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尸炉内烈火熊熊,张青岩的干尸端端正正坐在其内,纵然被烧得噼啪作响,却没有半点融化的迹象。
秦墨心知他法力卓绝,年头又久,法体肯定顽固些,既然如此,就只能耐下心思等待了。
回过头来再将那柄无形剑拿在手中观看,只觉轻若无物,耍了两个剑花,剑光潋滟,灵动异常,秦墨顿感欣喜不已。
只这一把飞剑,就抵得上所有的损失了。
以后就用九转锻灵诀慢慢祭炼,终有一日能让其重新晋升至法宝层次。
半个月后,干尸彻底烧化,张青岩毕生业力顷刻间化作海量法力涌入秦墨体内,将他的修为直接冲至十层圆满。
秦墨感觉自己隐隐摸到了筑基门槛,却仍不能一蹴而就。
他也没料到这么快修到圆满,原本还准备过段时间去搜集筑基丹材料,这样一来,不得不将计划提前了。
如魏辰所说,筑基丹品质有高下之分,极品筑基丹就连真传弟子也没那般容易拿到,秦墨更不愿参与其中,最好的办法还是自给自足。
筑基丹的难点无疑在于材料收集以及炼制。
算算时间,那洛水夜市又要开了,自己完全可以去那边转转,顺带拜访拜访故友,挺好。
方才又新得了门神通:窥寿术。
窥寿:能看到相同境界下对方所剩的寿元。
.......这有什么鸟用!
好在秦墨也算习以为常,暂时不做理会。
“秦墨,你出来!”
这日一早,秦墨正要悄悄离山,忽听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叫声。
他心下摇头,从北极阁内缓步走出。
十数丈外的牌楼下除了侍女铃兰,还多了位青衣老者,老者虽不像铃兰那般倨傲,却也是眼高过顶,此时正装模作样抬头望天。
装得好!
秦墨心下冷笑,你有种就尽管来惹我,看我敢不敢把你装进焚尸炉里面去!
从前的秦墨小心翼翼,但小心不代表被人欺负上门,有道是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你的俸禄自己过来拿。”
铃兰的得意不加掩饰,她将一枚灰扑扑的储物袋夹在指间,就那般提过头顶,左右晃动,从里面传出稀疏的灵石撞击声响,颇为寒酸。
铃兰旁边的老者这时才把目光转移到秦墨身上,嘴角几不可查的向下一弯,鄙夷的味道呼之欲出。
秦墨闻言只冷冷看着二人,负手不动。
“你是不是聋了?”
铃兰声调忽然拔高,见秦墨仍不理会,便向旁边的老者娇嗔:“堂主,您看他!”
咳。
老者轻咳,冷声说道:“秦墨,你怎么这般不懂礼数!见了门中长老还不过来行礼?”
他故意把话说得中气十足,颇有几分在女子面前扮年轻的意思。
铃兰的脸上果然立时多了几分仰慕,让秦墨见了直欲作呕,当下把眉头一挑,不卑不亢质问:
“你这般吵闹,可知北极阁里有无数前辈正在清修?你身为长老不以身作则,反来为难一个值守弟子,到底是谁不懂礼数?”
“你!哼!”
老者冷哼,面色微红,本想自报家门,到底咽不下这口气,但又不敢真的发作,毕竟秦墨说的也是实情。
北极阁里的长老虽然都在闭死关,但里面不乏有金丹之辈,若是哪位闭关不顺,出来找茬,碾死他一个副堂主,就和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那铃兰见势不妙,主动接过话茬:“秦墨,你把耳朵竖起来听真,咱家长老是镜湖峰庶务堂的副堂主,马玉马长老,亲自来这里给你发放俸禄,你别不知好歹!”
马玉解了尴尬,感激地看了铃兰一眼,铃兰也温情回望,让秦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铃兰抬起下巴看向秦墨,将储物袋向前一递,戏谑般娇笑:“你不要我就扔了喽~”
自打上次她和陈素琴吵架离去,回到庶务堂后和马玉哭天抹泪,不胜委屈。马玉当时事多,没抽出空来,后来就忘了这档子事。
铃兰虽然受宠,但并非不知分寸,所以也没再催促,正好这次发放俸禄,清点峰中人数时发现秦墨大半年都没过来取俸禄,便找到了好借口,把马玉也拉了过来。
如今可算出了口恶气,铃兰岂有不得意之理?
而马玉见到秦墨,第一眼只觉得这年轻人不像铃兰描述那般目中无人,本想稍微教训两句便算罢了,谁知道秦墨口齿伶俐,让他心中不由生出了怒火,所以对铃兰的举动视若无睹。
铃兰晃动储物袋数次,见秦墨依然不过来拿取,便没了耐心,她将袋子一丢到地,抱起双臂冷笑,“自己过来捡。”
秦墨自然不会受这种羞辱,便想发动北斗大阵,这点俸禄不要也罢!
谁知就在这时,一道剑光从天边飞来,只在铃兰脖颈上一绕,就将其头颅斩下,那身子还抱着双臂站在那里,动也未动。
秦墨心下惊讶不已,定睛去看时,正看到一阔面重髯的大汉落在此处。
谢重霄!他来这里作甚?
秦墨不禁感到疑惑,又对这位的做派觉得不可思议。
就算自己再怎么想弄死这对不伦恋人,也绝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真当门里的法令法规都是摆设吗?
“凭你个烂货也敢欺负我师弟?!呸!”
谢重霄一脚将铃兰的尸身踹出十数丈远,翻滚落地时那腔子里的血才喷了出来。
“啊!兰儿!”
直到此刻马玉才反应过来,听他发出一声惨呼,奔着头颅扑了过去。
“慢来!”
谢重霄身后的星斗剑应声而动,“刷”地拦在马玉身前,凛冽的剑气顿时让马玉袍袖连挥,原地转了数次才将身形稳住。
“好你个谢重霄!”
马玉脸色青白,面皮颤动,指着谢重霄叫骂:“你不要仗着身份为非作歹,待我去找蓝师叔,回头再来和你说话!”
他拂开挡路的长剑,将铃兰的头颅和尸身拼凑一块打横抱起,踉踉跄跄地离开了此处。
“喂,你还没和老子的师弟道歉,走得那般快作甚?”
谢重霄站在原地哈哈大笑,“小心摔个跟头掉下来!”
这位是真牛逼!
秦墨心下感慨,快步走上前去拱手见礼:“谢师兄怎有空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