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正从城门缺口涌进来的反贼,还沉浸在“破城”狂喜中。
他们举着染血的刀枪,脸上沾着尘土与血迹,眼中满是对功名利禄的贪婪,嘴里嘶吼着:“冲啊!杀进皇宫!封侯拜相就在今日!”
第一个冲进来的反贼,甚至已经幻想到可能获得的职位,可下一秒,一道炽热的火球突然从斜刺里飞来,“轰”地一声炸在他身前。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夜空,那名反贼瞬间被火焰吞噬,连带着身后数名反贼都被波及,身上的衣物熊熊燃烧,他们在地上翻滚挣扎,却怎么也扑不灭火势。
还没等后面的反贼反应过来,无数异能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冰刺从地面破土而出,刺穿他们的胸膛;雷弧在人群中跳跃,将数人电得焦黑;风刃如利刃般横扫,割下成片的肢体。
一时间,城门缺口处哀嚎遍野,鲜血顺着砖石缝隙流淌,汇聚成暗红色的溪流,连空气都被浓重的血腥味填满。
那些刚刚还叫嚣着“封侯拜相”的反贼,此刻只剩下恐惧,他们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再也没有半分斗志,纷纷丢盔弃甲,转身就往城外逃。
“跑啊!快逃!”
“根本打不过!援军太多了!”
逃兵们互相推搡,有的甚至为了争抢逃生的路,挥刀砍向自己人。
可他们刚跑出没几步,就被卫戍军的箭雨拦住。
漆黑的箭矢带着破空声,精准地射穿他们的膝盖,将人钉在地上。
紧接着,皇城卫的士兵冲上前,手中的绳索如毒蛇般飞出,将投降的逃兵牢牢捆住。
而那些还想反抗的,直接被长枪刺穿喉咙,尸体倒在地上,成为后续逃兵的阻碍。
城楼上,云流欢身边仅剩的九名黑衣死士脸色惨白,他们看着下方一边倒的战局,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王爷!快逃吧!城门已破却被援军堵住,兄弟们死伤殆尽,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留得青山在,日后总有机会……”
“逃?”青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冰冷的威严。
她持枪而立,银甲上的血迹在火把光下泛着暗红,眼神如利剑般盯着云流欢,“云流欢,你觉得你还有退路吗?”
云流欢猛地回头,顺着青锦的视线望去。
只见他们来时的方向,不知何时亮起了无数火把,密密麻麻的光点连成一片火海,将整个北城门的外围都围了起来。
那是卫戍军的后备部队,此刻正缓缓推进,断绝了所有逃生的可能。
而那些向后逃窜的士兵,要么被斩杀,要么跪地投降,连一个能冲出去报信的人都没有。
云流欢的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来。
她引以为傲的三万大军,死伤过半;她精心培养的十二名十级死士,折损四分之一;她在城内布下的暗线,被青锦一锅端掉;如今连最后的逃生路,都被堵得严严实实。
她经营多年的底蕴,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不……不可能……”云流欢喃喃自语,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我筹谋了这么久,怎么会输……怎么会……”
青锦一步步逼近,长枪的枪尖直指她的胸口,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谋逆叛国,罪该万死。云流欢,束手就擒吧。”
云流欢看着那冰冷的枪尖,又看了看下方尸横遍野的战场,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笑声中满是疯狂与绝望。
她知道,她彻底输了,从她决定造反的那一刻起,或许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云流欢的底蕴彻底清零,九名仅剩的黑衣死士对视一眼,哪里还顾得上这位败局已定的王爷。
他们心念电转,瞬间分成九个方向,如丧家之犬般窜逃。
有的踏墙而上,想翻越城墙遁走;有的俯身贴地,借着尸骸掩护往暗处钻;还有的直接冲破人群,妄图混进逃兵中脱身。
可他们忘了,眼前的对手绝非泛泛之辈。
云流月的暗卫本就是真正的十级高手,身法凌厉如鬼魅,只听几声破空声响起,四名跑得最快的死士刚跃到城墙半空,就被暗卫指尖凝出的气劲洞穿眉心,身体直挺挺地坠落在地,连哼都没哼一声。
剩下五人刚跑出没几步,就被左飞雁、霍元韶等人截住。
左飞雁长枪横扫,枪尖带着凛冽的风势,直接挑断一名死士的腿筋。
霍元韶掌心火龙暴涨,将两人逼入绝境。
姜勇挥袖召出水流,如绳索般缠住一人的四肢。
五名死士虽拼死反抗,奈何实际战力不过九级,在一众真正的高手围攻下,连半炷香都没撑过,便被擒的被擒被杀的被杀。
至此,所有依仗皆化为乌有,云流欢独自站在城楼上,晚风卷起她凌乱的发丝,露出一张写满不甘与苍凉的脸。
她这一生,都在追逐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曾是先帝宠爱的公主,后来看着胞姐云流月登基,她心中的嫉妒与野心便如野草般疯长。
她勾结外敌,培养死士,筹谋半生,只差一步就能将那万里江山攥在手中,可此刻,却输得一败涂地。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终究是我技不如人。”
她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指尖异能涌动,一道泛着寒光的长刀凭空凝聚,刀身映着她眼底的决绝。
就在这时,城下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母亲!!”
云流欢浑身一震,循声望去,只见云翳被两名皇城卫按在地上,挣扎着朝她的方向哭喊,眼中满是绝望。
她这才猛然想起,自己并非孤家寡人,还有两个孩子。
可悔意刚涌上心头,就被浓重的绝望淹没。
她败了,就算活下来,也只会连累孩子,不如一死了之。
她闭上眼,手中的长刀猛地划过脖颈。
鲜血喷涌而出,溅在身后的城砖上,开出一朵凄厉的血花。
身体软软地倒下去,意识渐渐模糊,耳边似乎还回响着云翳的哭喊,可她再也无力回应。
这位半生执念于皇位的枭雄,终究落幕于北城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