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再次重重磕头,惶恐道:“微臣冒死箴言,还请圣上三思啊!微臣冒死问一句,秦王如今何在?”
皇帝死死攥住了拳头。
阿玖说是体内旧毒犯了,正在府内闭关疗养,已经提前跟他禀告过。
他自是知道阿玖去了哪里,只是知道又如何,崔狐狸既然不能将人猎杀了,他便绝不能对阿玖表现出猜忌。
一旦他对阿玖表现出猜忌,崔狐狸便会以为他只能依仗他们崔家了!
这只崔老狐狸,一而再,再而三冒死进谏,不过是想要拿捏住他这个皇帝!
皇帝心腔的恼怒如浪涛拍岸,一波又一波冲撞过来,最终一把抓起桌上的砚台,“哐——”的砸在了崔永的身前。
怒喝道:“胆敢污蔑秦王!你要是不想活了,朕可削了你的脑袋!”
崔永重重趴下:“微臣惶恐!”
不敢再劝!
也知道不用再劝!
以圣上那颗猜疑的心,不可能不猜疑秦王的,眼下这么正色的护住秦王,反而是猜疑的证明!
“滚!”
皇帝一甩衣袍,阴沉一句。
“是!”
崔永重重磕了个头,起身要退出去。
皇帝又道:“给你三日时间,务必抓住刺客,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崔永恭敬应下,又躬身行了个礼,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一口浊气压在心头,压根吐不出来。
别说三日时间了,就是给他三十日,也不一定能抓到刺客了!
毕竟,绝好的机会已经错过,八千羽林军前后围攻都没有围猎成功,如今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再要抓人,谈何容易!
崔永迈着沉重的步子踏出了御书房,为官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步步维艰。
只是崔家满门全压在上头,再举步维艰他也得走下去。
崔永拍了拍暗红官袍上不存在的灰尘,迎着春日料峭的夜风,努力挺起微弯的背脊,大步出了皇宫。
宫玖辞体内的热毒每年都会发作一次,他倒也没骗皇帝,每年的这几日,他确实是需要在府内闭关疗养。
皇帝也是知道的。
只是听得顾夕被捋上了清风岗,他顾不得体内的热毒发作,急匆匆便想办法上了清风岗。
倒是庆幸在清风岗上头热毒没有发作,不然怕是逃不出围剿,可身体坠落东江那一刹,宫就辞知道自己体内的热毒发作了。
体内的热毒发作,有如烈火焚身,每一寸肌肤都仿若被压在烙铁上,体内热血奔涌,有如岩浆喷发。
他被烧得有点神志散乱,但还记得紧紧搂着顾夕,随着波涛一路往下奔涌。
顾夕坠落东江,脑子被拍得拍得魂飞魄散,好在宫玖辞将她护在怀里,挡住了最强的力度,她很快便回过了魂来。
她紧紧缠在王爷的身上,跟着他顺流而下,正松一口气逃过一劫,不想忽然发现了怀里男人的不对劲。
分明春日料峭,东江水才解冻,冰冷至极,可男人的躯体,竟然烫得像烙铁一般。
顾夕一边顺着水流而下,一边仰头看他的脸,却见他的脸竟也灼红得仿若春日红艳的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