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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大吃一惊,纷纷张望。萧业觑了一眼御座上凌厉暗藏的皇帝,又看了一眼面无波澜的梁王,也循声望去。

刷的一声,面阔十二间、进深各五间的启运殿宫殿各门猛然全部打开!

千余将士脸戴刑天面具,身披戎装,手持盾牌斧钺,踏鼓声而动!其声滔天,其势迫人,铁骨铮铮,如风雷动,气震四方!

殿上的百官震惊失色,萧业扫了一眼六路亲王,除了梁王平淡无波外,其他五路亲王或多或少都被震撼住了,连一向无拘无束的鲁王都默默放回了猪蹄。

将士们气势如虹,步伐铿锵,踏着鼓声,从四面殿中舞到院中,结成铁阵,又一步步朝启运殿正殿逼近,直至舞到殿中!

斧钺在殿上相碰,犹如雷电交火,锋利的刀刃折射出寒冽的白光,肃杀之气磅礴浩大!

萧业看出来了,这武舞是“干戚舞”,常用于朝贺和祭祀。舞者皆手持盾牌斧钺,气势宏伟,威武雄壮。

而“干戚舞”的来源更是具有威慑含义,便是“刑天舞干戚”,象征勇气不屈,以武功取天下的精神。

传闻舜帝时代,有苗部落意欲谋反,舜帝便遣军士前往该部落,操演“干戚舞”,最终慑服该部落,谋反之事不了了之。

因此,战场之上也常演其舞,以震慑敌军,激扬士气。

皇帝今日让人为六路亲王演了这出武舞,用意如何,恐怕无人不知其中深意。

想到这里,萧业不动声色的看了皇帝一眼,只见皇帝饮着酒,在一片恢弘杀伐之中,深长的目光投向了梁王。

而梁王饮着茶,纵然斧钺在前,仍面不改色,悠然自得。

相较于其,其他五位亲王则眼神游离不定,微微垂首,紧张之情跃然脸上。

再看众皇子,齐王与燕王相视一眼,两人都是端坐如松,面容凝肃。

三皇子魏承昶与梁王世子魏时慕年纪相仿,两人看得津津有味。其他几个年幼的皇子更是不谙世事,瞧个热闹。

一曲舞罢,将士们如洪流般退去,大殿上重又归于肃静。

“萧卿,如何?”皇帝嘴角噙笑,悠哉问道。

萧业回道:“摧枯拉朽,气吞山河,架海擎天之势,臣不敢直视!”

皇帝哼笑一声,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直视梁王。

“四弟以为如何?”

众人的目光都齐聚在梁王身上,萧业也大方方的望去。

突然,满殿凝肃中,梁王哂笑一声,慢悠悠的说道:“‘刑天与帝至此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

今日,盛京的干戚舞的确威武豪迈,气震乾坤,但臣弟以为,比之越州的干戚舞,还略逊一筹!”

说罢,他嘴角的笑容渐渐隐去,寒冽的目光直视天子威仪。

殿上众人闻言俱是心惊,其他五位亲王更是魂惊魄剔,双眼圆睁。

赵王着急出口,“四弟!你喝酒醉糊涂了!”

御座上的皇帝冷哼一声,“醉酒的是赵王吧,梁王喝的是茶!”

赵王闻言,额上冷汗直冒,连忙起身来到殿上跪拜,俯首请罪道:“臣该死!臣是醉糊涂了,请陛下恕罪!”

鲁王见状,小眼珠子骨碌一转,连忙道:“那四哥一定是喝茶撑晕了!”

说罢,灵巧圆胖的身子从食案后转了出来,也来到殿上请罪道:“臣弟一时醉酒上头,口出妄言不尊兄长,请皇兄责罚!”

陈王、宋王两人一怔,相视一眼,纷纷起身,代王见状也缓缓起身,紧跟二人之后。

三人来到殿上叩拜,“祖宗面前,臣弟欢饮无状,请皇兄责罚!”

萧业望着殿上以头碰地、胆战心惊的五位亲王,又看了看御座上的皇帝。

只见皇帝冷笑一声,寒声道:“祖宗面前?好啊,好一个祖宗面前!”

地上的陈王闻言,自知失言,连忙找补,“臣弟是说,今日是大祭日……”

皇帝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带着笑的声音说道:“除了应卿、萧卿、谈卿,百官散去,三皇子及以下皇子也退下!朕要与朕的兄弟们说说家常话。”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如潮水般沉默地退去。

殿上只余寥寥数人,萧业打眼一扫,梁王两旁坐席空荡荡的;魏承昱和魏承煦相邻而坐,两人目不斜视;不远处坐着魏时慕,此时应是察觉了氛围不对,面有忧色的遥遥望着自己的父王。

而自己这列,为首的应谌如老僧入定,与自己相隔几个坐席的谈既白也在四下打量。

再看御座上,皇帝神色幽冷的望着梁王,一旁没有离开的皇后则是一脸沉肃,目光落在了魏承昱和魏承煦身上。

俄而,皇帝冷冷开口,“去把太医署给朕熬的药酒拿来。”

随侍的睢茂回了声“诺”,转身去了后殿,不多时捧了一个呈盘出来了。

萧业远远望去,那呈盘里放着一只玲珑剔透的白玉镶金碗,碗口冒着热气,还是温的。

皇帝看着梁王道:“这碗药酒,可延年益寿。朕以天子之福,赐予四弟,愿四弟百病尽除,劫难全消,长命千岁!”

地上的五位亲王闻言,眼睛骇然瞪大,有人的双手已经发抖。

睢茂听了圣谕,便捧着呈盘走了下来,来到梁王面前,请道:“陛下恩赐,请梁王谢恩。”

殿上的几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梁王,萧业没有去看,他瞧了眼应谌,见应谌苍老的脸上褶子都快绷直了,不禁剑眉微蹙,心下盘算起皇帝的心思。

毫无疑问,皇帝驱散百官后赐酒,说明那酒不是普通的酒;但皇帝留下他和应谌、谈既白,以及燕王、齐王在场又是何意?

大殿上,梁王坐着不动,他侧头瞅了一眼御座上的皇帝,脸色已经阴寒。

燕王、齐王和皇后见状,也都暗自紧张,面色凝肃,谁都知道这碗药酒恐怕不那么简单。

梁王世子魏时慕年幼,观看干戚舞时还是其乐陶陶,暗自赞叹,直到见到五位亲王突然请罪,言语之间似乎要与自己的父王划清界限,这才发现了氛围不对。

此时,面对呈到自己父王面前的一碗药酒,他忽而起身恭敬道:“启禀陛下,臣父疾病未愈,不能饮酒,臣愿代父受赏!”

这稚嫩清明的话语在殿上响起,众人纷纷侧目,连稳如泰山的应谌也不禁目露惊讶。

皇帝却不为所动,冷哼一声,声音阴沉道:“一碗药酒,是酒也是药,一碗饮尽,百病尽除,你,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