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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一股强悍的气息自杨过体内爆发开来,衣衫无风自动。

与此同时,殷如梦体内那微弱的情蛊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轻轻震颤,散发出的维系生命的力量似乎也增强了一丝。

杨过感受到体内奔腾汹涌的内力,更感受到那冥冥中与殷如梦相连的一线生机似乎稳固了些许,心中大定。

他见欧阳锋与钟绝圣激战正酣,虽看似旗鼓相当,但义父年事已高,久战恐生变故,当即纵身一跃,加入战团。

“义父,此人交给我!”杨过长啸一声,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钟绝圣。

欧阳锋一愣,逼退钟绝圣一招,喝道:“乖儿子!莫要逞强!”

杨过头也不回,说道:“义父放心,孩儿心中有数!”

欧阳锋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似有明悟:“莫非……你用了爹爹之前教你的那招?”

之前杨过自桃花岛出来后,曾与神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欧阳锋短暂在山神庙重逢。

欧阳锋得见杨过,心中大喜。他武痴本性不改,当即便将自己于疯癫中领悟、糅合了蛤蟆功精髓与逆运经脉之理的更强绝学——可视为《焚天逆脉诀》的升华版,尽数传予杨过。

此诀依旧能强行激发潜能,于短时间内令功力暴涨,却巧妙地将反噬之力疏导分散至全身经脉,危害大减,只是那效力持续的时间,也相应地缩短了。

此刻,这新悟的奇功便首显其威。

杨过趁钟绝圣和欧阳锋缠斗之际 ,体内过的《焚天逆脉诀》已运转到极致。

真气如烈焰般灼热奔流,周身皮肤泛出骇人的赤红色,气势不断暴涨。

他功力未失时,本可与欧阳锋、钟绝圣这等绝顶高手平分秋色。

奈何身中情蛊,殷如梦伤重一分,他的功力便反噬一分,此长彼消之下,此刻一身修为竟已足一成。

此刻凭借秘法孤注一掷地强行突破,也仅仅恢复了三成功力。

但这四成功力已经足够。

钟绝圣硬接欧阳锋一掌,借力翻身疾退,衣袂猎猎作响,瞬间拉开三丈距离。

他强压翻涌的气血,双掌一错,厉声喝道:“小畜生!车轮战吗?真是无耻之尤!”

杨过冷哼一声:“对付你这等魔头,何须讲什么江湖道义!”

一旁勉强调息的司徒烈闻言,立刻嘶声控诉:“钟老魔!你此次破牢而出,残杀我明教忠心教众不下百人,如此行径,与妖魔何异!”

钟绝圣狂笑震天:“我是明教教主!全教上下皆为我之奴仆!他们的性命本就是我给的,我取尔等性命,天经地义!至于你们这几个叛徒。我待你们不薄,将教务尽数托付,你们是如何回报我的?!”

“我不过练功出了些许岔子,心神失控杀了几个人,你们便联手将我囚禁!还对我下那恶毒蛊虫,让我武功尽失,让我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中如同活死人。”

他浑身颤抖,嘶吼道:“你们可知那是何等的煎熬?!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

钟绝圣这番满是怨气的歪理邪说,竟也意外揭开了一段不堪回首的旧日秘事。

他越说越恨,积攒了十数年的怨毒此刻尽数化为杀意。

杨过眼神如冰:“如梦,她为明教鞠躬尽瘁,你竟下此毒手。今日,就拿你的命来还。”

“小畜生,找死!”钟绝圣见杨过气势虽盛,根基终究受损,狞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飘忽而至,枯瘦的手掌带着阴寒刺骨的劲风,直抓杨过天灵盖!

他自恃乾坤大挪移神妙,根本不将受伤的杨过放在眼里。

“来得好!”

杨过眼中精光爆射,不闪不避,就在掌风及体的刹那,他腰间一抹紫电骤然惊起!

那紫薇软剑平日里柔韧如带,缠绕腰间隐而不现,此刻内力灌注,剑身瞬间绷得笔直,发出清越龙吟。

剑光如星河倒泻,带着一股破尽万法的孤傲意境,直刺钟绝圣掌心劳宫穴!

这一剑,快、准、诡、奇,正是剑魔独孤求败所传,独孤九剑中的破掌式!

钟绝圣万没料到杨过还藏有如此神兵利器,更没料到这剑法如此诡异迅疾,专攻他掌法破绽。

他惊骇之下,乾坤大挪移心法本能运转,双掌一圈一引,一股粘稠柔韧的气劲涌出,企图将这凌厉无匹的一剑引偏、甚至反挫回去。

然而,杨过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招!

“乾坤大挪移?我也会!”

杨过冷叱一声,他短短两天参悟乾坤大挪移第七层,和钟绝圣不相上下,虽然远不及钟绝圣精纯,但此刻以独孤九剑的剑意驱动,以巧破巧,以乾坤大挪移对乾坤大挪移!

两股同源却相逆的挪移之力在空中微妙碰撞!

“什么?!”钟绝圣瞳孔骤缩,他只觉自己发出的力道如同泥牛入海,反而被对方巧妙利用,加持在那柄诡异软剑之上,使得剑势更快、更疾、更变幻莫测!

“嗤——!”

紫电剑锋掠过,钟绝圣猛觉头顶一凉,本能地偏头闪避。

虽未受伤,但剑锋过处,一片灰白断发如枯草般被齐根削飞,使他本就披散的头发更显狼藉。

他触电般后跃数步,惊疑不定地望向那飘落的断发,全场则陷入一片死寂

黄药师抚须的手微微一顿,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低声叹道:“好一招出其不意,正打在他轻敌的要害上……唉,就差那么一点。”

司徒烈、东方煜等人看得心神激荡。

他们从未见过杨过全力出手,此刻见他身中蛊毒、功力未复,竟仍能使出如此惊艳的一剑,险些让不可一世的钟绝圣血溅当场!

钟绝圣怔怔望着那几缕飘落的断发,老脸先是通红,继而铁青,最后一片煞白。

他死死盯住杨过手中那柄紫光流转、颤鸣不止的软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小子……居然玩阴的!”

奇耻大辱!

他在西域纵横半生,身为明教百年不遇之才,唯一将乾坤大挪移练至第七层的教主,何时受过这等羞辱?

今日竟被一个年未及冠的后辈,当众削发!

杨过持剑而立,紫薇软剑嗡鸣不绝,似与他周身战意共振。

他冷眼看向几近癫狂的钟绝圣,声如寒冰:

“方才那一剑,是替如梦,还有那些枉死在你手中的明教教众讨的利息。下一剑,我必取你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