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秦可等多久，女孩的表舅就来了。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妻子。
还没到跟前，原本走在后头的女人快步过来，脸上带着笑，她上下打量一番女孩跟小文，“小彩，一年没见着，长得又好看了。”
“表舅妈，我，我没变。”她跟表舅一家不怎么熟，跟表舅妈一共见过三回，以前表舅妈对她没这么客气的。
小彩一时有点受宠若惊。
“小彩，她是哪个？”女人问的是站在她们对面的秦可。
虽然走廊狭窄昏暗，秦可泛着莹莹白光的脸还是能一眼抓住人的眼球。
女人还没见过比秦可更好看的姑娘。
她笑的眼睛都眯成了缝，她对秦可说：“我看你个头高，长得俊，你到时候多往饭店门口站站，都不用你干累活，我给你一个月六十五块钱，怎么样？”
六十五块钱可比坐办公室的都高。
“表舅妈，她不是跟我们一起的。”小彩牵着小文的手，将小文朝女人面前推，让女人看清小文的相貌，“小文才是。”
“小文很能干。”生怕表舅妈不愿意要小文，小彩保证，“她说不管做饭还是刷碗擦桌，都能干。”
小文长得瘦，个头也不高，但是干活利落。
她是家里的大姐，底下还有三个弟妹，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
要不是家里快揭不开锅了，小文她爸妈也舍不得放她出来。
没有小文，家里就缺了个劳动力，再说了，小文今年都十九岁了，随时都能嫁人，到时候除了三大件，还能收上百块彩礼。
小文还不想嫁人，她跟家里保证，一年给家里拿五百块钱，要是拿不回去，就老老实实嫁人。
反正小文还不到二十，家里就给她一年时间，让她出来挣钱。
女人笑容滞了滞，胡乱地点了下头，注意还在秦可身上，她劝，“你要是嫌六十五块钱工资少，我们还能再商量。”
“我不需要你的工作。”秦可避开女人伸过来的手。
女人却不气馁，她刚才凑近了看，发觉秦可的相貌比她想象的还精致。
这张小脸没有一点瑕疵，脸上更是白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这样的丫头还是卖出去，她估计不少人抢着要，到时候她再抬一抬价，别说一千块，就是两千块肯定都有人买。
她像是听不见秦可的拒绝，“你要是嫌在我的饭店工作不体面，我再给你找个别的工作，正式工不行，做个临时工也行，我认识纽扣厂的一个班长，你要是愿意，我跟她说说，送你去纽扣厂上班。”
有秦可的提醒，再听表舅妈不停劝说秦可，小彩跟小文脸色不对了。
人家都说了不干，表舅妈还不停劝，现在工作多难找，表舅妈为什么非要让人家跟她去上班？
两人紧靠着，冰冷的天，手心竟然冒了冷汗。
眼看说服不了秦可，男人催促妻子，“你先带小彩她们去店里，这姑娘的事以后再说。”
女人也知道自己太热情了会惹人怀疑，她回身，自然地拉着小彩的胳膊，“跟表舅妈走，回去正好还能赶上晚饭。”
小彩踟躇，她想跟女人走，毕竟是亲戚，要是她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妈肯定也要找表舅一家的，可秦可的话一直让她不安。
察觉小彩的犹豫，女人想起来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塞给小彩，“你们等了大半天，饿了吧？先吃点糖垫垫肚子，等去了饭店，我让你表舅多给你做几个大菜。”
对村里常年见不到荤腥的人来说，大菜吸引力可不小。
像是应了女人的话，小彩的肚子一阵咕噜叫。
女人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咱快点走的话，你也能早点吃。”
“小文，你去不去？”两个女孩子都是第一次出远门，见着亲戚，心里难免会生出依赖，小彩小声问小文。
小文看了眼秦可，想让秦可给她个提示，只是说了刚才的话后，秦可没再劝两人。
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耽误的久了，会出岔子，她心里狠狠骂了这三个丫头一顿，才不舍地掏出两块钱，给小彩跟小文一人一块。
要是省着点，一块钱够吃十来天的。
手里的钱是热乎的，想到家里的情况，小文握紧掌心的钱，“我跟你走。”
小文都点头了，小彩也不好再推辞。
两人跟在女人身后，朝外走。
“表舅不走吗？”三人走到楼梯口，没看到男人跟上来，小彩问。
秦可的话到底还是影响了她。
女人朝丈夫使了个眼色，对小彩和善地解释：“你表舅还要去买点菜，再给你们买条鱼。”
说服不了秦可，还留在这里，会引起她的怀疑。
男人只好落后几步，跟着三人下楼。
“小文，我，我心里总觉得不对。”小彩小声说，“要不我们再想想？”
小文也是头重脚轻，“可是我们没有回去的路费了。”
她们怀着希望来，要是空手回去，肯定遭村里人笑话。
“他们是你亲戚，还能敢害你？”
小彩定了定心。
也是，她干什么要相信一个今天才见过的人。
她说表舅是人贩子，可她妈说表舅以前对她挺好的，小时候她见过表舅几回，表舅都会给她吃的。
虽然现在有点陌生了，可处处不久熟了？
走到招待所门口，男人停下脚步，对妻子说：“你们先回去，我去买菜。”
夫妻二人干过多少回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他们还是舍不下秦可。
刚才他左右看了，小彩走后，招待所三楼就剩下秦可一个丫头。
她虽然个头不矮，但是人长得瘦，力气肯定不大，带走不是难事。
秦可一个人能抵得上十几个。
男人再上楼时，秦可还站在门口。
他诧异了片刻，快步过来，“丫头，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等他走到秦可跟前，突然举起手中攥着的毛巾，朝秦可脸上捂去。
刚上来的徐栋大声喊：“你要干什么？”
男人动作一顿，朝徐栋看过去。
徐栋已经到了面前，他举着拳头砸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