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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的风卷着麦香灌进知青点。

苏檀坐在油灯下,翡翠镯在桌面投出淡淡青影。

顾沉砚推门进来时,军大衣上还沾着露水。

“县武装部老张说,上面让‘不要节外生枝’。”他把帆布包往桌上一墩,金属扣撞得油灯晃了晃,“陈默的后台比想象中硬。”

苏檀指尖顿在摊开的密函上。

这是从假干部裤兜里摸出的,边角还沾着硝酸铵的灰。

“节外生枝?”她轻笑一声,指甲盖刮过密函落款的红印章——印泥里混着极细的金粉,“可有人怕我们把枝桠掰断了。”

顾沉砚俯身看她指的位置:“印章是新盖的,日期却写着三个月前。”

“还有这个。”苏檀抽出张薄纸垫在密函下,油灯一照,纸背浮出模糊的数字——是电报编码。

“省城发来的密函,怎么会用旧报纸垫底?”她把纸翻过来,“这串数字,该是陈默和上头联络的电报号。”

顾沉砚眉峰一挑:“你是说……”

“他们怕我们顺着名单往上查。”苏檀合上密函,“所以要炸粮仓毁账本。但真账本早被我塞老杨头鸡窝了,现在该给他们个‘空壳’。”

天刚擦亮,苏檀就蹲在灶房里翻旧账本。

顾小满蹲在门槛上啃玉米饼,小脑袋凑过来:“神仙姐姐要抄假账?”

“小满最会学我写字了。”苏檀把铅笔塞她手里,“照着这本抄,错一个字就没得吃灵泉泡的蜜枣。”

小丫头眼睛亮起来,趴在炕桌上唰唰写。

日头爬到房檐时,一本簇新的“账本”就立在桌上——封皮磨得发毛,纸页边缘沾着灶灰,和真的一模一样。

下午提审假干部时,苏檀故意把账本拍在他面前。

“知道陈少为什么让你炸粮仓吗?”她指尖敲着账本,“这里头除了粮库流水,还有半页名单没往外抖呢。”

男人喉结动了动,眼珠在账本上转。

苏檀瞥见他袖口蹭过桌角,留了道极浅的灰印——是玉米粉,村西头磨坊的记号。

“赵哥,今晚押送他去县城。”顾沉砚冲门外喊。

赵铁柱扛着红缨枪进来,帽檐压得低:“得嘞,保证路上不出岔子。”

苏檀捏着翡翠镯笑。

她知道,等男人被押出村,那道灰印就会变成暗号——或许是在老槐树下埋纸条,或许是往磨坊的麻袋塞标记。

而赵铁柱的红缨枪尖,正悄悄跟着那抹灰。

后半夜,顾沉砚揣着张纸条回来。

“铁子跟到县城西巷,那男的敲了第三间青瓦门。”他把纸条拍桌上,“门楣挂着‘福记布庄’的幌子。”

苏檀展开纸条,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茶壶——南门茶馆的暗记。

她摸出张照片,是旧账本副本的内页,用米汤粘了半张在信纸上。

“给福记布庄送封信,就说‘愿谈合作,可约南门茶馆’。”

顾沉砚盯着她:“你要亲自去?”

“不扮村妇,怎么混进茶馆?”苏檀转身翻箱底,摸出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头巾上还沾着去年的草屑。

她对着破镜子比划,翡翠镯在腕间晃了晃,“明早天不亮就走,得让他们以为来的是个卖山货的。”

窗外,晨雾正漫过青竹沟的山尖,像块蒙了灰的纱。

苏檀把布衫往怀里拢了拢,听见远处传来第一声鸡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