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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灼灼沉溺 > 第222章 你就是我的止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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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短暂的兵荒马乱。

医疗团队接到呼叫迅速赶来,为傅沉做了细致的检查。

仪器数据平稳后,主治医生微微松了口气。

“从目前的数据看,主要是情绪激动导致肌肉紧张和血压变化,可能加剧了原有创伤部位的疼痛感。如果感觉难以忍受,可以使用止痛药物帮助缓解。”

“不用止痛药。”傅沉的声音因虚弱而低哑,却带着一种清晰的坚持。

这次车祸,他已经用了太多药。

他不想再让更多药物麻痹神经,他想清醒地感受她的存在,记住她指尖的温度。

医生见他坚持,便没再说什么,只交代了一些观察事项后,带着团队离开。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傅沉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方才一番折腾,他身上的病号服已被冷汗浸透,紧贴着皮肤,更显身形清癯。

张合和王文浩帮他换衣服,病房门从外面推开。

温灼刚才先去了趟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跟医生了解了傅沉的情况。

主治医生皱着眉头跟她说,他拒绝使用止痛药,让她劝一下,实在疼痛难忍还是要用药。

她其实大概能够猜到他为什么拒绝用止痛药。

“我给他换吧。”温灼走进来,声音有些干涩,“张合,麻烦你去买份清淡的咸粥回来。”

这一折腾,也没时间给他做粥吃了。

“灼灼……”

傅沉一看到她,立马感觉浑身哪儿都不疼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躺好别乱动!”

温灼沉着脸呵斥,转身去卫生间接了盆温水,在床边坐下。

她打湿毛巾又拧了拧水,动作小心地避开纱布,一点点擦拭他被冷汗濡湿的皮肤。

动作很轻,很慢。

整个过程中,她抿着唇,一个字也没有说。

随着毛巾的移动,他身上的伤痕也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她眼前。

除了那些被纱布覆盖的严重创伤,未被包裹的地方,布满着深深浅浅的淤青、划痕,以及缝合后留下的狰狞针脚。

有些已经结痂,颜色暗沉,有些还泛着红肿。

他以前的身体不是这样的,干净得连个明显的痣或胎记都难找,肌理匀称,触手温润。

可现在……

这片原本洁净的画布,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泼洒上凌乱而残酷的墨迹。

一道道,一片片,数都数不过来。

温灼的视线模糊了,拿着毛巾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灼灼,”傅沉的声音低低响起,“我不疼了,真的。你别哭,好不好?”

温灼这才惊觉,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无声地滚落。

她用力眨了眨眼,迅速抹去脸上的泪,背对着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喉头的哽塞。

“疼痛难忍的时候,还是要用药的,别硬撑。”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刻意板着,听起来有些别扭的强硬。

傅沉看着她耸动的单薄肩膀,心脏像是被泡在温热的酸水里,又软又疼。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指。

“你就是我的止痛药,只要看到你,哪儿都不痛了,真的。”

他的拇指在她手背上缓慢地摩挲,传递着温度和坚定不移的眷恋。

温灼撇开脸,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不过,她并没有放任自己哭太久,便用力吸了吸鼻子,抬起胳膊狠狠抹了把脸,转过身时,除了眼圈和鼻尖还有些红,脸上已恢复了大部分平静。

“明天我去皮肤科问问,有没有好的祛疤药。”她低声说,像是自言自语,“等痂自然脱落了,就开始抹。”

“好,都听你的。”

傅沉看着她,乖乖地任她摆布,一切听她安排,眼底漾着柔软的波光。

张合买了粥回来。

温灼接过,试了试温度,正好,喂他吃了大半碗。

他脸色看起来好了一些,倦意也渐渐上涌。

“睡会儿吧。”

傅沉确实累了,眼皮渐渐沉重。

在即将陷入睡眠前,他含糊地呢喃了一声:“灼灼……别走……”

“哪儿都不去,睡吧。”

听到她的回应,傅沉才像是彻底安心,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

病房门推开,张翊扶着江清和进来。

“姐,姐夫没事吧?”

“没事,”温灼走过去,从张翊手里接过他,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情绪激动血压有点高,医生来看过,没别的问题。你怎么不睡?”

“睡不着,”江清和表情有些纠结,又带着下定决心的郑重,嘴唇嗫嚅了几下,终于小声开口,“姐,其实……姐夫情绪激动跟我有关,有件事我瞒了你很久。”

“什么事?”

江清和便把跟傅沉之间用喊“姐夫”来“抵债”的事,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说完,他垂下脑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被子,一副等待审判的紧张模样。

原来,傅沉支支吾吾没说出口的“错事”是这件事。

温灼想起那次他手机上被删除的跟傅沉的聊天记录,无奈地叹了口气。

江清和预想中的责备却没有到来。

一只温暖的手落在他的发顶,轻轻揉了揉。

江清和诧异地抬起头,撞进姐姐含笑的眼眸里。

“姐,你……你不骂我?哥都骂我蠢了。”他小声嘟囔,有些委屈,又有些不解。

“为什么要骂你?”温灼的声音很轻柔,像羽毛拂过心尖,“我的清和只是太想为这个家做点什么了,何错之有?”

江清和鼻子一酸,用力点了点头。

“只是,以后遇到事情,尤其是牵扯到钱的,一定要先跟姐商量,好吗?”

江清和点点头。

温灼伸手,将弟弟轻轻揽入怀中,下巴抵着他的发顶。

“你哥生气,不是气你,是气傅沉用这种方式骗你……他是心疼你,怕你吃亏。”

江清和在她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你没做错什么,是姐该跟你说声‘对不起’。”温灼的声音更轻了,“你做的这些,都是因为姐。”

江清和摇摇头,紧紧回抱住她。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翻篇了,好不好?”温灼松开他,替他理了理弄乱的头发。

“好。”江清和点头,随即又想起什么,有些犹豫地问,“那……那他之前转给我的那些钱,我要还给他吗?”

温灼看着弟弟清澈的眼睛,微微一笑,语气斩钉截铁:“不用。都问他叫姐夫了,还不能花他点钱?”

“就是!”

安抚好江清和,温灼送他回去睡了后,又返回来。

许是疼痛的缘故,傅沉睡得并不安稳,眉心一直紧蹙着。

温灼在床边坐下。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入,在她低垂的眼睫上跳跃。

她俯身,亲吻他的眉心,希望这样能让他不那么痛。

温热的唇瓣刚触及他的皮肤,病房门“咔哒”一声被推开。

温灼蓦地抬头——

逆着走廊的光,一道纤细的身影立在门口,手里捧着鲜艳的花束,香味先一步飘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