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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至半酣,张诚压低声音道:“秦兄弟,丹药房的殷法王本事虽大,脾气却冷僻严厉。你在她手下务必谨慎。但她执掌丹房,从不缺灵丹妙药,若能得她赐下一粒,胜过常人苦修十年,功力大涨,受用无穷!”

一旁的杨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顺势为张诚斟满酒碗,笑道:“张大哥,说得这般神乎,莫非亲眼见过哪位兄弟得了这等机缘?”

张诚一口饮尽,将酒碗重重一顿,言之凿凿:“岂止见过!去年守卫堂的李锋,因为教主护法得力,蒙殷法王赏了一粒‘赤阳丹’。你猜怎的?”

他身子前倾,声音压得更低,“那小子原本卡在三流门槛上多年,服药后不过月余,非但内力豁然贯通,一掌竟将试功石震出寸许裂纹!这事儿堂中不少老人都知晓,岂能有假?”

杨过听罢,目光炯炯地看向张诚,正色道:“张大哥,说起功绩,上月我教遭蒙军袭击,是大哥你身先士卒,腿部中箭仍冲锋在前。后为掩护兄弟撤退,力竭被俘,在牢中受尽酷刑却宁死不降,不吐露半字教中机密。此事教中上下,谁不钦敬?”

一番话说得张诚面皮发烫,连连摆手道:“都是分内之事,提它作甚……”

杨过却不给他搪塞的机会,话锋陡然一转,声音清朗:“如此忠勇,难道还抵不上一次护送药材的功劳,不值得法王赐下一粒丹药么?”

张诚被他问得一怔,脸上那点酒意晕开的红光渐渐褪了,只余下些许窘迫。他沉默片刻,苦笑着摇了摇头:“杨兄弟,你这话……说得在理。但有些事,不是这么比的。”

他端起酒碗又放下,声音低了几分:“李锋他……是教主身边贴身护卫出身,虽说如今调到了守卫堂,可那份香火情总是在的。咱们明教比起其他门派,已是难得的公道。可说到底,大教万余之众,又岂能真的全无亲疏远近?”

他像是说给杨过听,又像是安慰自己,末了深吸一口气,语气努力显得豁达:“我张诚能为本教冲锋陷阵是分内之事,不敢奢求额外赏赐。只要做好分内事,问心无愧便好。”

话虽如此,但他握着酒碗的手指微微收紧,语气里终究是泄露出了一丝难以尽数掩藏的忿忿不平。

杨过听他这般说,心中反而生出几分敬佩,举杯正色道:“张大哥这般胸襟,小弟佩服!今日引荐之情,兄弟铭记在心。他日若我杨过在丹房有所际遇,定当将第一枚丹药奉予大哥,以报今日点拨之恩。”

张诚闻言,连连摆手,脸上窘迫尽去,换上了真切的笑意:“哎呦,这可万万使不得!你能有这份心,哥哥我就没白交你这个朋友!丹药珍贵,你自己留着精进功力才是正理!”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芥蒂尽去,又痛快地对饮了两杯。

酒意暖融,先前那点不平之气,也在这真挚的交谈中悄然化开了。

杨过见他酒意上涌,心思微动,顺势将酒碗斟满,状若无意地问道:“张大哥如此见识,不知咱们教主平日又是何等风采?小弟入教日浅,只闻其名,还未得见过。”

张诚此时已有七分醉意,闻言嘿嘿一笑,舌头有些打结:“教、教主姓钟,那可是咱们明教……历、历任里头,资质顶尖的人物!”

他打了个酒嗝,压低声音,“虽说比不了创教的张角祖师,或者方腊天王那般惊天动地……可如今咱们退守昆仑,这、这地方易守难攻!教主他老人家……嘿嘿,一心钻研神功,教中俗务早都交给殷法王他们四位打理了,自己闭关,这一闭,就是三年多没见人影喽……”

杨过听得仔细,又为他夹了一筷菜,看似随口一提:“哦,原来如此。说来也怪,小弟前几日听几位老弟兄闲聊,说咱们这儿有些古旧的屋舍,气派不凡,好像是……是什么白陀山庄的旧址?”

“白陀”二字一出,张诚浑身一个激灵,醉意竟瞬间醒了一半。

他脸色微变,一把按住杨过的手腕,声音带着残余的酒意,却更多是警惕:“杨兄弟!这话在这里……可、可不能乱说!”

他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四周,才凑近低声道,“什么白陀山庄,那都是过去十几年的老黄历了,早就烟消云散!记住,咱们脚下这儿,如今只有一个名字——光明顶!”

又闲谈片刻,张诚见夜色已深,便起身告辞,临走前又再三叮嘱杨过早些休息,养足精神以备明日当值。

送走张诚,屋内重新安静下来。

杨过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冷的月光混着山间微凉的夜风涌入,吹散了屋内残余的酒气。

他望着远处隐在夜色中、唯有零星灯火点缀的明教总坛,目光沉静。

明日便要进入那戒备森严的丹药房,近距离接触那位神秘的殷法王。

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关窗,转身,吹熄了桌上的油灯。

黑暗中,唯有他一双眸子,亮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