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就算这些人赶到之时,自己早已被击晕,被这二人掳走了。
想到此处,林香不禁咬紧了牙关。
恰在此时,身后传来盲杖敲击青砖地面的声响。
一个苍老且略显沙哑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我说几位,我诸葛玄策真有如此大的名头吗?”
“个个都假扮于我,在这临封城中招摇撞骗。”
“我诸葛玄策今日既已现身,那便要讨个说法喽。”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远处,只见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正蹒跚走来。
那人同样头戴一顶帽子,身着算卦的马甲。
左手摇着老君铃,右手拄着盲杖,行走间虽显平顺,却给人一种蹒跚之感。
当此人抬头的刹那,天空中恰巧闪过一道闪电,映照出他的面容。
他戴着一副西洋眼镜,面容斑驳沧桑,令人触目惊心。
尤其是他脖颈上那道久经岁月的疤痕,更是格外清晰。
几乎所有人都在那一刻惊呆了。
程云更是转身,将目光落在了来人身上。
“诸葛玄策,诸葛川!你终于现身了,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来人正是秦川,不过此刻他已恢复了诸葛玄策的身份。
秦川头微微向左偏了偏,似乎要用耳朵去听声辨位,探测对方与自己的距离。
程云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我们假扮之人?”
秦川笑眯眯地道:“我会听啊,刚刚你们所有人的对话,我都听在耳中。程云是吧?”
“你与我的恩怨,真有如此之深吗?”
“你仍放不下那些老恩怨了?”
“放你奶奶个嘴儿!”程云冰冷地嘶吼着,“当年你杀了我女儿,将我害成这般模样,我若不取你性命,报这血海深仇,日后到了黄泉地府,又怎有脸面对我女儿?”
秦川却冷哼一声:“你女儿并非我所杀,那是她咎由自取。”
“放屁!”程云怒喝道,“她就是因你而死!你别想逃脱干系,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今日你既已现身,我定不会饶你!”
秦川却冷声道:“你应该知道,刚刚此处传出了枪声。警察厅的干员应该很快就会赶到,只要他们来了,你们还想跑吗?”
程云却迅速向秦川靠近:“若在他们来之前,我先取你性命再说!”
话音一落,他身形一动,整个人如闪电般向秦川的位置扑去,一刀直刺秦川的咽喉。
秦川似乎早有准备,顺势一闪。
一团白色烟雾在那一刻弥漫开来。
程云第一时间屏住了呼吸。
但那白色烟雾落在他的脸颊上,传来一阵刺痛。
程云迅速向后退了一段距离,不敢用手去抓挠脸颊,
而是剧烈地摇晃着脑袋,想要把脸上的白色粉末弄掉。
而秦川却趁机向后跑出了一段距离,然后转过身笑眯眯地道:“来呀,来抓我呀。想杀我,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程云咬牙切齿,用鼻子嗅着脸上白色药粉的气味。
他的目光一凝:“梨花粉?”
秦川呵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嘲弄的笑意:“程疯子,没想到你这老东西还认得梨花粉?既然知道是什么,那它的药效你总该门清吧?”
他往前凑了半步,看着程云下意识往后缩的动作,眼底的得意更甚,“这粉末粘到脸上,可不是普通的疼。”
“那是能让你疼到想把脸抓烂的滋味,而且会一直疼下去,没完没了。除非你有我独门配置的解药来洗,不然啊……”
秦川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在程云的脸上扫来扫去,“用不了多久,你这张脸就会肿得像发面馒头,再慢慢溃烂流脓,最后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到时候别说见人,恐怕你自己照镜子都得吓一跳!怎么样,又中我招了,服不服?”
程云气得浑身发抖,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却没工夫跟秦川逞口舌之快。
急急忙忙伸手往衣衫内侧摸去,指尖触到那个熟悉的紫色小药瓶时,才稍稍松了口气。
一把掏出药瓶,拔开塞子就往脸上倒,冰凉的水液刚碰到皮肤,就被灼人的痛感盖了过去。
他疼得倒抽一口冷气,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却还是咬着牙往前挪了挪,死死盯着秦川,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而这一刻秦川停下了脚步,转身,撒腿就跑。
巷子里的林香看到真正的诸葛玄策出现在此地,心中一阵唏嘘不已。
她本想假扮诸葛玄策将假的引出来,谁料不但把假的钓出来了,连真的也给钓出来了。
甚至连那程疯子都给引出来了。
虽然她确实在附近安排了一些好手,但为了避免被识破陷阱,她让这些人离得很远。
刚刚的那一声枪响也是一个信号,目的就是为了让警察厅的警员们迅速向她的方位靠近。
然而如今已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却仍不见一个人影,这让林香心中升起一丝疑虑。
看来是出了什么事了。
不管怎样,她知道现在不能乱。
虽然那程疯子身上也受了伤,但林香却迅猛地向假的诸葛玄策攻去:“让我来看看你的真正面目!”
话音一落,林香已经展开了对假诸葛玄策的迅猛攻击。
这个假的诸葛玄策显然没有心思继续逗留。
在那程疯子追秦川的那一刻,他便紧紧跟在了身后,显然,他和那程疯子一样,目的,都是为了真的诸葛玄策。
林香不由多想,“你的对手是我,少看不起人!”
在跑动的过程中,林香发现地面上掉落了自己的配枪。
她想要弯腰捡枪时,两把飞刃从左右两侧向她席卷而来。
她迅速将枪向后一翻,躲避过了这两把利刃的攻击。
然而下一秒,她的面前又出现了两个高矮不一的人。
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
男人手里握着忍刀,女人手里则拿着一把类似于程云的武器——锥刀。
闪电划过夜空,借着闪电的光芒,林香看得出来,那忍刀上还沾着血迹,那把锥刀上也有血迹存在。
她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心头那股紧张像浸了冰水的棉线,越收越紧。
刚刚已经开过枪了,但凡她提前布下警员的位置,始终静得连风吹草动都没有。
这一男一女的出现,着实让林香深深的不安。
看他们的架势,怕是樱武社里面的高手。
想到这一点,林香咬了咬牙,手里紧握着那把短刀,她用自己的袖口将短刀上的脏污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