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久没吃东西了？”他沉声问道。
“我...不记得了...”苏虹虚弱地笑了笑，“昨天？还是前天...”
李枫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苏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放我下来！被邻居看到...”
“闭嘴。”李枫冷冷道，大步流星地走上剩下的台阶。
苏虹的家比李枫想象中还要简陋。两室一厅的老房子，家具都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款式，但收拾得一尘不染。客厅墙上挂满了奖状和照片——大多是苏虹和她妹妹的。
“妈？”苏虹轻声呼唤，“我回来了。”
卧室门开了，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走出来，看到李枫时明显一愣：“这位是...”
“我学生。”苏虹慌忙从李枫怀里挣脱，“来...来送资料的。”
李枫礼貌地点头：“阿姨好，我叫李枫。”
苏母虽然疲惫，但眼神依然敏锐。她上下打量着李枫，目光在他腕表上停留了片刻：“谢谢你送小虹回来。要喝杯茶吗？”
“不用了阿姨，我马上走。”李枫将包递给苏虹，“老师好好休息，作业我明天再来拿。”
离开苏虹家，李枫在楼下的小卖部买了牛奶、面包和水果，让老板送上楼。然后他拨通了刘芳的电话：“查一下苏虹父亲的主治医生，我要最好的脑科专家名单。”
挂断电话，李枫站在小区门口点了支烟。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几个小孩在空地上追逐打闹。这样平凡的场景，在前世三十八岁的李枫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但现在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宁。
手机震动起来，是清荷发来的短信：“李少，清荷新学了一曲《梅花三弄》，盼您再来指点。”后面附着一张照片——清荷穿着素白旗袍在竹林里抚琴，侧脸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李枫没有回复，而是拨通了另一个号码：“严芳？嗯，是我。上次那道奥数题我有新解法，晚上有空吗？”
挂掉电话，李枫长舒一口气。三个截然不同的女孩，三段完全不同的关系。苏虹的倔强、清荷的柔媚、严芳的聪慧...每一种都吸引着他，但哪一种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或者说，他必须做出选择吗？
回到学校已是下午三点。李枫刚走进宿舍楼，就被宿管阿姨叫住：“李同学，有你的包裹。”
包裹是一个精致的木盒，上面烫着“听雨轩”三个字。打开一看，是一套文房四宝和一幅卷轴。展开卷轴，是清荷亲笔所书的《清平调》，字迹娟秀飘逸，落款处还按了一个胭脂指印。
李枫将卷轴收好，打开电脑查看股市行情。他重仓的国酒股票今天掉了5个点，账户余额又亏损十几万。正计算着收益，一条微信弹了出来：
“李总，我是王总的助理小张。王总让我通知您，下周的超女海选在长沙举行，您要的评委席位已经安排好了。机票和酒店都已订好。“
李枫回复确认，随即又收到马飞的短信：“李老弟，淘金网移动端开发遇到瓶颈，你提到的那位硅谷工程师能联系到吗？“
一连串的消息提醒让李枫有些应接不暇。这就是成功人士的生活吗？永远有接不完的电话，回不完的信息，赴不完的约会...
傍晚时分，李枫如约来到图书馆。严芳已经在老位置等他，面前摊着几本厚重的参考书。看到他走来，严芳眼睛一亮，随即又皱起眉头：“你身上...有香水味。”
李枫心头一跳——他今早明明洗过澡换过衣服，怎么还会有清荷的茉莉香？
“可能是商场里的味道。”他面不改色地撒谎，在严芳对面坐下，“那道题你解出来了？”
严芳将信将疑，但还是翻开笔记本：“用你上次说的方法，我推导到这里就卡住了...”
讲解持续到图书馆闭馆。走出图书馆时，夜幕已经降临，校园里路灯次第亮起。严芳突然问道：“你最近很忙吗？”
“嗯，有些事情要处理。”
“苏老师请假了，你知道吗？”
李枫脚步一顿：“听说了。”
严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刘芳说，有人看到你从医院送苏老师回家。”
“她父亲病了，作为学生去探望很正常。”李枫平静地回答。
“是吗？”严芳停下脚步，“那为什么有人看到你抱着她上楼？”
李枫转头看向严芳。月光下，这个一向理性的女孩眼中竟闪烁着他从未见过的情绪——像是委屈，又像是愤怒。
“严芳，”他轻声说，“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
“那是什么样？”严芳追问，“你和苏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似曾相识。李枫想起苏虹也曾经这样问过他，只不过当时质问的人是她，被质问的人是自己。
“师生关系。”李枫最终这样回答，“就像我和你一样。”
严芳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李枫，你知道吗？你撒谎的时候，右眼会比左眼眨得慢一些。”
说完，她转身离去，背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孤单。
李枫站在原地，第一次感到了一丝疲惫。重生以来，他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在商场和情场都无往不利。但此刻，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是富可敌国的财富？是众星捧月的地位？还是那些如飞蛾扑火般围绕在他身边的美丽女子？
手机再次震动，是刘芳发来的苏父专家会诊安排。李枫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时间表，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他拨通了市一院的电话：“您好，我是上午来办理手续的家属。请问苏虹老师的父亲现在情况怎么样？...好的，谢谢。对，三十万已经到账了，请用最好的治疗方案...不，不用告诉她是我交代的...“
挂掉电话，李枫抬头望向星空。他在想自己现在，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