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威棒敲在皮肉骨头上,那种疼直入骨髓,整个身体都快散架的感受,让吕风差点儿蹦起来,可是他却咬牙强忍住了。
不到十息,所有人都躺在地上呻吟,四周的持棍甲士,则默默的成排站立在两边。
白发田教头,背负着双手,慢条斯理的走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一地呻吟的人。
他淡淡道:“新入青鳞卫,想着的是青鳞卫的风光,念着的是青鳞卫的权威,这是甚好的。”
“但是,威风是由汗水支撑,拿命来拼。”
“所以在我这里,你们不仅要吃苦,而且要吃的了苦。”
“等吃够了苦头,学有所成,自然是风光伴身。”
“今天这点儿苦头,算是给大伙松松筋骨,以后啊天天有。”
“你们都是新学员,我不管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先给你们长点儿记性。”
“青鳞卫不是这么好当的,能不能成为青鳞卫,取决于你们能不能通过考核。”
田教头向一旁的持棍甲士示意了一下,他们粗暴的拉起倒地的人,扒光上身,手形如爪,硬如钢铁般,爪遍全身,伤处就了然于胸。
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瓶子,滴出一滴于掌心,双手用力磨匀,如烙铁一样在伤者伤痛处涂抹。
身上伤痛处抹上那种药,瞬间就有一股凉意直冲脑门,头皮发麻,而身上的疼痛顿时减轻了许多,让众人惊呆了。
然后一行学员又被带到了外面的训练场上,排列整齐的站在阳光下。
一旁有十几个甲士,纷纷出手,将众人摆成奇怪的姿势,这种姿势极为怪异,有些学员忍不住,疼声嘶喊起来。
甲士却无动于衷,他们手里有股奇特的劲力,让所有的学员如同泥捏的一般。
吕风的胳膊腿和前胸后背,摆成一种奇怪的姿势,不顺之处,强拉硬扯。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破布娃娃,强忍着身体拉扯带来的痛苦。
这时有个教员开始向众人讲解,道:“修炼的第一步:气感。”
“不管你们之前修炼过什么样的功法,都给我记住了,此时不要运转体内的气血。”
“否则你们无法入门《轩辕五行诀》,会被直接赶出青鳞卫所。”
学员们闻言,心中一凛,这么严厉么,一个个顿时都用心起来。
而随着教员不断的讲解,学员们感觉身体越来越难受,痛、痒、胀、麻、酸,一遍一遍的席卷全身。
这让吕风想起曾家村孩子们的站姿,他们是天天练,时常也有孩子受不了,被村老毒打。
“难道这就是青鳞卫修炼的功法,却和自己想象的截然不同。”
他以为就给发一本粗浅的修炼功法,然后你自己照着练就行了。
或者是在青鳞卫里自己混,实力高低,权势大小,全靠自己拼。
但是看这情况,并不是如此,进入青鳞卫的第一步,先是被暴打一顿,然后直接传授修炼功法,过程虽然粗暴简单,但是流程相当的规范和正式。
站姿,就是将身体摆出特定的姿势,这种姿势相当的扭曲和怪异,其中痛苦非一般人能忍受。
听教员所讲,气感、气血和意识,这三者是走上修炼之路的前提。
站姿,是为了炼出气感,一旦有了气感,便可感应到气血的存在,以意识引导气血在体内运转,淬炼皮肉筋骨。
教员讲解的很细,血气的运转,牵扯到身体的各个部位的变化,每每让吕风茅塞顿开。
一直以来他都是在梦境之中,从柳正阳身上学习,然后在现实之中的练习,几乎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不成体系。
当初他修炼《斗字诀》,感受到的暖意,不是气血,也不是真气,而是气感。
有了气感后,以意识控制,才会产生气血。
而所谓气血,他也明白过来,并不是血管里流动的血液。
气血是身体内另一套微观层面的能量运转系统,他唯一能想到的是中医所说的筋脉。
在吕风已有的认知中,当有了气感,所谓的意识,这种有别于眼耳鼻身触五感的感觉,或者说是集合五感而生成的一种感知,自然而然就出现了。
然后气感的出现,在意识的感知中,开始运转,气血就出现了。
气感、意识、气血,三者的联系也很奇妙,就像是爷爷、爸爸、儿子。
但是他觉得,自己现在所知道的这些,全是既定的结果。
至于气感、意识和气血,这三者是如何产生的呢?基于什么样的原理?
他是一头雾水,一概不知。教员也没有讲。
站桩绝非易事,也不能一蹴而就,表层身体结构,要顺应体内经脉系统的变化,所以身体要从内而外摆出姿势。
在这个过程中,身体会被扭曲,肌肉被极限拉扯,甚至骨骼也会移位变形。
想想就能感受到其中的痛苦,而且这种痛苦还不是一下子就过去了,而是持续不断。
日过中天,不断有人倒地,又不断起身。吕风才认识到站姿这个过程,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虽然已经修炼了《斗字诀》,但是功法不同,站姿是不同的,学员们自小修炼功法,气感、气血并不陌生。
当初他通过梦境,柳正阳的站桩姿势,直接让他的身体形成了肌肉记忆,烙印在了他的骨头里。
所以他一练就会,根本就没有受什么苦。
可是现在教员特意交代,千万不能运转气血,吕风虽然疑惑,但是却听进去了。
因此他终于体会到了站姿的痛苦,身体越来越难受,痛、痒、胀、麻、酸,一遍一遍的席卷全身。
据教员讲解,不同的站姿,会导致后面修炼出来的气血,也是不一样的。
吕风自我脑补,认为是血气质量有高低之分,甚至是性质也不同。
就像是高级功法,修炼出来的血气,肯定比不入流的功法强。
“都给我坚持住,还不到半日,你们就这熊样。”
“就你们这些孬种,还想成为青鳞卫。”
“一群没卵子的娘们。”
吕风咬牙苦苦坚持着,这些教员的嘴是真臭,让他恨不得扇他们几耳光,一解心头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