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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喜欢叠被子,平时睡觉的时候也没太注意。
“等会儿,我再瞧瞧,实在是没什么印象。”
沈曼细细打量这块地方,不期然从床单上摸到些许黑色的粉末,感觉像是碳灰。
不对,这也不该是她那眉笔能弄出来的痕迹。
且这块地方......
沈曼在脑子里大致过了一遍。
这块地方分明是黑猫平时喜欢睡的那块区域。
脑子里冒出一个设想,难不成她掉色?这怎么可能呢?
沈曼心惊,将手里的托盘顺手塞给秀菊,“帮我拿下去一下,我有点事情要去确认。”
“诶?我说的话你可听见了,莫要在床单上写写画画了。”
“嗯,晓得了,抱歉啊,下次不会了。”
“可不用你和我道歉,我就是想提醒提醒你,再好的布料洗多了也是会烂的。”
“好!”
沈曼眼见秀菊下了楼,打开自己屋门,床单已经换成新的,只是那黑猫......
眼睛扫视一周,发现她此时正在沈曼书桌上睡觉。
白日阳光正好,将桌面晒得十分暖融,光线照射下,她整个身子笼罩在一片光晕之中好不真切。
沈曼慢慢靠了过去,将信将疑伸手进入阳光范围轻轻一摸,完了手指微顿,反手,她看着指尖的那抹灰顿时脑子里犹如电闪雷鸣。
自打见到这只黑猫自己就没主动碰过她!
心里抵触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本能想和对方保持距离。
往日里看它走来走去,简直就像是活物,竟然没想到......能生灰!不是简单的掉色,而是掉灰!
这要不是去了雀鸟城知道了家仙的故事,又恰巧去山湖看到了那只鸟,她绝对不会想到......黑猫真身会是这个情况,而且世上还真有那种事情。
沈曼定心,伸出手指鬼使神差朝着黑猫的心脏部位摸了过去。
有体温......但是......没有心跳!
心跳擂鼓,这......等等,别说她不会摸,她一个外门汉,摸不到也说不准。
一想到这,她赶紧又段觅觅屋里找了点绒毛放在猫的鼻头,果然,没有半点动静。
沈曼忽地有些释然,想起之前在酒楼,自己总是吐槽她漆黑的脚印,合着那些脚印并不完全只是灰尘,还有它这身体本身的缘故。
“你......”
沈曼唇口轻起,嗫喏半晌,最后归为无言。
此时她的心里有一个可怕的猜想,但到底是不是这般又不好说。
若真是这般......那么这个世界远比自己想象的要玄幻。
恰好过三日就是十五,江载昭的事情就在眼前,还是先紧着那边吧!
咱又不是神仙,没办法一口气专注那么多事情。
沈曼退出房间,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阳光下的黑猫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眸子熠熠生辉,它虚空睁开了几秒,定定看了闭上的屋门几眼,然后换了个姿势重新陷入睡眠。
随着时间的流逝,它抖抖身子,阳光下自它周身灰尘慢慢上扬,仿佛是有人动了尘封的泥塑,解开了时代的印记。
十五,正阳,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一名少女携带一盒礼盒走进觅光楼的大门,她高昂着脖子,言说要拜访店主。
“段店主,奴婢阿奴,我们家主子有请,可否随我前去一叙。”
此时沈曼和秀菊刚刚下楼,段觅觅看着沈曼手指头都在打颤,瞧着有些不知所措。
沈曼瞅着阿奴,也是好生打量一番。
眼前人看着虽然年纪不大,但一脸沉着冷静,发丝一丝不苟,没多少发饰,看着就是肃静的人,不似寻常人家的女孩。
“请问你家主子是哪位?”
“一门小门主,江载昭。”
直截了当,沈曼一个哼声,还真是干脆。
既如此,她没什么好说的。
对着段觅觅点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
就这两天她有的没的也和段觅觅说过不少,总不好让她半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
“去吧,姐姐,要见一见的,但莫要失了自己的场子。”
段觅觅悄咪咪的红了眼眶,收下礼盒对着阿奴一个颔首。
“劳烦等我片刻,我收拾一下。”
“您请便。”
段觅觅和阿奴走了,沈曼和秀菊目送她们离开。
两人驻足于大门前,秀菊有些纳闷。
“曼哥儿,那姓江的可是你们的熟人?”
就这么让人走了,这可不符合沈曼的性子。
沈曼微微颔首,“嗯。”
“你不跟上去看看?”
她摇摇头起手上楼,“不了,暂时轮不到我。”
于公于私,她都和江载昭没有直接关系,不叫她正好,免得她尴尬。
当然......有可能对方压根也没想过和沈曼交代什么,没必要。
段觅觅去见江载昭,秀菊看店,偏沈曼其实也不踏实。
无聊至极,干脆下楼端了馒头去见傅秋水。
二楼客房内,傅秋水一边养病一边看书,看的还是沈曼的书,有好些他都没见过。
沈曼给他送来馒头,他拿了馒头啃着但还在那孜孜不倦,眼睛连挪一下都不肯。
“这点时间都舍不下?你在我这是要养身体的!”
“沈曼,为何你这里好多书我都没看过,哪里得来的?”
哪里?那自然是齐老那里,齐老虽然可以说是忠人之事,但本身对她是真不错,教书育人从不敷衍。
“想看的话屋里还有。”
看他无聊才给拿的书让他解闷,倒是给他看上瘾了。
“那你再给我拿几本,这些快看完了。”
是是是......认真的孩子伤不起,沈曼完全找不到拒绝的话,认命的要去给他拿书。
“看吧,待会给你弄个鸡汤。”
“不用,我馒头就行。”
那不行......人在这养病的,可不能越养越瘦。
拿了书给他,沈曼也不走,适时坐在地上凑着人一起看书,就这样有人陪着她还能看下去一点。
“我看你姐姐被人叫走了,谁啊?”
沈曼抬头瞧着傅秋水悻悻然,“还以为你两耳不闻窗外事呢。”
“恰好瞧见了。”
谁呢?望天岛一门小门主?亦或是......段觅觅的未婚夫婿?
总归不是她沈曼的亲哥。
沈曼斟酌了一下,淡淡开口道,“谁也不是,就一登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