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辙猛然坐起,看着杨戬,“什么意思?”
杨戬也坐起身,“陶兀的妹妹不是说,他前段时间出了车祸,醒了之后像换了个人吗,没错,是换了个人。”
“原来的陶兀已经死了,现在在他身体里的,山海经里记载的上古凶兽,梼杌。”
刘辙瞳孔骤缩,“那阿乔岂不是有危险?”他立马站起要走。
杨戬拉住,“陈苑乔还是安全的,虽然不知道陶兀到底想做什么,但他的目标不是她,如果真想杀她便不会留到现在。我让杨哮随时盯梢,有任何异动及时通知我,所以放心。”
刘辙悬着的心略放下,但也没心思继续了,把佩剑放好,摘下护具。这几天他不打算去公司,没心情工作,时间就是浪费。也不想一个人待着,容易多想。
他只想好好发泄一下,耗尽全身精力,就没力气想烦心事了。
今天被杨戬赢了,他有不服输的一股劲儿在,“明天上午打高尔夫,下午骑马,去不去?”
这么多近代才出现的竞技类运动,总有杨戬这个古人不会的吧,再怎么样都要扳回一城,不然他怪没面子的。
杨戬看出刘辙超乎常人的好胜心,无奈地摇头,有些人的特性哪怕经历了多少次转世,都不会消失。
刘辙介绍完规则,定下比法:“我们比杆赛,完成规定洞数的总杆数少的那一个获胜。”
两人并肩同时做动作——
握高尔夫球杆,挥杆向上时,球瞬间迅猛飞出去,在空中呈抛物线状飞向远处。
一连十几下后,球童统计各自杆数,18洞的比赛,刘辙打了72杆,杨戬76杆。
刘辙赢了,他得意地勾起嘴角,放下球杆坐在凳子上,拧开矿泉水瓶喝一大口。
下午的骑马,二人就算强强竞争了。刘辙骑术也从小练起,他生来就有天赋,不论是骑射、格斗还是拳击,在身手方面他都能轻易掌握要领,并能灵活运用于实战。
二人在广阔的沙地马场上快速奔跑了十来圈,刘辙也由一开始的胜负欲旺盛变成了单纯享受速度带来的刺激感受。
马蹄声渐渐慢下来,变成两人并肩握着缰绳在马背上散步。
“杨戬,是不是没有你不会的东西?”刘辙勾起一侧唇角,端的是恣意洒脱,这是他头一次叫杨戬本名。
杨戬笑一下,“高尔夫我不就输给你了吗?”
他目视远方,眼神悠远,“至于骑马,我确实比你占了时间优势。我还没成神前,是天庭强令缉拿的在逃要犯,为了逃命我硬着头皮学会了骑马,后来又参与封神大战,马也是不可或缺的战备装备。”
刘辙聪慧过人,在识破身份后,杨戬也不再隐瞒,而是态度坦然,不避讳与他讲从前的事。
刘辙起了兴趣,“你是天庭战神,武力高强,不如指点指点我?我知道你来凡间肯定带着重要任务,你跟杨哮总有需要帮忙的时候,不论人脉还是金钱,你都可以来找我。”
这算是刘辙的承诺,只待以后有他劳民伤财、奔走资源的时候。
杨戬瞥一眼刘辙,“怎么突然想精进武艺了?”
刘辙一顿,总不能说被情敌打了,差点不敌,所以想增强自身实力吧。
“你不是说陶兀是那个凶残的山海凶手吗,他还总像个苍蝇一样围在陈苑乔身边,就怕他那天暴起。我总得让自己更加强大,才能保护所爱的人。”
杨戬同意了,每日截取点时间与刘辙切磋,他不在的时候,杨哮就自己盯着陶兀。
杨戬千叮万嘱:“不要毛巾,一有异动立刻通知我,不要擅自行动。”他举起手机,不得不说赛博时代的电子仪器确实好用。
杨哮摆摆手,“知道了主人,我就是你的小狗,一定紧紧盯着他,看他玩什么花样!”
杨戬不会什么格斗技巧,他的功夫更接近于传统的中国功夫,又在这基础上加了自己的顺手习惯。
刘辙天资聪颖、悟性过人,加上足够努力,肯下功夫,确实在武艺上有一定提升。
两人经常晚上对打,起先都是杨戬放水,刘辙还被打趴下,后面慢慢变成能接杨戬更多招式。
想和杨戬打平恐怕不太可能,但他在凡人中,已经算是非常能打的了,三界内能与杨戬打成平手的只有一个,还是只猴子。
*
自从搬来楚芙家,为了照顾楚芙,垚善就没有开播。
垚善捣鼓设备,架起手机支架和环形面灯,“楚芙,我为你牺牲良多,这个月全勤我都不用想了。”
楚芙又拿着书啃,扫她一眼,“我怎么看你不工作也挺乐不思蜀的?每晚还想吃宵夜,哪想得起直播啊。说到工作,你实习证明有着落了吗?”
“没有,提起就烦。”垚善垮着脸,很快又打起精神恢复元气满满的一面,因为开播了。
她笑得灿烂,“欢迎大家回家,最近现实生活有点事,所以没能准时上播,感谢大家体谅……”
楚芙无语地撇嘴,继续拿着书啃,奶奶书房的很多古籍,她都啃了个遍。
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竟这么有天赋,平时看什么外国名着能睡着,但接触本以为枯燥乏味的巫蛊书后,竟觉得颇有意味,容易一看就入迷,轻易消化在脑里。
陈苑乔冲完澡出来,楚芙对着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她就知道垚善开播了,安静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在手机上捣鼓社交软件。
她的社交账号连涨上百万粉丝,还大部分是黑粉,托李莺的福。可她不是个作无谓辩驳的人,这些黑粉说的不是事实,她便也不在意。
那次在停车场的对峙后,刘辙没再来找她,她倒也落得清闲,不用再从后门离开,再绕一大圈才能到楚芙家。
三个女孩子就这样各安一隅,安静又和谐地在同一空间做自己的事。
直到——
“啊,感谢emo哥送来的好多特效礼物……”垚善喋喋不休的小嘴突然扬起声音高喊一声,又读弹幕,“主播有个纯净又美好的灵魂,谢谢emo哥的赞美,你真是慧眼识珠有品位得很!”
楚芙和陈苑乔都被吓一跳,楚芙像看白痴一样瞪一眼垚善,等她下播后再教她好好做人,陈苑乔无奈地笑一下也就作罢。
光看书也把楚芙看饿了,小声问陈苑乔吃不吃面。陈苑乔摇头,她们跳舞的需要严格注意身材,晚上基本就不进食了。
楚芙就自己到开放式厨房,开灶煮面,一边用筷子搅动着滚水里的面条,一边注视着书中内容。
楚芙确实对巫蛊之术有着极高的天赋,从前都是不上心才荒废了时间。她现在是每天都在看,连现在饿了,开灶煮面都拿着书啃,对奶奶留下的这本古籍看了又看。
水开了,面熟了,楚芙想直接拿小锅吃,但是把手很烫,她放下书,双手用手套拿起把手,把锅从灶台端下来。
垚善看一眼时间,差不多到点下播了,跟粉丝告别后,关播。
她垂下挺直的肩背,“真累啊,本来以为坐着只要笑就很轻松,谁知道……”她动鼻子嗅了嗅,“什么味道,好像有东西烧了……”
陈苑乔放下手机,仔细闻,“好像是有东西烧焦了。”
楚芙背对厨房,端着面,一脸奇怪,“我面都煮熟了,没煮东西了啊,怎么会有烧焦的味道?”
垚善顺着味道飘来的方向看过去,一声大叫,“楚芙,你的书!”
楚芙一震,赶紧回头,大惊失色,书被灶台的火舌吞噬。她赶紧冲过去,用手套扑灭火焰,这书已经从中间烧出了一个大洞。
楚芙举起书,从中间烧穿的洞里看到她哭丧的脸。
垚善无语:“这流传了挺多年的吧,人怎么能捅这么大的娄子?”
陈苑乔走过去,拿下楚芙的书看,还真是……烧的挺彻底的,上面的字都被火燎得看不清了。
她把手放在楚芙肩上,“你不是全部记下来了吗?书只是媒介,没了书你就会忘记你奶奶的心血吗?”
指了指太阳穴,“就算书没了,可书里的东西,都在这里。”
楚芙慢慢平静下来,“对啊,书没了,知识还在我脑子里。”
“就像奶奶不在了,她也还在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