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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蓁蓁下意识回头,撞见了蒋鸣轩那张熟悉不过的脸——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沪市发生的事,似乎离她已经很远了。

而且她现在还这么狼狈,头上都在躺着黄汤,根本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

她别过头,正准备装作不认识,对方却先开口,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蓁蓁?你怎么搞成这样?”

那声“蓁蓁”和关切的语气,让她鼻尖一酸,委屈几乎冲垮堤坝。

然而,她立刻想起当时下乡前,蒋鸣轩说要帮她准备被褥和钱,结果她大闹火车站拖延了很久时间,蒋鸣轩也没来,让她差点饿死在火车上!

时蓁蓁的表情陡然变得冷漠又疏离。

蒋鸣轩仿佛看穿她的心思,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愧疚:

“那天被家里硬扣住了,东西和钱都没能送出。后来去找你,也没有打听到你的下落,没想到你来了香江。”

他眼中是真切的歉意,“真是对不起。”

“国内那么乱,你出来也是对的选择,你……你是被人欺负了吗?”

原来如此。

时蓁蓁心头一松,蒋鸣轩性格单纯,满脑子就是学术,哪有害人的心思,怎会故意害她?

都怪那该死的蒋家人!

在香江这些天她也意识到,香江的男人太精了,远不及大陆的好哄。

望着蒋鸣轩担忧又不敢靠近的模样,她下意识捋了捋黏腻的头发,找回几分自信:

“找个地方谈谈?”

蒋鸣轩眸色深邃,淡然应允:“好,你定。”

见自己魅力依旧,时蓁蓁心中得意,瞥了眼狼狈的衣衫,提议:“先开个房收拾下吧。”

蒋鸣轩顺从地点头,脸上适时浮现一丝腼腆的薄红:“这..不合适吧?”

时蓁蓁早就是老手了,见他这副纯情模样,心中了然一笑:

“有什么不合适?”

她只当是情趣,如果蒋鸣轩有用,她也不介意让他喝些肉汤。

蒋鸣轩将她领进了九龙最奢华的半岛酒店套房。

前台登记时,他让时蓁蓁在一边,自己则来到前台,指着大堂等待的时蓁蓁:“为这位时蓁蓁女士开间房。”

前台打量着她满身的污秽,满脸敬佩的看向蒋鸣轩。

真勇啊,这也下得了口。

“好的,先生,一共四百香江币。”

蒋鸣轩眼睛眨也不眨的将钱放在桌子上:“你们点一下吧。”

后续,有专门的人把他们引入顶层房间。

时蓁蓁心中更加满意,这里文员一月的工资也不过四百香江币,蒋鸣轩愿意出这个钱,就证明他还是在意自己的。

她喜欢为他花钱的男人。

进入房间,蒋鸣轩略显局促地说想先用下洗手间。

时蓁蓁暧昧的笑了笑,说:“当然可以。”

门内水声哗哗,足有十分钟之久,又有吹风机响起,他才擦着半干的湿发出来。

时蓁蓁虽然等的有些不耐烦,但也不好发作。

等到她步入浴室,浴缸里竟已放好适宜温度的清水,她微顿,心想蒋鸣轩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

随即她也大方接受了这份体贴。

门外,蒋鸣轩唇角无声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悄声拉开房门,无声离去。

他根本没打算留在房间里。

水汽氤氲,时蓁蓁泡得有些昏昏欲睡,暗嗤,蒋鸣轩就是读书读傻了,假正经!送上门的都不看?

不过,她当时心里也是一心想嫁给蒋鸣轩。

蒋鸣轩家世学历都很不错,就是成分不好,会挨批斗……

不过他现在能来到香江,还穿的西装革履,人模人样,说明他已经用了其他的方法,抹平了身份上的差距。

这人脉,她得抓住。

心思活络下,她娇声唤道:“鸣轩?”

没人应声。

“鸣轩?”

几声呼唤后安安静静。她还以为蒋鸣轩睡着了,自浴缸内撑起身,准备裹上浴巾出去看一看!

就在她撑臂起身的瞬间——

洗手台上,那台崭新的吹风机仿佛被什么东西猛的一扯,精准无比地砸向浴缸水面!

“嗤啦——!”

巨大的电流瞬间穿透温水,席卷全身。

时蓁蓁身体猛地僵直,眼前一黑,想叫却发不出丝毫声音,紧接着意识开始逐渐涣散。

她开始绝望,正当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时。

身体却因前倾的惯性,重重地从浴缸里栽出。

“砰”的一声闷响,她的脸朝下摔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瞬间失去了意识。

……

蒋鸣轩出了门后。

在周围打听了一圈,来到了程霆厉的地盘。

蒋鸣轩写下一张纸条,用厚厚港币压住放在显眼处,悄然离去。

没多久,马仔看到厚厚的一沓钞票,环视一圈后,赶紧捡起来。

而这时他才注意到钞票底下,还有一张纸条。

“卧槽——”

他深知事关重大,慌忙上交小头目。

小头目也是心惊胆战,苦笑着找到程霆厉,把纸条呈上去。

程霆厉展开纸条,只一扫,瞳孔骤然收缩,额角青筋暴起。

他周身散发出骇人的低气压,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命令:“备车,去半岛。”

一群人杀向酒店。

闯入大堂,程霆厉无视骚动,来到前台。

“刚才有没有见到一男一女来开房,其中那个女的叫时蓁蓁?”

前台确实想起有这么个人,慌忙报出房号。

程霆厉的心狠狠一沉:“那男人还在吗,长什么样?”

前台被吓得语无伦次:

“我……只记得他穿着西装戴着眼镜,其他的就不记得了。”

程霆厉气得太阳穴鼓鼓直跳,还真有这么个人:“带路!”

几个马仔堵住前台,拔出枪:“都蹲下,不许动,都别想着给我通风报信啊。”

一群人来到顶楼套房。

站在紧闭的房门外,他仔细听了听,发现里面没有声音,心下安定了不少。

说不定消息有误,是别人给他设的局。

他抬手敲门:“蓁蓁开门。”

门内死寂无声。

连叫了几声后,他最后一丝耐心告罄:“把门给我破开!”

几声枪响后,门锁被打爆。

程霆厉走了进去,发现卧室空无一人,但床单凌乱褶皱,痕迹刺眼,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的有欢好后残留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