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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斜瞥了一眼冷眼看着这一切的梁王,寒声道:“老四,你我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同在太后膝下长大,兄弟之中,你我最亲。宫中的那棵枇杷树犹在,恐怕四弟现在也不想吃了吧。”

梁王没有回答,他阴沉的目光瞥了一眼皇帝,一甩衣摆,跪了下去,但身子仍挺得很直,“陛下教训的是!”

皇帝冷嗤一声,脸色阴沉许多,他转头扫视了一眼殿上的兄弟们,当目光扫到赵王身上时,唯一站着的赵王突然跪了下去。

皇帝眉头紧拧,“大哥,你跪什么?”

赵王不知如何作答,拼命思索着自己的过错,“陛下,臣亦有错,请陛下训诫……”

皇帝苦笑一声,“你有什么错?你在横州与民秋毫无犯,与朝廷官员相安无事,约束子孙,礼仪传家,你有何错?”

赵王一脑门的汗,作为一个曾经觊觎过皇位的人,这些夸奖和贤德让他深感恐惧。

“陛下,臣……臣不敢……”

皇帝叹息一声,“大哥,连你也疑心朕。朕拿你们当兄弟,你们非要跟朕玩那一套君臣虚实;朕和你们论君臣,你们又口口声声称朕兄弟。好啊,你们既然想跪,那就跪着吧!”

说罢,皇帝拂袖转身,朝后宫去了,睢茂连忙跟上。

出了启运殿,皇帝闷头走着,睢茂适时地保持着缄默,天子的仪仗略微落在后面。

“睢茂啊,你是孤儿是吗?”忽而,背负双手在前走着的皇帝开口说道。

睢茂连忙道:“陛下好记性,奴才家乡连年旱灾,家里只剩奴才一人了,奴才沿路乞讨来了盛京,得蒙天佑,净身进宫做了天家奴才。”

皇帝目光幽长,“是啊,从眉州到资州,五州之地大旱三年,才给了虞桓那乱臣贼子可乘之机。”

说到这里,皇帝长叹一声,他停下了脚步,望着远方长空,“你是孤家寡人,朕也是孤家寡人,所以你最得朕心啊!”

睢茂眼含热泪回道:“能伺候陛下,是奴才祖上积德,只要陛下不弃,奴才愿一辈子伺候陛下!”

皇帝忽然笑了,转头对他说道:“你啊你,断宗绝代了还不忘给祖宗贴金。朕听说,历朝历代的大太监有收干儿子的,有建生祠的,图个生前热闹死后香火,你怎么不收几个干儿子,建座生祠啊!”

睢茂笑笑,不以为意的答道:“奴才本就是无根之人,何必自欺欺人。再说父子之情,在于血缘,在于养育,奴才只想好好侍奉陛下,没有心思养育干儿子。”

皇帝微微颔首,笑容有些落寞,“你说的没错儿,人性多变,亲儿子有时都指望不上,何况干儿子?干儿子就算了,朕准许你在老家建座生祠,活着有人给你孝敬,死后也能长受香火!”

睢茂知晓皇帝心中应是感慨刚刚“子代父酒”一幕,他没有多言,热泪盈眶跪地拜道:“奴才谢陛下恩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摆了摆手,“起来吧,去告诉殿上那几位,都起来。传出去,世人又以为朕不容兄弟了。”

说罢,皇帝转身走了,睢茂则领了两个内侍去了启运殿。

启运殿上,皇帝走后,除了代王,其余四位亲王面面相觑,最后都把埋怨的目光落在了梁王身上。

若不是梁王挑头,皇帝也不会大动肝火,将以前睁只眼闭只眼的事全都翻了出来,害他们成了出气筒。

对于四人投来的目光,梁王一记冷眼丢了过去,四人纷纷忍气吞声,各自垂下头去。

恰在此时,睢茂来到了殿上,四人又是一副恭敬模样。

睢茂宣道:“陛下口谕,兄弟之间没有隔夜仇,此事翻篇儿,都起来。”

四位亲王闻言,松了一口气,连忙叩谢了圣恩,梁王和代王也磕头谢恩。

睢茂走后,梁王第一个站起身来走了出去,代王第二个,鲁王扶起了最年长的赵王,与陈王、宋王灰头土脸的走在后面。

启运殿外,萧业、魏承昱、魏承煦、应谌、谈既白、魏时慕六人只隐约听到了皇帝的几声咆哮,内容并不真切。

此时见殿门打开,梁王面无表情的率先走了出来,不禁都打起了精神,魏时慕更是关切非常的望着自己的父王。

梁王走到跟前,停下了脚步,一双阴沉凤目在魏承昱和魏承煦脸上凝视片刻,讥笑一声,“呵,当归酒。燕王,恭喜了,大补啊!”

话音落后,梁王冷笑几声,领着魏时慕走了。

萧业看了一眼魏承煦的背影,他的背缓慢的起伏了一下,似乎在暗暗调息。

第二位出来的代王一脸阴霾,病容更重了,萧业见他目不斜视,径直走了。

再后面出来的四位就略显颓丧了,鲁王走到应谌跟前,吸了吸圆滚滚的肚子,中气不足的说道:“回头跟几个部门说说,豕牢的事就别费功夫了,本王准备清减节食。”

应谌面无惊讶,拜道:“王爷英明。”

陈王见状,揉了揉发青的额头,脸色沉闷,“那个,往来浔州的船只多年来一直自觉缴纳漕运费,本王都用于养护堤坝,疏通运河了。以后户部要是想要收缴费款,应该可行。”

应谌拜道:“多谢王爷,此事臣会上奏陛下,若是可行,应是王爷的功劳。”

陈王没有答话,捂着额头转身走了。

一旁的赵王和宋王相视一眼,一个真无错处,一个总不能将那玩意儿上交,两人什么也没说,一前一后走了。

六位亲王走后,应谌仿佛完成了任务一般也走了。魏承昱和魏承煦相视一眼,各自散去。

萧业与谈既白慢悠悠的走在最后,谈既白长舒了一口气,问道:“萧大人,你说陛下为何要留下我俩?”

萧业反问道:“谈兄以为呢?”

谈既白想起了他父亲说的话——皇帝不做无谓之事。

“见证?”

萧业点点头,“此间详情谈公自有定论。”

回到寝殿不久,宫中就传来皇帝要起驾回京的消息,萧业等王公百官迅速收拾停当,伴驾回宫。

寒风掠过山岗,寒冷的空气直灌肺腑,萧业骑在马上,望了望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今日他赌赢了一把,但今夜,还有一关更为凶险,他能否出手得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