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用了趟洗手间,主卧房门紧闭,刘辙这几天都在家,由他亲自守护。
他一进房,察觉到桌面倒锚颤动,走近一看,里头指针剧烈摆动,紧接着有光芒在其中亮起。
敖灵右手捏成拳头,一瞬间从倒锚中出来,身形不稳,杨戬在身后扶住。
“陈苑乔的魂魄净化好了吗?”他问。
敖灵站稳后,抬起握紧的右手,点头:“但她在汉朝时经历的一切,感觉都不太好。”
她没再说,杨戬已经知道,恐怕两人感情又要出现罅隙。
敖灵连门都没有敲,径直开门入内。
还在懒人沙发上开着电脑工作的刘辙看到,立刻站起:“已经成了吗?”
敖灵看着刘辙,他眉目与刘彻的如出一辙,真是天道的安排。
这一世的两人,与汉朝那一世,样貌都一样,姓氏也一样,就连命格都近乎一比一复制。
难怪捆绑的命运,会在这一世被打破。
敖灵松开右手,一团白雾一样的魂体漂浮上空,敖灵将其轻轻安置在陈苑乔沉睡的身体里。
杨戬天眼开,白光闪,又为初初放进魂魄的陈苑乔稳固了神魂。
陈苑乔没有立刻醒来,刘辙皱眉:“怎么还不见醒?”
敖灵坐在床边,摸了摸陈苑乔的脸庞:“哪有那么快,经历了那么一遭,当然累。”
但好歹魂魄修养回来了,刘辙松口气,连续绷紧了几日的神经松懈下来。
他去洗手间洗把脸,与杨戬坐在一旁等待着。
敖灵知道楚芙也心系这里,给她发了个信息。
楚芙本打算睡觉的,连觉都不睡了,火速赶来。
可直到三两个小时过去了,陈苑乔依旧没有醒转的意思,刘辙再次担心起来。
楚芙像是想到了什么,手指一束:“会不会是从汉朝回来,也带回来了诸多执念。”
“比如有什么夙愿没有达成?”
语毕,刘辙与楚芙两个曾经的当事人对望,同时想起来了。
“若得阿娇为妇,当以金屋贮之。”
陈阿娇与刘彻的缘分,不就是这句“金屋诺”而展开的吗?
谁都没想到这会是一段孽缘。
刘辙说:“我立刻去买。”
并非货真价实能住人的金屋,现世一个金屋形状的转运珠,也算是金屋。
楚芙叫住他,毕竟精通巫蛊之术,这些个阴间未尝得愿的方面,多少懂一些。
“不能是普通金屋,得是你亲手铸造的。”
不能是外面的成品,必须是刘辙花了心思,精心做的。
刘辙呆在原地,这真要他去做,少说三两个月才能做出来。
他头疼地扶额,杨戬站了起来,“你不是做过一个金屋吗?”
杨戬笑了一下,刘辙立马想起来,拍了拍脑袋,反应过来:“在澳地。”
时间紧迫,陈苑乔不能等太久,倘若魂魄回来了,人还没醒太久,会有麻烦。
刘辙看过杨戬在敖灵家的阳台起飞,他打开自家阳台玻璃门,杨戬握住他的手腕,直接带飞。
刘辙随着他腾云在空中,速度竟超过了旁边正在航行的飞机。
只一下功夫,两人便在那对有学识的老夫妇家门前。
刘辙抬手看了下腕表,不过十分钟尔尔,惊奇了一腾云术的厉害后,再次心系陈苑乔。
他敲开老夫的房门,对着里头老妪说:“阿姨,可否把我之前给你们的金屋还给我?我可以用钱来换。”
刘辙样子十分情急,双手合十作拜托状。
老妪皱眉,让开身子,让他们进屋。
坐在客厅,两位老人听了刘辙说的话,都没有说话,一时之间陷入沉默,刘辙有些忐忑。
老爷爷把眼镜戴上,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餐桌边上的玻璃柜前。
金屋被妥善保管在里面,他打开柜门取出后,交给刘辙。
“拿去救你的妻子吧。”
老妪也站了起来,泛起和蔼笑意,点点头。
刘辙拿着金屋,他记得这金屋里住着屋灵,侧头望向杨戬。
杨戬一看,奇怪,“里头没有屋灵了。”
老妪知道怎么回事:“前些日子,老伴生了场大病,在医院住了好几天IcU,已经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了。”
老人家上了年纪,身体各项机能都在衰退,生病更是常见的事。
可这次生病几乎要了他的命,他躺在病床上,浑浑噩噩的,眼睛一闭就入了梦。
梦里一个孩子一样的小人在正中央,笑眯眯对他说:“我不能再保护你们啦。”
小人变成一道金光,在梦里钻入他的眉心,再一醒来,病房医生都纳闷出了奇。
“奇怪了,各项指标居然都恢复正常,”又问老人家,“还觉得头疼胸痛吗?”
老人家摇摇头,下了床走了几步,根本没任何问题,观察几天后就出院了。
老妪说:“那个孩子可能就是你们所说的屋灵吧。”
老爷爷看一眼金屋:“里面没有屋灵了,这座金屋对我们就没有用了,你拿走吧。”
在他们离开之前,老奶奶还和蔼地说着:“如果能帮到你们最好了,马上我们也要搬家,到内地去居住。”
他们打算迁去川渝地带,那里风景宜人环境好,山水环绕,还有可爱大熊猫。
生活节奏慢,物价低,适合养老。
杨戬领着刘辙再次按来时航线,原路折返。
落地阳台时,身上还带着奔波穿梭在云层之间的水露。
刘辙走进房,拿着金屋却没有第一时间说话,是不是给了金屋,实现了诺言,两人的羁绊就此断了?
一时之间,他竟有些犹豫。
可时间不等人,陈苑乔不能再等,他只想了片刻,就把金屋放在了陈苑乔枕边。
“阿乔,阿娇姐,我答应给你的金屋,放在这里了。”
他闭着眼,与她额头抵着额头,手放在她隆起的腹部,声音艰难:“快点醒来。”
几乎是金屋一放下,陈苑乔的眼珠子在眼皮下左右转动几下,眼睫颤了颤,缓缓睁眼。
一双眼睛一睁开就蒙上了水雾,她看清了刘辙的脸,浑身乏力还要挣扎着坐了起来。
刘彻扶了她一把又拿枕头垫在她腰后,冷不丁挨了一巴掌。
陈苑乔眼里带恨地瞪着刘辙,泪水像断线珠子滑落。
她醒来第一时间就给了刘辙一耳光,“前世你就把我禁锢在你身边还不够,这辈子你还要困住我。”
泪花闪烁:“刘彻,我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