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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起伏的沙丘宛如凝固的金色巨浪一般,在炙热太阳的烘烤下,蒸腾出的热气使得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仿佛形成了一片片虚幻的蜃影。风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一种干燥而粗粝的砂砾感,吹在脸上就像被细砂纸轻轻地打磨着。

放眼望去,视线所及之处,只有那无尽的金黄和令人目眩的白色。滚烫的砂子顺着高帮徒步靴的缝隙灌入,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沙沙”的摩擦声,那声音沉闷而沉重,仿佛双脚被灌满了铅一样。

就在这时,走在最前方负责开路的胖墩,突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吓了一跳似的,猛地停下了脚步。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变得紧绷起来,就像一只嗅到了危险气息的野狼,一只枯瘦的手也迅速地抬至半空,这是一个明显的紧急停止信号!

“等等!”他的声音低沉而急切,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抑着,在空旷死寂的沙海中显得异常突兀。然而,这声低吼却如同被沙漠吞噬一般,瞬间被吸走了大半,余下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凝重。

就在他发出警告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笼罩,原本就死寂的环境变得更加压抑。风似乎也被这股力量震慑,不再肆意呼啸,而是轻轻地掠过沙脊,发出单调而低沉的呜咽,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王胜原本想要抱怨几句,但话还没出口,一道尖锐刺耳、非金非木的破空厉啸骤然撕裂了空气!这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咆哮,让人毛骨悚然。

“趴下!”胖墩的咆哮声和王胜的变调惨呼声几乎同时响起,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恐怖的交响乐。我来不及多想,身体本能地一缩,紧贴着沙地趴下。

就在我趴下的瞬间,一股劲风如同一道闪电般贴着我的后脑勺掠过!我甚至能感觉到那股劲风带来的强大冲击力,仿佛要将我的头发都吹飞。

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击之声响起,如同惊雷一般在沙海中炸开。这声音如此之大,以至于我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音在侧后方炸响。只见胖墩右臂不知何时覆上了一层凝实的土黄色石甲,以极其惊险的姿势横臂格挡。一支通体漆黑如碳、形状扭曲怪异如同枯树枝削成的短矛,正狠狠扎在石甲上,矛尖扎入寸许!

矛身上缠绕着丝丝缕缕的污浊黑气,这些黑气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矛身上缓缓蠕动着,散发出一股极其熟悉的、浓烈到令人窒息的铁锈和尸骸灰烬混合的腐朽恶臭!

这股恶臭如同一股无形的冲击波,瞬间冲击着胖墩的鼻腔和喉咙,让他几乎要呕吐出来。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盯着那狰狞的矛矢,声音都有些发颤:“楼兰血锈矛!他妈的,见鬼了!”

胖墩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些本应该早已化成渣的东西,为何会突然冒出来?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然而,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脚下滚烫的沙地突然像是被煮沸了一般,剧烈地沸腾起来!就好像是一口巨大无比的汤锅被烧开了,里面的水在翻滚、冒泡。

紧接着,七八具干瘪得只剩下深褐色皮肉包裹着骷髅骨架的“士兵”,如鬼魅一般从沙丘的不同方位破土而出!它们的动作异常迅速,却又悄无声息,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这些“士兵”身上的皮甲早已破碎不堪,与风化的焦骨几乎融为一体,看上去就像是被时间和风沙侵蚀了数百年的古物。它们手中紧握着同样污浊焦黑的骨刃和扭曲腐朽的石戈,这些武器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还残留着当年的血腥与杀戮。

而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士兵”黑洞洞的眼窝深处,竟然隐隐透出一丝暗红色的光芒,仿佛它们的灵魂并未消散,依然在这片沙漠中游荡,等待着复仇的机会……跳跃着两点针尖大小的、饱含怨毒与贪婪的幽绿火光,笔直地盯住了我们。那股死寂千年的战场血气与疯狂的不甘杀意,如同粘稠的冰水劈头盖脸浇下,将人的骨髓都要冻结。

是楼兰鬼兵!传说中被古墓诅咒的不死守卫!

它们毫无征兆地从沙地中猛然冲出,仿佛是从地狱深渊中涌现的恶魔一般。这些鬼兵的身躯早已腐朽不堪,只剩下焦黑的骨架,但它们却爆发出了与外形极不相符的恐怖速度,如同七八条饿极了的枯骨毒蛇,张牙舞爪地扑向它们的猎物。

这些鬼兵手中的原始兵器虽然看起来粗糙无比,但却在它们的挥舞下发出了刺耳的破空声,仿佛能撕裂空气一般。伴随着呜咽的阴风,这些骨刃瞬间如闪电般袭来!

“靠!”王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他的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下意识地往后一缩。然而,他的脚却不小心被滚烫的沙子绊倒,整个人狼狈地摔倒在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胖墩展现出了惊人的反应速度。他浑身的土黄色灵光如火山喷发般狂涌而出,瞬间在体表覆盖上了一层厚重的石肤甲胄。他的双拳也在瞬间变得如同岩石巨锤一般,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胖墩毫不畏惧地低吼一声,主动向前踏出一步,迎上了一具正刺来骨刃的鬼兵。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他的石拳与那裹着污浊黑气的骨刃狠狠地撞击在一起,迸发出的气浪如同风暴一般,掀起了一片漫天的黄沙!

这是一场纯粹的蛮力对抗,没有丝毫技巧可言,只有最原始的力量碰撞!

另一具手持扭曲石戈的鬼兵,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死亡气息。它的动作迅猛无比,带着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决死气势,如同一股黑色旋风般朝我席卷而来。

随着它的移动,骸骨之间的缝隙中不断喷出呛人的黑尘,仿佛是从地狱深渊中涌出的邪恶力量。眨眼间,它已如闪电般逼近我,手中的石戈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伴随着“嗡”的一声巨响,朝我狠狠地横扫劈斩!

面对这致命的一击,我毫不退缩,在心中低声怒喝:“小七!”

话音未落,一股炽烈而纯净的狐灵白光如火山喷发般从我体内喷涌而出,瞬间将我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这道白光如同灼热的刀锋出鞘,带着无尽的威能,与那股黑暗的力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与此同时,我手中的破煞短剑也像是被这股狐灵白光所激发,瞬间被染上了一层流动的炽白烈焰。剑身的温度急剧升高,仿佛能够熔化钢铁一般,剑尖划过空气时,发出嗤嗤的微响,仿佛是火焰在燃烧。

就在石戈即将劈中我的一刹那,我猛地挥动手中的烈焰短剑,与那污秽的石戈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了。我原本以为会发生一场硬碰硬的炸裂,然而,事实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石戈上缠绕的污浊阴气,在与烈焰短剑接触的瞬间,如同遇到烧红烙铁的冰雪一般,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这些阴气就像是被点燃的火药,瞬间大片蒸发消散,仿佛它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但石戈本身的材质竟异常坚韧!在阴气被焚烧削弱的刹那,沉重的石质本体狠狠砸在剑身上!

“砰!”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大冲击力透过剑身传来。虎口炸裂般剧痛!仿佛被攻城锤正面砸中。沛然莫御的力量顺着臂骨狂涌而上,胸口气血翻腾如受重击!

噔噔蹬!连退三大步!每一步都深深陷入滚烫的沙里,差点直接跪倒!惊骇欲绝:这干尸骷髅的蛮力怎会如此恐怖?!

王胜更是狼狈不堪。一具只有半边骷髅架子、手持腐朽木盾的鬼兵已经冲到他面前。骷髅猛地举起那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烂盾牌,对着他就是一记猛砸!

“妈呀!”王胜惊恐地尖叫起来,他的灵魂仿佛都要飞出体外了。他的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连滚带爬地向后退缩着。

慌乱中,他的手在沙地里胡乱摸索着,突然,他感觉到自己抓住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他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竟然拽出了一块半埋在沙里的黑色物体。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王胜的脑海中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念头,只剩下一个保命的本能。他毫不犹豫地双手紧紧握住那东西,使出全身的力气,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一样,不顾一切地朝着鬼兵的脸上猛力捅去!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这声音在寂静的沙漠中显得格外清晰,甚至还有些滑稽。

王胜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手中握着的,竟然是一个半截黑乎乎的、形似某种动物蹄子的东西。这东西看起来干硬无比,表面还十分粗糙,毫无美感可言。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东西,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毫无气势地直接戳在了鬼兵黑洞洞的眼窝里。

噗。

突然间,一阵极其细微的声响传入了王胜的耳中,这声音轻得几乎难以察觉。然而,就在下一个瞬间,那原本气势汹汹的鬼兵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击中一般,全身的骨架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股力量来势汹汹,仿佛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巨大铁锤狠狠地砸中,鬼兵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原本灵活的动作瞬间变得僵硬无比!它眼窝里的那两点绿色火焰,也如同遭遇了狂风的肆虐一般,剧烈地摇晃着、收缩着,最后发出“噗”的一声轻响——彻底熄灭了!

随着绿火的熄灭,那原本由枯骨构成的身体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粘合力,哗啦啦地爆散开来,变成了一堆毫无生气的焦黄枯骨,稀里哗啦地坍塌在王胜的脚边,扬起了一小片灰尘。

王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目瞪口呆,他惊魂未定地看着手中那半截东西,又茫然地看看地上那散架的骨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黑……黑驴蹄子?!”就在这时,胖墩恰好轰飞了一具扑过来的鬼兵,他瞥见了这一幕,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紧接着,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哈哈哈哈!老王!你可真是神了啊!这他妈的简直就是祖师爷赏你这口饭吃啊!”

胖墩一边大笑着,一边继续挥舞着他那岩石般坚硬的拳头,狠狠地砸向另一个扑过来的鬼兵。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个鬼兵腐朽的胸骨被他的重拳砸得粉碎,一股污浊的黑气从鬼兵的身体里喷涌而出。

来不及细想王胜哪摸来的宝贝,我强咽下喉咙的腥甜。瞥见侧面沙丘顶部,一具身材格外高大、头颅残破、戴着只剩半边的风化骨盔的鬼兵,无声无息地显形。它没有攻击,只是抬起一只指骨残缺的手,缓缓指向我们身后的方向。它黑洞洞的眼窝里,那两点绿火骤然亮得如同坟茔鬼火,一股凝练如实质、远比之前那些喽啰恐怖百倍的精神冲击直贯而下!无形的尖针狠狠刺入脑海,带来撕裂思维般的剧痛和无数沙场惨烈哀嚎的幻音!

“唔!”突然间,一阵剧痛袭来,仿佛脑袋要被炸开一般,让人难以忍受。这突如其来的剧痛使得原本猛烈的攻势也随之一滞。

“小心头狼‘阴哨’!”就在此时,胖墩发出一声暴喝,声音震耳欲聋,响彻四周。他身上猛地散发出一股浑厚而沉重的土石气息,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瞬间炸裂开来。这股气息迅速形成了一圈短暂的精神屏障,宛如磐石一般坚不可摧,试图抵挡住那无形的精神穿刺。

“这家伙是指挥!它在拖住我们!”胖墩的吼声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敏锐洞察力。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如同天崩地裂一般。我们脚下的沙地像是遭遇了一场可怕的噩梦,竟然如同被一只巨大的沙漏巨口吞噬了一般,大块大块的流沙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猛然下陷。

这流沙的速度快如闪电,眨眼间便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沙坑,仿佛是通向地狱的入口。而我们就像是站在悬崖边缘的人,眼看着脚下的世界在瞬间崩溃塌陷,所有的一切都被这恐怖的流沙无情地拖入那无光的地狱之中。

“流沙!抓……”胖墩的吼声在流沙的轰鸣声中显得如此微弱,瞬间就被彻底吞没。

身体突然失去重量,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拽入了一个混沌的旋涡之中。那旋涡犹如一个无底的黑洞,无尽的黑暗和未知在其中翻滚搅动。

滚烫而厚重的砂砾像被烧红的铁砂一般,带着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无孔不入地灌入我的口鼻耳腔!我试图呼吸,但每一次吸气都只是让更多能灼伤气管的粗粝沙子冲进体内。这些沙子如同一群凶猛的野兽,无情地侵蚀着我的呼吸道,让我痛苦不堪。

我拼命地踢蹬和挣扎,想要挣脱这可怕的流沙,但每一次的努力都只是让流沙更快更猛地将我吞噬。我的身体渐渐被流沙掩埋,肺叶也像是被一只巨大的钳子紧紧扼住,无法正常呼吸。

意识在黑暗中逐渐模糊,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沉重黏腻的旋涡,正被那窒息之力一点一点地拖入冰冷刺骨的黑暗泥沼。我感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身体也越来越沉重,仿佛随时都可能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

就在视线即将被彻底吞没的一刹那,我用最后的余光瞥见侧面似乎有个黑洞洞的窟窿在流沙漩涡的边缘一闪而逝!那一瞬间,混沌的意识像是突然被一道闪电击中,我紧紧抓住了这一线生机,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那个窟窿的方向挣扎过去……

流沙!它们在排斥那个窟窿!那不是沙子!是通道!沙层之下,肯定有空间!夜幕如一块沉重的铅板低垂于天际,璀璨的星月光芒被彻底吞噬,唯剩狂风在戈壁滩上肆虐。那呼啸的风声犹如千万鬼魂在哀嚎,卷起漫天黄沙,在月光下形成一道道扭曲的沙柱,如同幽冥鬼域中升起的怨灵之墙。曲力紧抿着干裂的薄唇,豆大的汗珠混合着细碎的沙砾,顺着他的额角不断滑落,在滚烫的沙地上洇出一个个深色的小坑。他脚下的沙地仿佛被烈火炙烤过一般,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铁板上,灼热的温度透过草鞋灼烧着他的脚底。身旁的李辉,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隐藏在兜帽投下的阴影里,只露出一只独眼,那眼中闪烁着如刀锋般锐利的光芒,仿佛能穿透这无尽的黑暗。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死斗,衣衫褴褛,气息微弱,却依然挺立在这荒凉的戈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