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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弟非常有眼色的把话题转到程余身上,同为物理班的学生,他更好奇程余会去哪里。

“诶,程余,你总不能也没想好吧,不是传你已经确定了吗?”

程余瞥了他一眼没搭理。

大兄弟看看江渺又看看他,声音怨念。

“你们914的都是不安生的主,现在物理班和数学班提交的意向最少,都怕自己是被挤掉的那个。”

他摸了摸鼻子,跑到江渺两人的前一排,笑容带上几分谄媚,“程余,程神,你就透点口风呗,咱们物理班都在打听呢。”

“行了,殷童你们平常狂成什么样了,现在说对录取不自信,是不是好奇我能不知道吗?”

殷童嘿嘿一笑,也不装了,眼里带着旺盛的好奇心。

“刘大魔王最近找你找的可勤快了,程余你什么情况,他可是最看好你的,怎么,你又另辟蹊径想办法气他了?”

“那倒不是。”

“大学意向有点分歧,他一直在坚持不懈的劝我。”

“分歧?你不是去明大吗?”

江渺关了手机,托腮侧头看他。

第一学府哇,这还能有啥分歧,再严重有她和季见青分歧严重吗?她到现在还在发愁该怎么和他沟通。

偷偷听着的殷童眼睛一亮,程余可是向来对江渺有问必答,这下他肯定能知道他去哪个学校了。

“...我比较倾向于南大。”

果然如他所料,程余顿了顿,班里人怎么都撬不开的嘴,现在极其自然又轻易就说了出来。

他撇撇嘴,有时候感觉程余和江渺相处怪怪的,根本不像正常兄弟相处。

gay里gay气的。

什么?!

“你也要去南大?”江渺骤然从神游天外的状态惊醒,表情怪异的盯着程余。

靠啊,这什么情况?

“你很惊讶吗?”程余凑近俯视看她。

她的眼神错愕,带着抹惊疑不定。程余不等江渺说话,他贴近少年的耳畔,用极轻的气音低低解释了一句。

“明南两校没多少差别,我想和在意的人更近一些而已。”

程余说得肆无忌惮,于江渺这个人来说却称得上委婉含蓄,走向另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

在意的人?尼玛怎么又扯上季见青了?

江渺猛地攥紧手里的手机,特么的剧情又崩了,程余什么时候知道的季见青想去南大,这就不声不响填意向了吗?

她按照剧情是要去南大的,季见青看破后他非要和她上同一所大学,现在好了,程余知道了他的想法,追人追的路线也跟着歪了。

说好的相约明大,你俩怎么一言不合跑南大了?

怎会如此。

程余看着身边眼神变化的少年,他似乎很惊讶,怔愣着连他们的距离都没再讲究。

他没有说谎或者隐瞒,除了没指名道姓程余坦诚了所有,他对待江渺从来都是有问必答的。

殷童说他又气老刘了,实际上来来回回只是劝说罢了。

......

“程余,我不是很能理解你为什么选择南大,明大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不了,老师,我考虑了很久,还是认为南大更适合我,谢谢您的建议。”

瞧着程余离开办公室的背影,物理专业课的老师叹了口气,有些可惜的嘟囔。

“虽说明南都是顶尖学府,可明大有第一学府的名头,未来前景明显更好一点,少走一点弯路是一点,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些话从办公室飘出,他无动于衷。

后来老师不死心又找了程余聊了几次,程余语气沉沉的回复。

“老师,是不是弯路,对我的影响有多大,我总归是要亲自走上去试试的。”

他听出了程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坚定,便彻底熄了心思。

......

程余一开始没打算多嘴那一句原因,他心绪平和,早就不会贸然着急了。

自习室的白炽灯闪烁,刺眼的灯光踩着节奏好似在催促他,江渺眉头紧锁,白晃晃的光忽地照亮他又眨眼间熄灭,半明半昧间他的样貌变得模糊不定,就连气质也越发凛然脱俗。

灯光揉碎堆了他满身,像是云端上的人,落到了他身边。

可他到底是情难自禁,江渺也到底是不懂的。

程余敛下眉眼,蜷起自己的手。

江渺无心观察他的动作,她脑子里还在坚持不懈找着翻盘的机会,总意向表还没上交,只要想改,还是能改的。

只要能改意向,她就还有机会!

季见青!

她唰一声站起身。

“程余,你先回去吧,我突然有点事。”

月白衣摆飘荡,她转身就要匆忙离开。季见青肯定在数学专业课教室,她得去找他好好聊聊。

“你去哪?”程余抓住了她的手腕,语气算不上柔和。

“找季见青!”她掰开程余的手,步履不停离开了教室。

时间都是金钱,江渺没空照顾这大兄弟的心情了,她是去谈事又不是去撬程余的墙角,都是朋友,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程余的手猝不及防下被甩开,江渺走的时候脸色太过冷冽,这般毫无眷恋,便让人尝尽了寒凉之味。

“他去找季见青...你们...”殷童觉得气氛莫名寒气逼人,他作为目睹一切的人,此刻看着程余面无表情的样子大气都不敢出。

他悄悄往外挪了挪。

“你们这是...吵架了?”

殷童听过程余江渺二人广为流传的相处风格,天天吵架,冤家嘛。

他如今突然看到现场版,哪哪都感觉不对劲,这是吵架吗?

还有季见青,这仨人不是朋友吗?江渺倒是正常,可程余明显不对劲啊。

这他妈跟他寝室哥们看情敌的眼神一模一样!!

殷童的表情如同吃到了惊天巨瓜,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撤退,还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俩是在明南两校的选择产生分歧了?”他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窗外夏末的蝉鸣叫的凄切,惨淡的晚霞转瞬即逝,被浓烈的夜色覆盖,阴云错落,瞧上一眼的人便知会有暴雨。

教室内白炽灯时不时闪烁着,像是快坏掉了。

程余静默坐在位子上,表情晦暗不明,他考上了,江渺同样考上了,他顾及的一切都不再是禁锢的镣铐,那些心思席卷而上,抓着他每一次心神恍惚的片刻就会泄露几缕。

他低头看着桌上的笔,它的样式和曾经的那支笔交叠重合。程余看了半晌,终是低低笑出了声。

“是啊,产生分歧了,他一直听不明白我的话,我怎么办呢?”

跳湖救人后江渺就开始格外避着他和季见青了,连平日的馊主意也很少对他说。

湖边月下相拥,黑裤下流血的伤口,江渺湿漉漉的白衣,那晚程余独独记得牢固的却是回了宿舍后。

那时江渺顶着张漠然的脸出来,连笑容都是冷的,像是和季见青闹掰了,无声无息吵了一架。

他说,卫浴的门坏了。

他和叶望舟进去后,季见青拿着毛巾,他指节攥紧泛白,像是才回过神来,那张就算是天塌了也淡然的脸怎么看都多了怔然和狼狈。

临到关灯前,叶望舟拧了下门把手问真的坏了吗,程余听见季见青低低说了句,“大概吧。”

程余蓦然从这道共同的谎言中察觉到一丝排除在外的疏离。

门没有坏,他知道。

门内的人压着没让他进去,卫浴的门隔音不算好,程余站在门外,足以听得见水流哗哗的声音。

水不停的流,迸溅的声音响在他心底,门始终没开,也给他们划开了一层泾渭分明的横线。

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季见青分明是和他一样的。

“可他为什么对我说的话做的一切,都如这样,总是听不懂也看不出来呢?”

程余静静看着这支笔,他问的不甘又晦涩,那汹涌的情绪缠着他的心脏,像观音垂落的柳条束缚的他动弹不得。

凭什么,凭什么季见青就能轻而易举跨过这一步,走在捷径上?

白炽灯越闪越快,应和着窗外急促的蝉鸣,缠绵却端的凌乱压迫感十足。

听着程余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话,殷童不明所以,他很是奇怪。

云层再承载不了浓厚的雨露水汽,重叠朦胧的灰白被一道闪电劈开,撕开纷纷扰扰掩盖的阴云,劈在教室的窗外,照亮了每个人的脸。

“他听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跟他讲清楚?说开不就好了吗?”

雷声轰然,劈得着实凌厉迅捷,教室内的白炽灯终是不堪其任,嘶啦一声便彻底陷入沉寂。

这仿佛一个信号,灯光接连熄灭,竞赛大楼停电了。

而暴雨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