吸一口算一口!”
“走过路过不会错过!吸不了上当,吸不了吃亏,保管叫人念念不忘!”
“据我观察,还有不少小孩儿还会在纸壳子里翻,找些没烧到的单炮儿出来自己点着玩。”
“这就更好了,好习惯要从小培养嘛!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终身顾客又多了一位!”
接头人拍了两下手掌,“这个角度倒是新奇,有什么资金不足尽管开口。”
管事立刻顺着杆儿往上爬,“自从您接管之后,我们生意真是蒸蒸日上。”
“就是近来有些小事情,影响了我们潘家的信誉。我们人微言轻,出了事情也不打紧,就怕一个不小心耽误了仙家的大事。”
“我知道仙人您神通广大,只要稍微施以援手,定能渡过难关。”
“潘家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往后我们也会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接头人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热络话语掉在地上,没了回复。
实际上,潘家早就富甲一方了。在同灵符门反对派搭上线后,便靠着修士的助力明里暗里找对家麻烦。
同时凭借着仙家灵丹妙药,活活地从阎王手里抢回了几条性命,声名大振,慢慢发展壮大。
更不用提灵符门为了布局而砸下的大笔资金,从头到尾可谓是无所不给。
效果自然是有,潘家生产的通灵粉等物源源不断,一车接一车地往外贩运。
自从搜魂之后,锻体宗才凭借着信息发觉了这隐蔽于南方的供销链条。
宗门才受了挫折,光是大批弟子的调养都是一笔不小开支,正是库房亏空的时候。
既然原主死全了,那财产就是无主之物,锻体宗顺理成章地凭借详尽信息继承了遗产。
灵符门别的不说,搞钱还是在行的。不用费心维护客户,也不需要大加宣传,只要用过一次,永生都难以戒除。
潘家仗着大宗门的庇佑飞速发展,扫除了强敌,却也开始日渐膨胀。
平日里搞些小动作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倒是越发猖狂,行事嚣张。
与其放纵潘家成为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不如先晾上一阵,吃些苦头长长教训,往后才知道如何听话乖顺。
接头人另起了一个话题,“叫你准备的绿宝石项链如何了?”
他们还得忙着应付那个神经组织。
此前听说不少弟子白白干活,甚至在宗门开会时明确表示要让峰头寸草不生,他心里还在犯嘀咕。
真到现场其实也就那样。宣传任务易如反掌,获得绿宝石更是如同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那绿宝石项链的要求更是直接撞到制造商头上,可谓是要多少有多少,他们锻体宗赢定了。
到时候就等着看看这两个小组织还有什么花招可耍。
在外边的陈盛戈思来想去,总觉得脑子里在打结。
总不可能锻体宗也有些地下产业吧?
那队人分外警惕,也不知道在里边磨蹭什么,进去了再没有出来。
算了,自己来查总是诸多限制,还是叫马仔来帮忙来得划算。
陈盛戈思索一番,找上了边上插科打诨的官差,“大人,我是潘家的家仆,前边那位据理力争的卫大人是我们潘家的贵客。”
“方才他走得急,落了荷包,老爷特意叫我送过来。”
说着,她指指不远处的马车:“人山人海的我实在是挤不进去,连马车都只能停在后门。”
“大人您就不一样了。威风凛凛,相貌堂堂,往里一站任谁都得给让路。”
“我家老爷催得紧,求您行行好,捎口信,就说我在药房二楼等他们。”
“这是我孝敬您的一点心意,千万别客气。”
接过了几块碎银子,官差掂量一下分量,应下了差事,转身往人群走去,果然顺畅无阻。
陈盛戈看准时机,缓缓催动符咒。
荷包里不只碎银子,还放了一张雷火符。是在聚宝阁仓库搜出来的,为了应对周边卖场存货充足,有足足一沓。
班门弄斧一下,吸引注意,让他们见上一面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