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
裴时看着眼前埋头吃东西的沈秋溟问道。
“嗯？没有啊，和之前一样。”
出任务，做实验。
听完沈秋溟的回答，裴时稍微安下心来。
将草莓塞到沈秋溟嘴里再次强调：“离父亲远一些，有什么事情就来和我说。”
“……哦。”
裴时有些奇怪，但沈秋溟说不出来。
这件事情是一个插曲，两人并没有太在意。
裴时给沈秋溟资源，让他除了任务以外的时间做到最大的自我化。不论是读书还是兴趣爱好，裴时都尽可能的支持。
人是能感受善意的，因此沈秋溟也将裴时视为对自己很好的人。
不过有一点……
裴时对他的掌控欲实在是太强了。
无时无刻不在他身边刷存在感，这一点沈秋溟实在是不喜欢。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沈秋溟固定会来裴时这吃东西，裴时固定的投喂。
直到有一天沈秋溟一周都没有来，而裴时也找不到人时……
他起了逆反之心。
裴殷有病。
他一直都知道。
不过裴时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罢了，只能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个身份确实能给他带来不少好处。
有得，自然会有取舍。
沈秋溟消失了一个星期，裴时最终还是没忍住去找裴殷要人。
“你对那个小孩太上心了。”
裴殷撑着下巴看文件，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站在他面前的裴时一眼。
“您说过他是送给我的，那自然是我的东西。”
“你喜欢我没有送你一个更好的。”
“不行，我就要他！”
“啪！”裴殷将文件扔在地上，皱眉对裴时说道：“我是不是太宠你了？”
“……”裴时蹲下将文件捡起整理好还给裴殷，低着头说道：“对不起，父亲。”
裴殷摆摆手示意裴时离开，裴时道了句早些休息后就离开了。
离开房间回到卧室的路上，裴时一路都在想自己有什么办法可以打听到沈秋溟的消息。
就在他焦虑万分时，推开门，发现沈秋溟正坐在沙发上吃东西。
“……我敲门没答复，我就推门进来了。”
沈秋溟说话时，嘴角还有没吃干净的奶油。
之前裴时和他说过，如果敲门没反应就直接推门进来，因为他大概率不在，让沈秋溟自己去找吃的。
毕竟，那个时候他大概率在陪裴殷。
裴时先是震惊，然后突然卸了气，心里高高悬起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将门关上，走到沈秋溟身边，“啪！”的一下，一巴掌拍沈秋溟的头上。
“干嘛！”
这一下把沈秋溟直接打得跳了起来。
巴掌给完，裴时开始上下打量起沈秋溟来。
刚洗过澡，衣服应该也是新换的，还有……瘦了。
瘦了很多，之前养起来的肉都没了，甚至比之前还要瘦。
裴时将人放开，坐到一旁。
“去哪了？”
沈秋溟有些心虚的把视线瞥向一旁：“……出任务。”
裴时知道，肯定不是那么简单，不过沈秋溟没想说，他也不会多问。
“还想吃什么？”
“饱了已经。”
然而，他不问，不代表事情不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在看到实验报告单时，裴时的眼里露出了杀意。
就像自己喜欢的东西被人摔了个粉碎，裴时说不出来的愤怒。
裴殷……
联想之前的种种，裴时突然就不想按住之前的想法走了。
原本想着得过且过，成为下一个裴殷也不错。可是如今看来，他始终成不了裴殷。
这天，沈秋溟完成任务回来时，在裴时的房间里难得发呆。
“想什么呢？前几天给你的书看得怎么样？”
裴时给沈秋溟开了图书室的权限，让他闲着没事去找点书看看，虽然不知道能看懂多少。
听见裴时叫自己，沈秋溟眨了眨眼，回神。
“没什么，出任务的时候遇到一个小女孩，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了。”
“嗯。”
“我还遇到一个嗯……叔叔？”
沈秋溟觉得，应该是叫叔叔了，虽然感觉他挺年轻。
那位叔叔很厉害，沈秋溟觉得，他是这一堆蠢货（办事不力的白鸽成员）里唯一一个他觉得智力正常的，很厉害的人。
“嗯。”
裴时此时并不认识陆野，他以为沈秋溟说的叔叔只是普通的成员，毕竟除了年幼的实验体们，白鸽的成员沈秋溟都能叫叔叔。
但之后，在他真的认识陆野时，他也后悔当初没对沈秋溟的这句话深究下去。
毕竟，陆野在很大程度上左右了沈秋溟的选择，甚至可以说彻彻底底影响了沈秋溟整个人。
甚至于……
让后来的沈秋溟产生“想做一个正常人，过正常人的生活”这样的想法。
而裴时，面对这样的沈秋溟。
他什么也做不了。
因为，他也不知道正常人是怎么样的。
陆野给沈秋溟树立的思想，是裴时永远也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