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甜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沈欣欣的脸颊泛起红晕：“姐姐你太过分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来到南锣鼓巷时，罗小青想到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林水桃了，“甜甜、欣欣，你们先回去，我去接一下水桃姐！”
“好的，好！”
供销社里只有林水桃一个人，此刻她的脸冷若冰霜，站在柜台后。
贾张氏站在柜台外，卑躬屈膝地说道：“水桃啊，你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怜可怜我吧，给我点不用票的棉布，好让我给棒梗做个书包。
咱们毕竟在一个院子里住着！”
林水桃：“贾张氏，我已经跟你讲过多次，买棉布必须要有票，没有票的话买不到！你出去吧！”
贾张氏苦苦哀求许久，见林水桃毫无松动之意，便站在门口破口大骂起来：“呸！不要脸的东西，简直不是人，你们家当初穷得连房子都要卖了回老家。
刚刚才当上个供销社站廊柜的，连街坊邻居都不认了？真是个没良心的，这个位置怕是来路不明吧！”
罗小青刚一走近，就听见贾张氏正在对林水桃大肆辱骂……罗小青走上前给了贾张氏一个耳光：“你还敢骂！”
“着火了！着火了！罗小青要打我了……老……”
“派出所的警员来了！”
一句“老贾”还未出口，贾张氏听到这声呼唤，便立刻起身奔向四合院。
罗小青刚踏入供销社，就关切地问：“水桃姐，没事儿吧？”林水桃柔声说道：“小青弟弟，我没事呢。
听人说，供销社有不用票的次品布，贾张氏今日特意来跟我讨要布料，折腾了一天。”
罗小青皱眉道：“下次这种事，水桃姐，直接动手赶走她就行！”林水桃轻瞪了他一眼：“我哪会这么凶啊！”罗小青笑道：“凶点也没关系，我喜欢这样！”林水桃脸上泛起红晕，与罗小青一同推着车回了四合院，此时院内已有不少街坊聚在罗小青家门口。
“小青，你厉害得很，三转一响凑齐不说，现在又添置了第二套！”“家里好几辆车，连收音机都有两个！”阎埠贵盯着罗小青家的收音机暗自思忖，这东西罗小青根本用不上，若他能以不用票的方式弄到手，岂不是占了大便宜？
不过这事得私下与罗小青商量，既能压价，又能避免别人跟着抢购，否则价格可不好谈。
罗慧珍埋怨道：“小青，朵朵和果果动不动就要收音机，谁家的孩子，开口就要！钱难道是风吹来的？”
罗小青解释：“妈，这是厂里奖励的，不信您问甜甜。”甜甜附和：“对啊，妈，还奖励了面粉和猪肉呢！”罗慧珍这才满意：“我家小青真是有出息！欣欣生日，咱们做炸酱面庆祝，用白面。”
“太好了！”朵朵和果果欢欣雀跃。
老四九城的炸酱面用料讲究，非普通人家能享用。
五花肉需选肥瘦适宜的部位，酱料则要用六必居的黄酱与津门利民的甜面酱调和，配上正宗的菜码——黄瓜丝、心里美萝卜、绿豆芽、黄豆芽，再加上两瓣大蒜，滋味绝佳！
贾张氏嗅到阵阵炸酱面的香味，却因吃不上而愤懑地待在屋里大声咒骂：“这罗家顿顿吃肉，难道叫人活不成了？”
秦淮茹低声说：“东旭，咱们家的粮食只剩下两天的量了。”
贾东旭眉头紧锁：“你出去想办法吧，总不能只指望我一个人。”
秦淮茹咬住嘴唇，心里暗自埋怨：怎么摊上这样一个无能的男人？什么事情都要她来操心，若非为了孩子，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秦淮茹再次咬唇，带着几分委屈：“我一个小妇道人家有什么办法？看看咱们院子，沈幼甜什么时候为吃的犯愁过？”
“秦淮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还对罗小青旧情未断？所以才拿沈幼甜的日子来说事？”
贾东旭直勾勾地盯着秦淮茹，想到自己处处逊色于罗小青，今天又在厂里大会上被批评，而罗小青却受到表扬，心里十分不痛快。
贾张氏听到后气急败坏地喊道：“秦淮茹，你要是敢对罗小青念旧情，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和你们没完！”
“我没有！”
秦淮茹听罢，眼泪簌簌而下，显得格外委屈。
以前，贾东旭看秦淮茹掉眼泪还会心疼几分。
可如今，他看着她哭泣的模样，只觉得心烦意乱：“哭什么哭？都是你把好日子哭没了！给我滚出去！”
秦淮茹含泪跑出了屋子，可偌大的京城，她又能去哪儿呢？
她只能在院子里来回徘徊，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四合院的后院。
不远处，罗小青正坐在主位上，沈幼甜则温柔地帮她端上一碗炸酱面。
罗小青接过面后，还顺手递给沈幼甜一双筷子。
沈幼甜抬起头，冲罗小青展露甜美的笑容，罗小青眼中满是宠爱。
虽然听不见她们的谈话内容，但隔着窗户，秦淮茹也能感受到沈幼甜此刻的满足与幸福。
尤其令她羡慕的是沈幼甜碗里那满满一碗白面条。
她已经想不起自己多久没吃过这样的白面条了。
在贾家，食物是有等级划分的。
贾张氏与贾东旭优先享用饭菜，接着轮到棒梗。
秦淮茹和小当因家庭贫困，在贾家处于最底层，连玉米糊糊都难以果腹。
尤其棒梗已到七岁，正值贪食年纪。
加之傻柱常送饭盒，他的口味愈发挑剔，最爱精细粮食与肉类。
家境日渐窘迫，甚至不如罗小青家偶尔一顿的炸酱面，而贾家连年关都难得见到一次这样的餐食。
秦淮茹跪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当初为何没听罗小青提过他如今这般成就？贾家与罗小青家的差距犹如云泥之别！
同一时刻，阎埠贵家中，阎解成满心欢喜地坐在屋里。
“爸，我说的没错吧？您就算计些花生瓜子还能凑合，但您根本想不到自己竟能当上学校主任。
不然的话，您岂不是能和罗小青平起平坐了吗？”
阎埠贵道：“我才不稀罕那份差事呢！凭什么突然责备起我来？翅膀硬了是不是？那以后别和我一起吃饭，反正咱们早就分家了！”
阎解成嘿嘿笑道：“爸，这可是您亲口说的，往后您可别找我帮忙啊！‘帮忙’？帮什么忙？”
阎解成继续说道：“嘿嘿，玉华帮我找到了一份正式工作，在肉联厂的宰鸡车间，负责给鸡拔毛。
虽然月薪只有十九块，但好歹是正式职工了！”
“什么？真的假的？你真的进肉联厂了？是孙大林那个肉联厂吗？”
“那是自然，服气了吧？等将来搞点鸡杂啥的，到时候您可别来找我帮忙哦！”
阎埠贵：“一家人还说什么求不求的呢？你的岗位值多少钱？以后也能像孙大林那样升职加薪吗？”
阎解成：“不可能升职了，估计这工资就是顶了，除非干得特别多才会有补贴。
这个岗位是我媳妇花了整整一千二百块买来的呢。”
“虽然比不上孙大林，不过爸您也看看，咱院子就一个在肉联厂工作的孙大林，还有第二份吗？我和媳妇特意去问过，一个萝卜一个坑。”
阎埠贵满脸堆笑：\"别说屠宰车间的工人了，就连我这种拔鸡毛的，都得费不少劲儿。
要是现在让罗小青安排个人进肉联厂试试？也就孙大林命好！\" 阎埠贵点头哈腰。
罗小青家，罗慧珍一脸凝重。
罗小青问：\"妈，出什么事了？\"
罗慧珍神色沉重地从外头进来：\"是丁家人，一家五口，只有一个有供应粮！即便早听了咱们的建议，存了些粮食，还是不够吃。
更糟的是，丁左的母亲又病了，闹着要寻短见，费了好大功夫才劝下来。
罗小青一怔：\"丁左？他家跟咱们有来往吗？\"
\"虽然平时没太多往来，但你爸走的时候，丁家帮忙忙前忙后。
后来你重病那回，我半夜送你去医院，也是丁左背着你去的。
最近我去给他们送了几回粮，丁左一直说够吃了，不用再送了。
谁知他们家竟然陷入这般困境！\"
罗小青皱眉：\"不对呀，妈，您先前送的粮就算不够他们填饱肚子，也不至于饿死吧？\"
\"听说丁左的婆婆在乡下有个妹妹，她们家也断粮好几个月了。
婆婆偷偷把粮分了些给妹妹家，自己家里就没吃的了。
本来想丁左打零工挣点钱补上，可那边不要人了。
街道办也找不到其他活计！小青，咱们能帮帮他们吗？\"
罗小青沉默片刻，丁家的情况确实比贾家还要惨。
贾家至少贾东旭有固定工作，有工资拿，而丁左只能靠打零工。
罗小青来到丁家：\"丁大哥，还认识我吗？我是罗小青。
丁左点点头：\"小青啊，对不住，我们家还欠你们家这么多粮食...\"
罗小青翻开身边的本子，上面歪歪扭扭地记录着罗慧珍送的每一份粮食，下面还特别注明必须归还。
罗小青明白，这家人的性情在外人眼里显得怪异，但他却能够体谅。
即便自身处于社会底层，他也懂得感恩，宁愿自己受损失也不愿他人吃亏。
“丁大哥，我这儿有个肉联厂的岗位，你要不要？”丁左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我没那么多钱啊。”
罗小青说道：“可以分批付款，一个岗位九百块，只要你能胜任，转正后的月薪就有二十九块，到时候还款挺轻松的。”
丁左眼中燃起希望的光：“罗主任真是个好人，但我不能太不知趣，这样吧，我出一千一买这个职位，第一个月还您五块，转正后再每月还十块！”
“行！”罗小青递给他另一个肉联厂的名额。
丁左看着自己的新岗位，眼泪夺眶而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罗小青磕了三个响头：“罗主任对我们全家的大恩大德，我永远铭记于心。
日后只要您有需要，我丁左万死不辞！”
罗小青随手为他设下一道隐秘禁制。
小人物有其独特的价值。
风云变幻之时，形势只会愈发复杂。
罗小青手下的可用之人数越多，处境就越安全。
次日清晨，阎解成哼着小曲，兴冲冲地去肉联厂报到。
可刚到厂门口，便瞧见昔日闻名乡里的破落户丁左，也在这儿工作。
阎解成有意炫耀一番：“哟，丁左，你也来肉联厂打零工？”
丁左答道：“来报到！”
阎解成的眼睛差点瞪出来：“报道？你是正式工？哪个车间的？”
丁左看了自己的工牌：“屠宰车间。”
“不对劲啊，丁左，你的工位从哪冒出来的？”
丁左没有回答，径直走进肉联厂。
到了厂区，劳资科的一位工作人员前来迎接他们。
那人见到丁左，眼前一亮：“你就是丁左吧？屠宰车间的，我们领导特别叮嘱过，跟我来！”
对阎解成来说，阎解成？拔毛车间在西边左转就能找到，你一问就知道了！”
阎解成眼睁睁看着丁左这个破落户竟然进了屠宰车间，而自己却只能去拔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