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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通房娇妾 >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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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芜走出凤鸾宫时,风突然变大了,还吹的瑟瑟发抖。

她没让宫人撑伞,也没穿披风,就那样一个人,赤着脚踩在青石路上,一步一步,像是一个小孩踩着玩似的,不知不觉,来到了后宫一个废掉的地方。

她记得这路,因为太熟悉了。

十年前,她走的时候,也是这样,头发散了,凤冠掉了,血从嘴角流下来,死的这般委屈,那么凄凉。

她记得这扇门,上辈子也是在这,死的莫名其妙。

推门进去时,门轴发出破旧的枝丫声,好像年久失修的木门。

屋子里积了厚厚的灰,蛛网挂在梁上,原本繁华的内殿,现在地上散落着碎瓷片,是那夜她砸碎的玉杯,还有……这些被火燃烧的灰烬。

她走过去,蹲下,指尖碰了这些灰烬,只是觉得往事如风。

“人若无心,天必诛之……”她轻声念出来,嘴角的笑容却只是嘲讽。

她死去的那天晚上,也是这样的。这样孤单的死去。

先皇站在门外,披着鹤氅,手里拿着一盏烛火,说:“你不如死了好,就该安静的死去。”

她笑了,笑着咽下毒酒,血从唇角滑落,染红了身上的凤装。

“臣妾……真是后悔。”她那时说。

而现在,她站在这里,没穿凤袍,没戴凤冠,怀里没有孩子,腹中没有毒酒。

这里的风,吹的让人瑟瑟发抖。

“你在发抖,是冷了吗。”

声音从身后传来,低哑,沉稳,把眼前的蘅芜吓了一跳。

蘅芜没回头。这时候很是冷静。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好像没看到了?”

蔺绍没答,只脱下自己的披风,裹住她单薄的身子。他没说话,也没催,只是蹲下,替她料理身上的东西,然后,将她打横抱起。

她没挣扎,乖乖的缩在蔺绍的怀里。

“你记得这里?”他问,声音低得几乎贴着她耳廓。

“记得。”她闭上眼,“其实,上辈子,我死在这儿。”

他脚步一顿。显然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良久,他才说:“那你现在,还恨他吗?”

她笑了,笑得轻,却像裂开了心口:“恨?不恨了。人都已经死了,说这些没意思。”

“那为何要来?”

“因为……”她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我想确认,这一次,我是不是真的活过来了。”

蔺绍只是沉默。

他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出这间废宫。直至离开这个地方,才完全安静下来。

回马车的路上,她靠在他肩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衣襟。

“蔺绍。”

“嗯。”

“你有没有……觉得我太奇怪了?突然跑来这种地方,哭哭笑笑,像个疯子。”

“你不是疯子。”他低声道,“你是我命里,最清醒的那一个。”

她没吭声。

马车轻轻晃动,他替她掖了掖被角,指尖无意间碰上她的手腕。

冰凉。

他蹙眉:“冷?”

“不冷。”她摇头,却往他怀里缩得更深,“只是……有点累,结束了我的上辈子,也许这辈子我是享福的。”

他没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车轮碾过石子,颠了一下。

她忽然干呕。

“……呕。”

她猛地侧身,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是喉咙发紧,眼眶泛红。

蔺绍瞳孔骤缩,吓到了,不知道蘅芜怎么了。

“蘅芜?你没事吧。”

“没事……”她摆摆手,想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可能是……吃多了桂花糕。现在有点恶心反胃。”

他一把掀开车帘。

“回府,叫温太医,即刻进府!”

车夫一鞭抽在马背上,马车疾驰如风。

回王府后,他甚至没走正门,直接抱着她从侧院翻墙而入,踹开她卧房的门,将她放在榻上,手指压在她脉上,一动不动。

温太医来得极快,跪在床前,在给蘅芜把脉。

一炷香。

两炷香。

温太医额上沁出冷汗,手心发抖,竟不敢抬眼。

“如何?”蔺绍声音轻得像刀锋,却字字淬毒。

“这……这……”温太医咽了口唾沫,颤声道:“王妃……是……是脉滑如珠,应指而动……”

蔺绍的手,猛然攥紧。不清楚自己心里的反应是对还是错。

“什么意思。”

“是……是有喜了。”温太医跪伏在地,头都不敢抬,“王妃……有孕一月有余,脉象尚稳,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情绪波动过大,恐伤胎气……王妃,您近来,可有恶心、厌食、嗜睡、易倦?”

蘅芜怔住,的确最近反应挺大的,是这样。

她想起了这几日时间,她总嫌桂花糕腻,总想喝凉茶,睡得特别沉,明明不累,醒来却浑身酸软。

她想起……她的月事,已经迟了整整三十五天。

她……怀孕了?

她只是有点惊讶,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这件事。

她只是看着蔺绍,眼里一点一点,燃起光来。

蔺绍的脸,苍白得像纸。只是担心蘅芜的身体。

他心疼的抱着蘅芜。

随后缓缓俯身,额头抵在她额头上。

他的呼吸,很重,把所有的气息,洒在蘅芜身上。

像怕一喘,她就碎了。

“你听。”他声音哑得不像话,“我的心跳。”

她抬手,贴上他胸口。很有力的声音。

一声,比一声重。

蘅芜差点忍不住笑了。

“我听见了。”她轻声说,“你心跳得好快。”

“因为……”他抬起眼,眸子里血丝密布,却温柔得不像话,“我要当爹了。我是真的很开心。”

她笑了,眼泪砸在他手背上。

“你高兴吗?”

只是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手臂勒得她快喘不过气。

“你要是敢再哭。”他哑声说,“我就把温太医拖出去打一百大板。”

“那你呢?”她咬着他耳垂,声音又软又坏,“你要不要也哭一哭?”

他沉默一瞬,忽然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

不是温柔的吻。

是惩罚似的吻。

是恨不得把她吞进骨血里的吻。

直到她喘不过气,他才松开,额头抵着她的,鼻尖蹭着她的鼻尖。

“我不能哭。”他说,“你刚怀孕,不能见我掉泪。”

“那你……忍着?”

“嗯。”他低头,轻吻她眼角的泪,“我憋着。”

她笑出声,扑进他怀里,死死抱住他:“你真好……有你真好。”

只是抱紧她,一动不动,像抱着整个世界。

傍晚,天色昏沉。

蘅芜靠在软榻上,小腹隐隐发酸,虽然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是蘅芜很担心。

蔺绍坐在一旁,亲手给她剥桂圆,一粒一粒,喂进她嘴里。

“你为什么……总爱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