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峡的风,连续十日都裹着硝烟与血腥。洛斯军的进攻如潮水般昼夜不息,从黎明到日暮,从暮色到晨曦,峡口的厮杀声就没断过。
西蒙斯的战术花样翻新,从填壕车到火攻,从夜袭到敢死队冲锋,却始终没能撕开银鹰军的防线。
而林恩麾下的将士,虽守备物资日渐紧张,却凭着钢铁般的意志,将黑风峡守得如同铜墙铁壁,这场仗,早已不是单纯的攻防战,而是双方耐力与意志的终极比拼。
……
清晨的雾还没散,洛斯军阵前突然推出数十辆奇特的木车。车身上蒙着浸过沥青的麻布,车斗里堆着硫磺、硝石与干柴,车辕两侧站着披甲的工兵,显然是西蒙斯特意准备的“毒烟车”。
“大人,洛斯人搞的什么鬼?”霍恩爵士皱眉盯着那些木车,隐约闻到空气中飘来的刺鼻气味。
林恩刚让斥候靠近探查,远处的洛斯军就点燃了毒烟车。硫磺与硝石燃烧的浓烟滚滚而起,被晨风吹着,直往峡口飘来。浓烟带着呛人的毒气,刚到峡口边缘,就有士兵忍不住咳嗽,眼泪直流。
“是毒烟!”迪亚比的声音带着急色,他麾下的投石机兵正暴露在毒烟范围内,不少人已开始头晕乏力,“大人,再这么下去,投石机阵要废了!”
林恩却异常冷静,目光扫过峡后的山泉:“霍恩爵士,立刻让士兵们用麻布蘸水,蒙住口鼻;雷纳德爵士,你带一队人,把峡后的山泉引到阵前,用水桶泼洒地面,压制毒烟!”
命令刚下,银鹰军的士兵们就行动起来。后勤兵扛着水桶往返于山泉与阵前,将水泼在地面上,湿润的泥土暂时挡住了毒烟的扩散;前线士兵则用湿布蒙住口鼻,握着兵器的手依旧稳如磐石。
西蒙斯在远处看到这一幕,脸色沉了沉,他本想借毒烟逼退银鹰军,却没料到林恩反应这么快。他咬牙下令:“让毒烟车往前推!后面的盾兵跟上,趁他们视线受阻,冲过壕沟!”
数十辆毒烟车在工兵的推动下,缓缓向峡口靠近,浓烟越来越浓,几乎遮蔽了整个峡口的视线。洛斯军的盾兵趁机列成方阵,踩着之前填好的干柴堆,往峡口冲来。
“稳住!听声音辨位!”林恩的声音穿透浓烟,传到每个士兵耳中。银鹰军的士兵们立刻屏住呼吸,凭着脚步声与盔甲碰撞声判断敌军位置。当洛斯军的盾阵靠近栅栏时,霍恩爵士突然大喊:“长矛!刺!”
早已准备好的长矛兵们,将长矛从栅栏的缝隙中刺出,精准地穿透盾阵的缝隙,扎进洛斯士兵的身体。惨叫声在浓烟中响起,洛斯军的盾阵瞬间乱了。
“投石机!瞄准毒烟车!”迪亚比的声音响起。虽然毒烟影响视线,但投石机兵们凭着经验,将石弹砸向毒烟车的方向。“轰隆”一声,一枚石弹正好砸中一辆毒烟车,车斗里的硫磺与硝石炸开,浓烟瞬间更浓,却也让那辆毒烟车彻底报废。
趁着洛斯军混乱,雷纳德的刀斧手们突然从峡口两侧冲出,绕到毒烟车后方,砍杀工兵。失去控制的毒烟车渐渐熄灭,浓烟也随之散去。洛斯军的盾阵失去掩护,被银鹰军的箭雨与长矛杀得节节败退,最终只能狼狈撤回。
这一战,银鹰军消耗了近千块麻布与数百桶水,投石机石弹也用掉了五十余枚,但守住了防线,更挫败了西蒙斯的毒烟战术。
林恩看着阵前狼藉,对将领们道:“西蒙斯只会越来越急,接下来的日子,咱们更要稳住。”
连续两日的正面进攻受挫,西蒙斯改变了策略。第五日深夜,他派了三千精锐轻骑,试图绕到峡后,偷袭银鹰军的粮道,他知道,银鹰军的守备物资已消耗不少,若能断了粮道,要不了多久,黑风峡自破。
夜色如墨,三千轻骑裹着马蹄,借着月光,悄悄往峡后的粮道方向移动。带队的将领是洛斯军的“夜枭”科恩,此人最善夜袭,曾多次在夜间偷袭敌军粮道,从未失手。
“都给我轻点!别惊动了敌军哨兵!”科恩压低声音,手中的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轻骑们小心翼翼地穿过沼泽边缘,眼看就要抵达粮道所在的山谷,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咔嚓”声——是绊马索!
“不好!有陷阱!”
科恩话音刚落,山谷两侧突然亮起火把,箭雨如飞蝗般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