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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长相思之我永远属于你 > 第135章 牡丹亭上三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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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瞬间凝固。

防风邶攥着小夭手腕的力道骤然收紧,情蛊在胸腔里疯狂震颤,搅得他心口发疼。

“小夭,”

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刃,

“别拿这种事开玩笑。”

昨夜小夭在情蛊光芒中呢喃“永远都是”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此刻却化作冰刃剜进心脏。

小夭挣脱防风邶的桎梏,拾起散落的衣裳披在身上,背对着他说道,

“我在各种规矩礼教中被困了太久,好不容易重获自由,又何必再用婚书把自己锁进另一座牢笼?”

转身时,小夭脸上带着戏谑的笑,

“倒不如像现在这样,你做你的浪荡公子,我当我的闲散王姬,想见面时翻窗私会,多自在。”

防风邶猛地将小夭抵在墙上,铜镜被撞得嗡鸣作响。他的唇狠狠碾过小夭心口淡粉色的疤痕,牙齿几乎要嵌入皮肉,

“这里只能属于我,你说过的!”

情蛊光芒暴涨,映得满室白梅都泛起血色。

小夭却伸手勾住防风邶的脖颈,指尖陷入他后颈凸起的骨节,轻声道,

“相柳,正因为珍贵,才值得最盛大的仪式。只是……不是现在。”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却又藏着深深的期待,

“等我们不再被任何枷锁束缚……到那时,我要你以相柳之名,风风光光来娶我。我要让四海八荒都知道,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防风邶的动作猛地僵住,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轻笑,笑声里裹着化不开的苦涩,像冬日枝头凝结的霜,风一吹便簌簌坠落。

他松开小夭,往后退了半步,垂眸盯着自己微微发颤的指尖——那上面还残留着小夭肌肤的温度,此刻却被某种刺骨的寒意迅速吞噬。

“盛大的仪式?风风光光地娶你?”

防风邶仰起头,望着帐顶晃动的白梅纹样,声音里满是自嘲,

“小夭,你知道吗?有些鸟儿生来就被困在风暴里,连落在枝头喘口气都是奢望,又怎敢妄想能衔着玫瑰,穿过八荒六合去见心上人?”

情蛊的光芒突然黯淡下去,像是被乌云遮蔽的月光。

防风邶伸手抚上小夭心口的疤痕,指尖的力道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琉璃,可眼底翻涌的情绪却近乎绝望,

“我身上的枷锁,从来不是礼教规矩。你说等我们不再被束缚……小夭,等我挣脱枷锁之日,或许早已白骨成灰。”

小夭突然欺身上前,一把揪住防风邶的衣襟,

\"相柳,你明明连命都能给我,却不敢赌一个未来?\"

情蛊突然剧烈震颤,防风邶猛地捂住心口,额间渗出冷汗。

他想起辰荣义军营地的篝火,想起战死的兄弟临终前攥着他衣角的手,想起自己发过的誓言——此生为辰荣而战,不死不休。

\"你要的风风光光...\"

防风邶的声音沙哑如裂帛,

\"是要踏过我的尸体才能换来的。\"

小夭突然俯身吻住他,带着决绝的力道。情蛊的光芒再度暴涨,将两人笼罩在绯色光晕里。

\"那就让我陪你一起踏过去。\"

她抵着防风邶的额头,指尖抚过他下颚的边缘,

\"你说过最强大的箭术是箭随心至,可你连自己的心都不敢面对。相柳,我要的未来,从不是你独自赴死。\"

防风邶喉间滚动着压抑的低吼,突然反客为主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情蛊的光芒与闪电交相辉映,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烧穿。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原来比死亡更可怕的,是让小夭眼中的期待彻底熄灭。

防风邶的脚步声消失在雨幕中许久,小夭仍倚着窗棂发呆。

情蛊的余温还在胸口萦绕,小夭下意识地摸了摸被相柳吻过的疤痕,指尖触到的不再是刺痛,而是带着眷恋的酥麻。

屋檐下的白梅被雨水洗得发亮,花瓣上的水珠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极了相柳眼底转瞬即逝的温柔。

忽然,檐角的铜铃发出清脆声响,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小夭转身,只见玄色身影立在庭院的雨帘外,腰间的皓翎族徽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来人墨色瞳孔里映着朦胧的水光,竟是多年未见的蓐收将军。

“大王姬,”

蓐收微微躬身行礼,声音出乎意料地柔和,手中玄鸟纹玉简泛着温润的光,

“王上命我接您回五神山。”

“父王叫你召我回去,所为何事?”

小夭摩挲着玉简,声音有些发涩。她想起与相柳的约定,心里泛起涟漪。

蓐收向前倾了倾,玄色披风下摆垂落的银穗随着动作轻晃,

“王上书房的星轨图,已现‘血月临空’之象。”

他指尖抚过玉简边缘的纹路,声音压低,

“但真正让王上连夜召您回宫的,是......”

话音未落,忽有一阵劲风卷着雨丝扑来,檐角铜铃急促作响。

小夭心头一颤,情蛊也跟着微微发烫。

她盯着蓐收腰间晃动的皓翎族徽,突然想起瑲玹那日泛红的眼尾,想起他攥着她手腕说“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王位”时的沙哑嗓音。

那些在权力漩涡里被扭曲的真心,是否早已被父王看透?

“这是王上的密信。”

蓐收从袖中取出一封素白信笺,封口印着半枚未干的蜡梅纹,

“他说你不必急着打开。”

话音未落,小夭已抢过信笺,指尖触到纸面时才发现,那上面竟还残留着温热的温度。

展开信笺,熟悉的字迹如行云流水:

“小夭,听闻中原的雨总带着寒意,可有人为你添衣煮茶?若累了,就回来看看。五神山的温泉永远为你留着,父王书房的星象盘,也缺了你这双能看穿天机的眼睛。”

墨迹在末尾处晕染,似有水滴落,

“你与瑲玹的事,我早已知晓。不必忧心,权力场上的纠葛,本就难分对错。父王只盼着我的小夭能随心而活,若有人敢伤你分毫......”

信笺戛然而止,却在落款处重重画了只展翅的凤凰,爪尖刺破纸面。

小夭攥着信的手指微微发抖,眼眶突然发烫。

原来父王早已看透她在瑲玹与相柳之间的挣扎,看透她强装的洒脱与不安。那些深夜里辗转反侧的迷茫,那些被情蛊灼痛时的无助,竟都有人默默记在心里。

“王上说,”

蓐收见她怔在原地,轻声补充道,

“当年你母妃离世时,留了件嫁衣在玉匣里。若你想......”

他顿了顿,墨色的瞳孔里泛起笑意,

“随时都能为你办一场最盛大的仪式,不论新郎是谁。”

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小夭发间。

她望着远处山峦间若隐若现的霞光,忽然想起相柳说“鸟儿困在风暴里”时的绝望。

可此刻掌心的信笺还带着余温,父王笨拙却炽热的守护,何尝不是为她在风暴中撑起的一片晴空?

“帮我备笔墨。”

小夭将信笺小心折好,塞进衣襟贴着心口的位置,

“我要给一位故人留句话,再......”

她摸了摸被雨水打湿的鬓角,唇角扬起一抹释然的笑,

“再折些沾着露水的白梅,带回家。”

蓐收颔首退下,铠甲上的银铃与檐角铜铃共鸣,惊起两只白鸽。

它们扑棱棱飞向天际,在晚霞中划出两道交错的弧线,如同命运编织的密网里,突然裂开的那道温柔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