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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曹老车还在犹豫,桑老蔫继续加码。

“呵呵,万把块的油水也是手拿把掐!这里面的弯弯绕您可比我清楚,这还仅仅是头一回!往后嘛,嘿嘿,咱哥俩不还得接着处吗~~”

“是啊爹!天越来越热,肉可等不起人啊!这都五月份了,等再过些日子这肉隔天就没法卖了!”曹老二也在一旁紧着敲边鼓。

“都给我住嘴!”曹老车低吼一声,镇住两个儿子,然后死死盯住桑老蔫,做最后的试探。

“毛同志,您~~您到底是谁的人?能不能透个底?兄弟我心里也好踏实!”

桑老蔫往前倾了倾身子,几乎耳语道:“老曹,你确定要知道?我劝你一句,有些事,知道得越少,活得越长久。闷声发大财,那才是正道!就像我,也从不多打听你上面是谁。咱们呐,都是这塘里的虾米,能捞着点水底滋泥吃饱就行啦!”

他掏出块手绢,慢条斯理地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不再催促,留给曹老车自己琢磨的空间,先让他自己脑补一会儿。

后面那俩儿子急的出了一脑门子汗,本来这买卖就不好干,还得跟兄弟们分钱,到他们爷们手里就不多了,这一下少说20扇的钱落手里了,后续倒腾倒腾腌肉,再让老四做做花账,还能更多。

那耿专员早就让小翠儿这小寡妇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现在根本不对账,然而小翠儿又让他们爷们拿捏的死死的。曹老车的心思终于偏了,他甚至因想到小翠儿,而感到一阵燥热,今天状态不错,盘算着完事了得去泄泄火。

曹老车声音干涩地问:“毛同志,这批货~~你们往哪儿运?”这是他最后的顾虑。

桑老蔫呵呵一笑,气定神闲:“曹政委,这点您放一百个心!我们的渠道,绝对不在本地市场跟您抢饭吃。你们该卖你们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说实话,市场上那点零敲碎打的出货量,我们还看不上眼。”这话彻底打消了曹老车的疑虑,他也怕同时拿到市场上去散货那动静就太大了。

曹老车内心最后权衡了一下,全部交给对方,自己只赚差价,似乎有点亏。多少得留点自己卖,这样量小还安全,虽然剩下一点也挣不了多少钱,不够捣乱的呢,自己那帮人闲着也是闲着,能卖多少是多少吧!

这个量得控制好了,留多了卖不出去,压力大风险高,腌肉更是累赘。最终,对稳定变现和规避风险的渴望占据了上风。他一拍桌子:“成!走,带你们验货去!”

一行人各怀心思,表面却一团和气地来到了河边那排平房。

熊光明冷眼观察,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个破败的小码头。

1957年,作为永定河引水工程的一部分,曾对前三门护城河进行改造,并计划与通惠河通航,码头就设于高碑店,但这一规划并未实施,民间可能偶有小船或非机动船进行短距离、小规模的运输或作业,但作为一条运输通道的功能已经基本丧失。

前期工作村里人应该干了一部分,这些房子应该是为了给当时工人住的,结果计划搁浅,房子就荒在了这里,但周围这片荒地和房子都是国家的,村里也没人往这边来,这帮人应该是从通县通过河道把肉运过来的。

几个汉子正在昏暗的灯光下给猪肉抹盐,几间屋子里挂满了腌肉,膻味和盐卤味混合在一起,颇为刺鼻。新到的八十扇猪肉还冒着丝丝凉气,白花肉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桑老蔫背着手,像个真正的领导视察一样踱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

彪哥在不远处的车里坐在驾驶位,胳膊依在摇开的窗户上,和村里俩个民兵大眼瞪小眼,看的那俩心里直发毛,心里琢磨这逼多少有点精神不正常,你丫就没点别的事了,老瞅着我俩干啥,要不是手里有枪,这俩绝逼离彪哥远远的。

彪哥心里也烦,我干啥来了?你俩老瞅着我干什么玩意儿,是不是有啥毛病,要不是怕坏了亲爹的大事,早就问这哥俩“你瞅啥!”了。

眼看着一帮人有说有笑的出来了,本来以为完事了,结果过了一会儿又回去了,给他烦的呀~~下车撒泡尿去!

一开车门,给那哥俩吓一哆嗦,差点就搂彪哥一枪。彪哥冲着车后轱辘就滋了一泡,眼睛还一直盯着那哥俩,尿完甩甩,然后走过去掏出烟。

“来~来根华~子?”

光明说了,别老动不动就想干谁一下子,人家看你没准是觉得你精神呢,先散根烟瞅瞅怎么回事,他要不搭理你,再干丫的也不迟。

“啥是华子?!”

还是个结巴,再加上这造型,绝对是个不废话的狠人。

“中~华!抽~抽过吗?!尝~尝。”

“那~那来一根!”美滋滋点上烟,真好抽,过滤嘴还有点咸不唧的味。

一帮人又回到大队部,气氛明显松弛了许多。曹老车吩咐院子里留几个人警戒,其他人都散了,还重新沏了茶。

“新到的有80扇?”桑老蔫抿了口茶,问道。

“呵呵,没错。后天还有一批,三四十扇。毛同志下次来,不如等那批多的,我匀给您一半,如何?”曹老车还想留一手。

桑老蔫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啧,老曹,我这诚意可是足足的。您这听起来,你这就是把吃不下的甩给我了。合作要长久,总得让兄弟我也尝点甜头吧?”

曹老车有点尴尬,他确实这么想的:“那~~再匀您十扇!”

桑老蔫身体前倾,目光灼灼:“曹老哥,第一次合作,我图个开门红。这样,这80扇,我全要了!钱,您也看到了,足额现付。下次再来,我也好跟上面显显咱的能力!之后嘛,就按您的规矩来,您说匀多少,我就要多少,绝无二话!”说着,他意味深长地敲了敲桌上那两根黄澄澄的金条,意思是以后这玩意还要不要?!

曹老车眼睛一亮!全吃了固然有点肉疼,但能一次性解决大头,回笼巨额现金,还能用腌肉顶账牟利,更能给上面的人展示自己的本事,这买卖~~干的过!又看了看那两根大黄鱼,喉头涌动。

见火候已到,桑老蔫趁热打铁,高声道:“拿纸笔来!”

纸笔迅速奉上,桑老蔫挥毫泼墨,一手漂亮的行书跃然纸上。

熊光明一看,老丈人这字写的是真好!相比起来,这才更像是小说主角,老丈人这一辈子风里来雨里去的,双商高,感觉就没有这老头不会的,而且还都挺拿手的。

没一会儿就写了一份内容含糊但指向明确的收到条也可以说是合作意向,最后签上毛国昌的大名,要来印泥并按下红手印。接着,他“啪”的一声,将那本分量不轻的工作证拍在纸上。

“曹老哥,兄弟我这投名状,够分量了吧?工作证也押您这儿!下次我来,带足诚意,您再把这证件还我。这下,您总该放心了吧?”这一手,彻底击溃了曹老车最后的心理防线。这等于把身家性命都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