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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级世界。

风如星河流淌,云似神国之海。

这片世界的每一寸空间,都被秩序与法则交织,万灵仰望天穹,不敢出声。

萧凡立于高空,衣袂无风自鼓。

他的念力如海,隐匿如影,能感知千万里之外的一切——但此刻,他却感到一种莫名的悸动。

那气息,太熟悉了。

一种属于“过去”的气息。

属于他在蓝星——南海市,那个还未踏入灵异世界、仍在风雨中奔走的年少时光。

“这气息....怎么会出现在天级世界?”

他低语,目光锁定在远方一座悬浮的宏伟殿宇。

那殿宇如星辰筑成,名曰——天机阁!

萧凡踏步而行。

脚步轻落虚空,千里空间瞬息即至。

当他靠近殿门时,门前的守卫竟纷纷跪伏,似被一种无形的威压压制。

他没有理会,只是缓缓推开那扇古老的门。

——轰!

门开之时,万千星光涌入视野。

那是命运的光,流转着时光的碎片。

而在那光影深处,一道身影正负手而立。

白衣飘然,长发束冠,气息温和如风,

嘴角带着一丝熟悉的笑意。

萧凡一愣。

“你是......”

那人转过身来,笑着道:

“怎么?忘了我是谁?”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笑容。

那一瞬,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南海市,楼梯房。

——游乐园,子母鬼。

——“逍遥子”。

“是你。”

萧凡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久违的情绪。

逍遥子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萧凡,你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萧凡微微一笑,目光复杂:

“你......怎么会在天级世界?”

逍遥子眸中闪过一抹怀念:

“当年在蓝星,我是玄门传承者。我跟随着命运的指引,最终来到了这天级世界”

他抬头,望向穹顶的星图。

“这里的时间流速不同,我在这里修行数千年,如今不过与你再见。”

萧凡沉默片刻。

他想起南海市那段平凡的日子——逍遥子经常来他家找他,那是一次生日的邂逅。

“你如今是?”

萧凡看向殿堂四周,气息之强,几乎超越了地级界任何存在。

“天机阁阁主。”

逍遥子淡然一笑,

“他们称我——天机大帝!”

“天机大帝?”

萧凡挑眉,“听起来挺拽的。”

“可比不上你,暗影之主。”逍遥子笑道。

两人对视,皆轻笑出声。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俯瞰众生的存在,而是两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他们记得彼此。

记得南海市的风,记得那场雨夜中的灯光。

萧凡缓缓坐下,接过逍遥子递来的茶盏。

茶香升腾,他闻出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蓝星的......雨花茶?”

“你还记得。”逍遥子笑道,“我一直留着一壶。”

两人相视而笑。

片刻后,逍遥子放下茶盏,神情转为凝重。

“萧凡,你来到天级世界,不仅是巧合。有人......在等你。”

萧凡眉头微皱:“等我?”

“对。”逍遥子抬手,虚空中浮现一幅天机图。

“你的异能体系,不属于此方宇宙。念力、幻面、唯心、拘灵、空间......每一项力量的本源都是所有宇宙中最原始的存在。”

萧凡神色不变,静静听着。

逍遥子接着道:

“我推演你的命运,结果——天机断裂!”

“能让我无法推演之人,唯有两种:一是天外来客,二是命运之敌!”

萧凡的眼神深邃如渊。

“那你觉得,我是哪一种?”

逍遥子微微一笑:

“或许,你两者皆是。”

殿中寂静,只剩下茶香弥漫。

片刻后,萧凡开口:

“我此来,是为了寻找答案!”

“什么答案?”

“关于我自己。”

逍遥子目光闪动,随即低叹:

“那答案,很快便会到来。你只需静静等候。”

“等待21岁的到来!”

萧凡似有不解。

逍遥子忽然笑了:

“我猜你早有打算。你的路,不是我能指引的。但若有一日,我希望你别忘记我们。”

萧凡微微一怔,继而露出笑意。

“看来,你也在为自己布路。”

“活得久了,总得留下点希望。”

逍遥子缓缓站起,目光温柔却深远。

“萧凡,你不同于世人。你的存在,本就是破局之钥!”

“好了,不聊这个了!”

“我来跟你说说我的故事吧!”

逍遥子突然专题话题道。

“好的,我认真听。”

那天夜雨潇潇,山风凄厉。

破庙漏风,檐下躺着一个婴儿。

他蜷缩成一团,哭声早已嘶哑。

破布裹身,布上隐隐写着两个字——“无名”。

雨水从瓦缝滴落在他额上,冰冷刺骨。

就在他几乎快要停止呼吸时,一道微弱的烛光照来。

那是一个老道人。

一袭青布袍,手持竹杖,背篓里是刚采的药草。

他怔怔地看着这孩子,叹了口气:

“唉......这尘世无情啊。”

他抱起婴儿,用袍袖裹住,温声说道:

“既然上天让你落在我手中,便是有缘。”

“从今以后,你随我修玄门之道。”

他取出竹签,轻轻一划,竹签上浮现一卦。

卦象为“逍遥”。

“好,你便叫——逍遥!”

.........

岁月如梭。

山中的生活极为清苦。

早晨起身担水,夜晚抄经。

山下的村民常笑他们:“还信那玄门?早就没用了。”

逍遥子却从未抱怨。

因为在他心里,师父就是全世界。

师傅常对他说:“逍遥,修玄之道,修的不是神通,是人心。”

他不懂,只是点头。

直到有一天,他在山巅观星,看见流星划过天幕。

师傅叹道:“那是命在坠,亦是心在燃。”

那一夜,他默默记下。

他们种豆、采药、画符、测风。

灵气未复苏的年代,一切力量都像传说。

可他们,却把“传说”活成了生活。

——贫,但心静。

——苦,却知足。

他记得有一年冬天,大雪封山。

师傅与他困在庙中,三天没吃东西。

师傅却笑着取出一块早已冻硬的糖,分成两半。

“逍遥,这半块给你。人生虽苦,但要记得——甜,是自己分出来的。”

逍遥子咬着那半块糖,觉得比世上所有灵丹都甘。

........

若干年后,他十七岁。

那年春天,山脚出现诡异。

血雾弥漫,百兽皆狂。

师父带着他下山,布下封印。

诡异被镇,但师傅重伤。

师傅笑着对他说:“逍遥,玄门或许终有一日被世人遗忘,但你要记得——只要有人心尚存,天机便不灭。”

那一夜,师父静坐山巅,燃灯而逝。

逍遥子在灯前跪了三天三夜。

第四日清晨,他点燃一炷香。

“师傅,我会守住玄门。”

——那是他与命运第一次对话。

.........

山仍旧是那座山。

只是,灯灭了。

山风穿堂而过,吹动破旧的经卷。

逍遥子披着旧袍,静坐在那口石灯前。那是师父留下的唯一光。

三天三夜,他一言不发。

第四夜,他起身,将山门前的石碑重新立起。

碑上刻着四个字——“玄门不灭”。

他抬起手指,指尖轻轻一点,一道淡淡的金光烙入石碑中。

那一刻,山中似有风声回荡,如同远去的师声。

——“修玄者,修心不修身,修命不修天。”

逍遥子低声笑了笑,

“师傅,我记得。”

从此之后,他再无言语。

日升月落,年复一年。

他独自一人,在山巅结庐。

白日观风测气,夜晚观星推命。

世人皆已忘了“玄门”这两个字。

下山的村人偶尔上山砍柴,看见那白发道人,总笑着摇头:

“这老头还在画符呢?”

“疯了吧,这年月哪还有仙人?”

可逍遥子从未回应。

他在崖边搭了个草庐,整整三十载。

三十载春秋,他吃草根、喝山泉,

他对着山说话,对着天打卦,对着星辰问心。

山风为他解卦,星辰为他答问。

渐渐的,他能听到一些奇异的“气息声”。

风声中有低语,星光中有律动。

他感到天地间,有某种“灵”在苏醒。

那一年,他四十九岁。

某夜,他观星时,忽然一颗流星横贯天穹。

星坠,山摇。

他面前的卦盘猛然震动,

八卦同时转动,金光灿烂。

他怔住了。

那一刻,他感到天地之间的“气”——变了。

一种崭新的力量,如同久封的河流破开了堤坝。

“灵气......复苏了?”

他颤着手指,触摸空气,那股久违的能量,熟悉又陌生。

他忽然笑了。笑得有些沙哑,有些疯狂。

“哈哈......师父,天机又开了!玄门......还能续啊!”

他跪在地上,泪水落下。

“弟子......守住了啊!!!”

自那日起,他开始疯狂地推演天地法则。

他不再仅仅是“观气测命”,而是要——测天。

他以灵气入卦,卦生异象。

符文自燃,画卷生光。

他在山巅布下九九八十一阵,

每一阵皆以自身心血为引。

三年之中,他推演出“玄门三决”:

其一:望气。

能观万物气机,断阴阳,识命数。

其二:测命。

以命合卦,可测天人气运,窥命理长短。

其三:推天机。

以心演天,以命演道,以气演时。

他成功地以凡身之躯,窥得天机流转。

山中风云翻涌,雷鸣阵阵,

每当他推演到极致,天地似有回应。

有人远远看到山巅有光,误以为天神显化。

而他,只是盘坐山顶,

目光澄澈,静静看着天道的流转。

那一刻,他真正理解了师傅的那句话—

“修玄者,修的不是长生,而是心中那口不灭的‘灯’。”

他喃喃低语:“玄门,不灭。”

又是十年。

他头发全白,眉目间却比年轻时更锐利。

他察觉到——灵气正在以更快的速度复苏,山外的世界已乱成一团。

新宗门崛起,旧信仰崩塌。

所谓修士们开始争夺灵脉、吞并宗门。

他心中叹息:

“师傅说过,人心若乱,天机自乱。看来,天机又要变了。”

于是,他决定——

重开玄门,下山传道。

他穿上当年师傅留下的青衣,背起竹杖,步履微颤地走下山。

三十载风雪,他第一次再入尘世。

城镇繁华,车水马龙。

人们忙于功名利禄,早已无人记得“玄”字。

他在市集摆下一张旧案,

案上放着竹签、卦盘、符纸。

一少年路过,好奇道:“老爷爷,你这是干啥的?”

“算命。”他淡淡回答。

少年笑:“你这是骗人的吧?”

他微微一笑,取出一签。

竹签自燃,飘出烟气,化作“贵子”二字。

少年惊道:“我娘今晨才知怀孕,你怎么......”

逍遥子只是笑笑:“命在气中,我不过读它。”

少年跑走了,消息很快传开。

于是人们蜂拥而至。

有人问命,有人求财,有人问寿。

他从不拒绝,但每一次占卦,他都会叹一声。

“你们问的,不是命,是欲。”

他名声渐起,渐渐有年轻人前来拜师。

他们说:“玄门之术太神奇,我们想学。”

他心中欣慰。

也许,师傅的道,还能传下去。

他收了七名弟子。

七人各怀天赋。

他教他们望气、符文、测命。

教他们“以心观天,不以天欺心”。

他们听得认真,学得快。

但他却始终感到不安。

因为他在他们的眼中,看不到当年那种“敬畏”。

他们渴求的是力量,不是道。

三年后,七名弟子学有所成。

他们开始下山行走。

起初还以“玄门弟子”自居,行医算命。

然而名利的诱惑太大。

他们发现:

说“天机难测”,人们会尊敬你。

说“命不可改”,人们会恐惧你。

他们开始借“玄门”之名,收财、行骗、斗法。

一时间,“玄门”之名在尘世被污为“妖道”。

逍遥子听闻,心如刀绞。

他下山寻找他们,想劝回。

然而,当他踏入一座城时,却被人群嘲笑。

“这就是那个玄门老头?”

“听说他徒弟都成仙师了,他还在玩竹签。”

他的几个弟子站在人群中,穿金戴玉,神色傲然。

其中一人冷笑道:

“师傅,你那一套早过时了。”

“这年头,谁信天机?灵石才是大道!”

逍遥子静静地看着他们,

半晌,叹息一声。

“你们不懂,玄门之‘玄’,在心,不在术。”

那弟子大笑:“心能换灵石?能开灵脉?你太天真了!”

他们命人砸了他的卦盘,烧了他的符纸。

那一夜,大火映红天边。

火光中,逍遥子一身青衣,孤影而立。

他没有阻止。

只是在灰烬中拾起那块刻着“玄门不灭”的石碑。

他转身离去。

从此,尘世再无“玄门”,

却多了一个流浪的算命老人。

他一路漂泊,从南到北。

每到一处,都为人测命,却从不收钱。

有人问他:“你这样图什么?”

他淡淡回答:“图一线天机在人心。”

夜深时,他抬头望天。

星空似有呼应。

他轻声道:“师父,玄门......灭了吗?”

风吹过,灯火微颤,却又稳住。

他笑了,

“没灭,还亮着。”

那年,他六十岁。

白发如雪,目光如炬。

他终于明白,玄门的传承,不在徒弟,不在山门,

而在那份“守”的意志里。

——即便只剩一个人,也要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