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笼罩着渔村,阿呆踮着脚给自家木门挂上\"远行中\"的木牌。
碧海蛟缠在她手腕上,好奇地用尾巴尖戳了戳歪歪扭扭的字迹。
“真的想好了?”
苏玄靠在门边,晨光为他勾勒出一道淡金色的轮廓,“跟着我,会很危险。”
阿呆转身,怀里抱着装满鱼干的包袱,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光:“你答应教我剑法的!”
她掰着手指数,“还有烤鱼、御剑飞行、讲故事...”
苏玄望着她雀跃的模样,回想青萝说的碎星岛,突然想起洛星河曾提过的碎星岛,太虚玄宫收徒大典,就在两个月后。
“那就走吧。”他轻声道。
离港的渔船甲板上,阿呆趴在船舷边,看着逐渐变小的家乡。
海风吹乱她的麻花辫,发梢沾上了咸湿的水汽。
“第一次出远门?”船夫笑呵呵地问。
“嗯!”
阿呆重重点头,从包袱里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贝壳,“大叔,这些给你当船费!”
船夫刚想推辞,余光瞥见贝壳上流转的灵光,手一抖差点摔了烟斗——
这哪是普通贝壳,分明是深海灵蚌才产的“虹光贝”
苏玄默默别过脸。自从剑冢之行后,阿呆随手拿出的\"小玩意\",总能吓到路人。
夜幕降临时,变故突生。
“轰!”
船身剧烈摇晃,阿呆从睡梦中惊醒,怀里还抱着当枕头的包袱。
舱外传来船夫惊恐的喊叫:“海、海妖群!”
苏玄的剑已然出鞘,透过舷窗,可见漆黑的海面上浮动着无数幽绿光点——
正是是七阶妖兽\"噬魂水母\",每只都有道境三层的实力!
“阿呆,待在舱里。”苏玄推门而出,青铜锁链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此时甲板上已是一片混乱。
数十只直径丈余的透明水母悬浮在空中,触须上闪烁着麻痹毒素的蓝光。
船夫的右腿已经被毒素侵蚀,正痛苦地蜷缩在桅杆旁。
吞天剑划出漆黑弧光,三只水母应声爆裂。
但更多的水母从海中升起,它们似乎被某种力量吸引,竟放弃攻击船只,全部朝苏玄涌来!
“苏玄!”
阿呆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苏玄心头一紧,回头看见少女不知何时跑上了甲板,怀里还抱着那个可笑的鱼干包袱。
“阿呆,快回去!”
话音未落,最庞大的那只水母王突然调转方向,直径三丈的伞盖径直扑向阿呆!
苏玄的剑气慢了半拍——
“噗!”
阿呆手忙脚乱地举起包袱抵挡,鱼干洒了一海。
诡异的是,那些凶残的水母突然静止,然后......开始疯狂争抢散落的鱼干!
水母王用触须卷起半片鱼干,陶醉地抖了抖伞盖,居然带着族群缓缓沉入海中。
船夫的下巴差点掉到甲板上:“老、老子跑了三十年船......”
苏玄默默收剑,看着一脸无辜的阿呆:“你往鱼干里加了什么?”
“就...早上捡的荧光海藻?”阿呆眨眨眼,“颜色怪好看的...”
七日后,当雄伟的海港城轮廓出现在海平线上时,阿呆正趴在船头练习剑气。
她手中的玉剑(曾经的锈剑)每次挥舞,都会在空气中留下淡淡金痕。
“苏玄!我好像会御剑了!”她突然欢呼。
只见玉剑悬浮在她掌心三寸之上,虽然摇摇晃晃像喝醉了酒,但确确实实是御剑术的雏形。
要知道寻常修士至少要炼气三年,才能做到这点。
“嗯。”
苏玄揉了揉她的头发,“到了碎星城,给你买真正的飞剑。”
港口越来越近,繁华的码头传来喧嚣的人声。
帆樯如林的海湾里,停泊着数十艘巨型楼船,其中三艘悬挂着星辰幡——正是太虚玄宫的接引灵舟。
阿呆突然拽了拽苏玄的袖子:“苏玄,你看那个...”
她指着城里最高的那座水晶塔,\"塔尖在发光诶。\"
苏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那不是普通的光芒,而是太虚玄宫镇派至宝\"窥天镜\"的投影!
据说能照出修士体内隐藏的一切秘密......
碧海蛟突然紧张地缠紧了阿呆的手腕。
“怎么了?”少女困惑地摸摸小蛇的脑袋。
“没什么。“”
苏玄将吞天剑用布条裹好,青铜锁链的纹路在衣袖下若隐若现,“记住,进城后别告诉任何人你从剑冢得到传承的事。”
阿呆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从包袱里翻出顶渔夫帽扣在头上:“这样他们就认不出我啦!”
海鸥掠过湛蓝的天空,载着两人的小渔船缓缓驶入繁华的港口。
碎星城的繁华远超阿呆想象。
街道两侧的店铺悬挂着会唱歌的灯笼,半空中漂浮着贩卖灵果的飞毯,甚至有化形的妖族牵着灵兽招摇过市。
阿呆看得目不暇接,差点撞上一个身穿血红色长袍的修士。
“不长眼吗?”那修士猛地推了她一把。
阿呆身体未动,怀里的包袱却散开,几颗剑冢带出的剑魄晶石滚落在地。
修士的眼睛瞬间直了:“这是...玄天剑魄?”
他的声音因贪婪而变调,\"小丫头,这东西你从哪偷的?\"
“捡的呀。”
阿呆老实回答,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突然安静下来的街道。
七八个同样穿着血红色长袍的修士已经悄然围了上来。
为首者冷笑道:“剑魄乃我派禁地特产,你说捡的?”
苏玄不动声色地将阿呆护到身后:“你说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我说我是你爸爸,你信不信?”
“放屁!”
那弟子突然拔剑,“给我拿下这两个贼人!”
“轰!”
“血煞门办事!”为首的老者十指滴血,“交出剑魄晶石!”
苏玄的吞天剑已出鞘三寸:“你们找死!”
血煞长老狞笑,地面突然翻涌起粘稠的血浪。
七具血色骷髅从血浪中爬出,眼眶里跳动着幽绿的魂火:“血海大阵已成,你们...呃?”
这时,阿呆的玉剑不小心戳进血浪,剑冢传承的金光骤然爆发。
血海\"滋啦\"一声蒸发出个大洞,正好露出阵眼处的本命血符!
苏玄的剑比思维更快——
“噗!”
黑雾缠绕的剑尖穿透血符,血煞长老惨叫一声,七窍喷出黑血。
但更恐怖的是,他身后的两个同门突然挥刀砍来!
“老东西死了,宝物归我们!”
血煞门人竟当场内讧!
苏玄趁机揽住阿呆的腰,踏着青铜锁链跃上屋顶。
然而远处又传来破空声——
\"嗖!嗖!\"
七道彩绫从天而降,每道绫缎末端都系着金铃。
幻音谷的女修们翩然落地,为首的美妇轻抚鬓角:“小哥好狠的心,不如把这丫头送我们姐妹...”
话音未落,阿呆怀里的玄天卦龟突然探出头,龟壳八卦阵投射空中。
美妇的魅惑音波撞在阵纹上,竟反弹回去震得她们口吐鲜血!
“铁骨宗在此!”
街尾传来闷雷般的吼声,九个两米高的巨汉撞塌墙壁,浑身肌肉泛着金属光泽,为首的光头壮汉每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脚印。
“小丫头,”他贪婪的盯着阿呆,“跟我走,我家里有很多好吃的!”
三方混战一触即发!
幻音谷的彩绫缠住铁骨宗壮汉的腿,却被直接扯碎;
血煞门的残党趁机撒出毒雾,却被苏玄的黑雾尽数吞噬。
阿呆被苏玄护在剑域中心,每次看似险象环生,却总有意想不到的转机——
“够了!”
苏玄眼中黑雾翻涌,七宗罪本源彻底释放。
吞天剑上的青铜锁链暴涨十倍,每条锁链都缠绕着不同的罪孽之力:
暴食之链吸干血煞修士的精血,
贪婪之链绞碎幻音彩绫,
嫉妒之链让铁骨宗内讧互殴...
铁骨宗长老大吼,“结罗汉金身阵!”
九个巨汉叠成三丈高的罗汉金身,但苏玄的暴怒之链已到眼前。
黑雾凝成巨斧劈下,金身轰然崩塌,九人齐齐吐血。
幻音谷美妇见状,咬牙撕开张古琴:“天魔乱心曲!”
琴音未起,阿呆怀里的碧海蛟突然发出龙吟。
蛟鸣引动海潮,港口巨浪拍岸,海水灌入街道,把幻音谷众人冲得七零八落。
这时,远处虚空传来爆炸声,下一秒凌霄云踏着星辉现身,枪尖遥指阿呆:“此女与我星陨阁有缘,无关人等,滚!!!”
“去你妈的。”苏玄的七宗罪锁链直接破空而出。
“呵,七罪本源?”
凌霄云长枪画圆,竟在虚空刻出北斗星图,“可惜你遇到的是——周天星辰体!”
“轰!”
七颗星辰虚影当空坠落,每颗都蕴含着道主级的威能。
苏玄的暴食锁链绞碎第一颗,贪婪锁链吞噬第二颗,但剩余五颗已封锁所有退路!
阿呆怀里的碧海蛟突然跃起,身躯暴涨百丈。
蛟龙摆尾击碎两颗星辰,却被第五颗砸入海底。
“有点意思。”
凌霄云轻笑,指尖亮起更璀璨的星芒,“但本公子最擅长的...可是这个!”
“星移斗转!”
空间法则发动,苏玄与阿呆瞬间被分割到不同空间夹层。
阿呆所在的维度开始坍缩,无数星辰碎片如利刃袭来!
“破!”
苏玄双目赤红,七宗罪本源首次完全解放。
嫉妒锁链腐蚀空间壁障,暴怒锁链化作开天巨斧,傲慢锁链凝成漆黑王座——
三链齐出,硬生生劈开维度屏障!
两人在现实与虚空间穿梭交战,余波将港口撕成两半。
凌霄云枪出如龙,每一击都带着星辰陨灭之力:“星爆!”
苏玄以傲慢王座硬抗,王座崩碎的同时,嫉妒锁链已缠住对方脚踝。
黑雾腐蚀星辉战甲,露出里面流淌着星光的躯体——竟是星辰本源凝聚的灵体!
“发现了?不过没用!”
凌霄云冷笑,破碎的战甲瞬间复原,“因为我即星辰,星辰即我!”
他双手结印,夜空中的真实星辰开始移位:“接我这招——银河倾天!”
下一秒,真正的天河之水自九天垂落,每一滴水都重若山岳。
苏玄的暴食锁链疯狂吞噬,却撑得链身出现裂痕。
阿呆突然捡起块上古石碑残片:“这个能帮忙吗?”
石碑触碰天河的瞬间,竟将银河之水尽数吸收!
“什么?!”凌霄云首次变色,“那是...镇海碑?”
趁他分神,苏玄的贪婪锁链瞬间洞穿其胸口。
但星辰灵体只是泛起涟漪,转瞬复原。
“没用的。”
凌霄云掌心浮现微型星云,“除非你能湮灭整片星域...”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阿呆不知何时爬到了他背后的桅杆上,怀里的玄天卦龟正在疯狂旋转。
龟壳八卦投射到星云核心,竟让星云运转出现刹那停滞!
“狗东西,我让你装逼!”
苏玄七链合一,黑雾凝成贯穿天地的罪罚之矛。
凌霄云终于露出惧色,星辰长枪爆成星盾:“你杀不死我!星核不灭...”
“那就灭星!”
罪罚之矛刺入星盾的瞬间,苏玄引爆体内所有七宗罪本源。
漆黑的罪火沿着星力脉络逆流而上,直扑凌霄云的本命星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