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绥绥没管那边几个人的争吵声,她在贾真真和胡决的帮助下,把孩子抱进屋子里躺好,又让李队长帮忙要来几盏最亮的油灯,而后将人全都赶了出去,只留下贾真真一个人在这里做帮手。
贾真真其实也挺紧张的,狂犬病她是听说过的,听说这种病的死亡率百分之百,虽然她身边没有人得过,但她也在跟家属院的嫂子、婶子们聊天时听到过,吓人得很。
她看向秦绥绥:“绥绥,你有没有把握啊,我知道你心善,但不行咱别沾手啊,咱们现在可是单枪匹马在人家的地盘,瞧三柱子娘那架势,要是一个不好,说不定要把责任归咎到你身上的。”
秦绥绥点点头:“有一定的把握,试试看。”
贾真真瞬间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救人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的,就算是再厉害的大夫,也无法做到百分之百成功。但只要有一点儿希望,就得去救,不然孩子就是死路一条。所谓医者,不就是如此么?
贾真真瞬间燃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坚定了起来,绥绥真是厉害!不愧是她的榜样!都不害怕自己可能会陷入险境,毅然决然就要去救这个孩子,那她作为绥绥最忠实的拥护者(裴九砚除外),就要跟绥绥共患难,同进退!
她,贾真真,或许在经历这次过后,也将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秦绥绥丝毫不知道贾真真在脑补些什么,她之所以敢救人,就是因为她之前跟着奶奶也接触过狂犬病患者。只是那个患者是大人,抵抗力和免疫力比三柱子这个小孩子强很多,而且那个患者感染的时间没有三柱子这么长,病程也还在第一阶段。
所以她才说,只能试一试,不一定有把握把孩子完全治好,但肯定是能把命留住的。
内心想了很多,但她下针的手法却极其平稳,没一会儿,三柱子小小的身体上就已经被插满了银针。
见秦绥绥停了下来,贾真真连忙上来帮她擦汗,嘴里关切道:“绥绥,还扎不?”
秦绥绥摇头:“扎完了,先等一等,一个小时后再把针取下来。”
她从包里掏出补气血的药丸往嘴里塞了几颗,又喝了贾真真递过来的一大杯温水,感觉好了许多。
为了避免三柱子的家人询问太多,她不好回答,秦绥绥也没让贾真真开门出去,两个人就在房间里等了一个小时,等秦绥绥把三柱子身上的银针全都取下来,又给他把了把脉,脸上才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命保住了。”
(ps:重要提醒!重要提醒!重要提醒!如果被狗或者其他流浪动物咬伤了,第一时间是消毒处理,然后立马去医院找医生!不要耽误!也不要信什么土方子,文中都是为了推动剧情才写的!不要信!不要信!不要信!)
贾真真刚把门打开,门外翘首以待的人也正好听见她这句话。
三柱子的娘和爷奶快速扑上来,看见床上躺着的小人儿,脸上虽然还有些苍白,但脸色显然比刚才好了很多,呼吸也变得平缓又均匀。
秦绥绥在旁边解释道:“孩子的命保住了,但他被疯狗咬的时间有些长,毒素入侵了神经系统,所以我也不确定能恢复成什么样,有可能以后智力发育会比其他小孩子慢一些,但不会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三柱子爷奶连忙朝着秦绥绥跪了下来:“恩人,您就是我们家的恩人啊!多谢您救了我们家三柱子一命,往后我们一家当牛做马报答您!”
他们当然知道,疯狗病是要人命的病,他们红山大队,古往今来已经不知道多少人折在这上面了,他们家三柱子是跟鸡娃同一天被疯狗咬伤的,虽然三柱子的伤势没有鸡娃重,但只要被咬了,那就在劫难逃!
现在鸡娃都没了,他们家三柱子却把命保住了,他们不敢奢求太多,只要孩子还在,他们家的希望就还在啊!
秦绥绥连忙将两个泪流满面的老人家扶了起来:“不用跪我,今日我能遇到这个孩子,也是缘分,你们快去看看他吧,不过估计孩子得要明天才能醒。”又细心交代了后续护理的方法。
两个老人连连道谢,又说今天太晚了,明天亲自去谢谢她。
这会儿的确太晚了,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秦绥绥他们几人也赶着回去,张婶子已经过来看了好几趟了,她想让秦绥绥回去,能帮他们家铁蛋儿也扎上几针,毕竟铁蛋儿是被三柱子咬伤的,三柱子体内有疯狗病的病毒,肯定会传染的。
秦绥绥自然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她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转身就跟着大队长他们往回走。
离开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正跪在床前,温柔抚摸小人儿的三柱子娘,她也正好回头看了过来,那眼神里,满是愧疚。
秦绥绥朝她笑了笑,她如今也是一位母亲,怎么会去责怪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差点失去孩子的母亲呢?
顶着夜色回家,李家人全家都没睡,全都一脸严肃地等在那里,就连小铁蛋,似乎也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瑟缩在奶奶的怀里,小脸上还有未干的眼泪。看向秦绥绥的眼神,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气鼓鼓了,反而带着一丝……恐惧和敬畏?
见她们回来,张婶子忙把铁蛋抱到秦绥绥面前,殷切道:“秦同志,劳烦您帮忙看看,我们家铁蛋儿有没有……”下面的话都不敢说出口,可见他们对疯狗病多么忌讳。
人命关天的事情,秦绥绥也不敢马虎,她当即伸出手帮孩子把脉,李家人全都盯着她,看着她的脸色,气都不敢喘。
良久,秦绥绥才皱着眉头开口:“铁蛋儿也中招了。”
一听见这话,张婶子眼泪瞬间就飙出来了,铁蛋娘更是直接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