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莺错愕，脑子一蒙。
刘辙更厌烦这样的表情了，很讨厌，“别装傻，你清楚我在说什么。”
心里烦闷得很，摸出口袋里的烟盒，抽出一只咬在嘴里，又想到陈苑乔不爱闻烟味，拿了下来。
他下意识想要辩解“阿辙，你听我说……”
他没耐心打断：“行了，你知道的，我喜欢听话懂事的女孩，你现在想法太多，不适合跟着我了，就到这里吧。”
李莺瞪大了眼，水雾一下子朦胧了出来，不敢相信刘辙要跟她彻底结束。
嘴里喃喃问道：“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这个狠心的男人打开车门坐上去，抬头看一眼立在外面的她，说最后的结束语。
“晚点有司机送你回家，之前给你买的东西都算给你的补偿，那几个高奢代言也都是你的，我不亏待你。”
她要的是这些吗？
李莺很委屈，心口上就像架了把没开刃的刀，钝钝地一刀刀磨切着她。
倘若他心里没有人也就罢了，偏偏他还是因为另一个女人，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刚刚酒桌上，被开颜色玩笑的是陈苑乔，恐怕他早就把桌子都掀翻了吧？
爱与不爱，这就是区别。
其实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一开始想的是，好聚好散，反正她也不亏。
毕竟，这段关系开始的就不纯粹。
可现在，她却发现自己难以做到想象中的洒脱。
马恢目不斜视地坐在驾驶位，像是周围发生的一切他都不知晓，只尽职尽守地做他的助理兼司机。
听刘辙说完话后，他心领神会地启动了车，驶离了原地。
刘辙是个很有绅士风度的人，提分手也不会丢女士一个人在外面，他的车一走，后面的司机就开了上来。
李莺浑浑噩噩地打开车门坐进去，只想快点回家。
她没了思考能力，脑子里回旋着刘辙刚刚说的要结束的话，只觉得心头一冷。
她刚刚还不服气地想，还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结果她竟是第一个出局的。
坐在密闭的车里，窗外风景不停向后移动，她用手摩擦双臂，明明是夏天，为什么会觉得冷，冷得刺骨。
已经到了家楼下，陈苑乔心烦意乱，还想着团长跟她的几个同事仍在那个会所，不知如何收场。
心里也有些埋怨团长变了，为什么做这样的安排，为什么要应下这个明显就目的不纯的应酬，让她这样难堪。
那其他同事在那里又该怎么办……她甩甩头，今天实在是没有心情再顾其他。
她走进电梯，电梯匀速上升，到了她家的楼层后走出来，手机又响起，她挂断。
一路上刘辙都在给她打电话，发信息，她都直接摁灭，不想听他任何解释。
她惊觉自己早没了从前对刘辙的一腔爱慕，在他的一次次伤害中磨灭，随着一次次心痛消耗殆尽。
刘辙在她心里，再也泛不起一丝波澜。
自从认清这个事实，她连心痛都没再犯过，往日种种都千帆已过万重山。
陈苑乔心里盘算着，知道刘辙需要和她的缔结婚约来巩固地位，为了从前的情分，她愿意成全他。
只是走完这场订婚，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她就想和他彻底划清界限，解除婚约，两人再不相干。
两家人的族亲长辈相交过深，以后也必定会有走动，如果他们在每年节日相遇，也只需要点头示意，无需过多言语，表面上过得去就够了。
想通之后，方才的郁结好像也没那么堵心了，陈苑乔心情舒爽起来。
可就在转头后，她被眼前看到的画面吓得低呼一声，不禁后退几步。
她的家门连带附近的墙上，都被用红色油漆写了大字——
【臭不要脸的狐狸精】
【抢男人的白莲花臭x子！】
【你怎么还不死啊？祝你全家】
……
若干无数类似的词句，带有极强侮辱性的咒骂，简直触目惊心。
陈苑乔自小接触的就是书香教育和具有良好教育的人，哪见过这样低俗又脏眼睛的场面。
门口还有几个鞋盒子，她被吓得心跳仍未恢复正常水平，慢走几步过去，试探地揭开那纸盒盖子。
她有心理准备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可揭开后还是被吓得尖叫一声，水眸瞪大，往后坐倒在地。
里面是被解剖了的死老鼠，血肉模糊，血淋淋的脏器裸露在外，肠子也被拉扯了出来。
她捂住嘴，极力忍住反胃呕吐的欲望，神色仓皇失措，显然是吓坏了。
她赶忙起来，踉跄地转身回到电梯间，急切地按了好几下电梯按键。
电梯门开了后，马不停蹄地踏进去，不想留在这个空间一秒钟。
她闭上眼，深呼吸，可是很快睁开。只要一闭眼，刚刚看到的血腥恶心的一幕就不自觉闪现眼前。
陈苑乔知道这都是谁做的，李莺的死忠粉。
这些粉丝狂热又极端，认为她抢了刘辙，抢了李莺的男朋友，破坏了他们的感情，所以无所不用其极地攻讦她。
起先是恶意关注她的自媒体账号，评论区或者私聊里用各种低俗丑恶的语言咒骂她，甚至上升到问候她全家。
这些尚且能应对，她关闭私信、评论区，就能避免。可现在他们都找到她家了，下一步是不是该把她截胡在半路绑架了？
陈苑乔不敢想，她快步走出电梯，离开小区，到了十字路口，又不知道该去哪里。
爸妈那不敢去，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担心。
二哥不在国内，大哥倒是在，但他嘴巴大，他要是知道了肯定跟爸妈说。
楚芙，也不行。她最近刚接任族长的位置，不停的业务忙得她焦头烂额。
垚善忙毕业典礼的事，杨哮也还没能回来，她还要照顾那条杨戬朋友的狗。
紧了紧衣服，陈苑乔想，还是回工作室凑合一晚吧。
身份证件都在家里，她现在不敢回去拿，住不了酒店，就只有工作室能落脚了。
陈苑乔重新熟悉的路上，现在街上还是有挺多才下班的年轻人走动。
“陈苑乔？”
有熟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