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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铁锈混合着霉变菌群的气味钻进鼻腔,使得苏夏的睫毛颤动了几下。

她的意识像沉在沥青里一般,费力地挣脱黑暗。

最先恢复的是触觉——粗糙的麻绳深陷进腕部皮肤,冰凉的金属椅背透过单薄衬衫刺着脊骨。

她试图挪动脚尖,却踢到个空罐头盒,铁皮滚动声在空旷空间里撞出层层回音。

“醒了?”

带笑的嗓音贴着耳廓擦过,像毒蛇吐信。

苏夏猛地睁眼。

昏黄的灯下,身穿黑色大衣的女人正俯身看她,手中紧握的刀尖几乎戳到她太阳穴。

衣服开衩处露出绑在大腿的皮质刀鞘,匕首柄镶嵌的宝石折射出幽光。

“你是谁?”

苏夏的声带像被砂纸磨过,

“我这是......怎么了......”

她只记得自己在宿舍睡觉,等待傍晚跟北雨沫出去玩来着,但现在却......

“嘘——”

冰凉的指尖抵住她嘴唇。

“你这家伙,呼噜声可真大呢,如果不是为了计划......我真是想一刀给了解你~”

阮阮的指甲涂着暗红色甲油,甲缘沾着星点干涸的褐渍。

“你,你是谁......”

苏夏迷糊着看向阮阮,黑暗中只看见阮阮那邪魅的眼光,

“北雨沫没跟你提过我吗?”

她突然揪住苏夏的衣领用力一扯,纽扣崩落在地,

“她跟你的关系......不是挺好的么~”

苏夏的挣扎凝固在看清对方眼睛的瞬间。

那双瞳孔在阴影里泛着妖异的邪魅,左眼角泪痣像滴凝固的血。

记忆碎片突然拼凑起来——雨沫醉酒后好像含糊提过她的“初中同学”。

“阮...阮阮?”

苏夏的尾音发颤,

“雨沫说你在国外......”

“唔,这话只对了一半,那不过是对雨沫的托词罢了......”

匕首不知何时出鞘,刀尖顺着苏夏的锁骨滑向心口。

“什,什么意思......”

苏夏颤着声询问,喉头不由得呜咽。

“我确实在国外,但回来后做的事情,可比雨沫想象中要多得多啊......”

阮阮的呼吸带着薄荷混铁锈的诡异香气,

“比如处理掉总缠着她去歌舞厅的死老头,还有往她水杯投药的队友......”

刀尖突然刺破衬衫第二颗纽扣,

“现在轮到你了。”

苏夏的胸腔剧烈起伏,刀锋的寒气穿透布料渗入皮肤,

“我没有害雨沫!我是她的朋友!”

“朋友?”

“对!关系很好的朋友!”

“那就更不能放过你了。”

阮阮的嗤笑惊飞梁上的蝙蝠,

“我看到了,看到她躺在你腿上看电影时,脸上露出的笑容。”

刀尖挑开第三颗纽扣,露出蕾丝花边的边缘,

“她那晚喝醉,咬着你耳朵轻声呢喃,像是在撒娇......这种表情,她都没有对我露出过......”

冰冷的金属贴上裸露的胸脯,苏夏的惊叫被掐断在喉间。

“这,这不过是公平竞争罢了,那是雨沫自己的选择,你自己不要输不起!”

“公平竞争?”

阮阮的膝盖突然顶进苏夏双腿之间,衣服面料摩擦出丝绸撕裂般的声响,

“你趁我在国外的时候,趁虚而入,这也算公平竞争?”

匕首的平面拍打着苏夏的脸颊,

“如果没有你,那跟她一起看电影、陪她宿醉的,应该是我~”

苏夏突然昂起头,

“你比我更早认识她,可她还是选择了我,这就说明了一切。”

空气瞬间冻结。

阮阮眼底的金色骤然收缩成针尖,刀尖在苏夏胸口压出深红凹痕。

生锈的通风管突然发出金属扭曲的呻吟,应急灯闪烁间,墙上两人的影子交叠成搏斗的怪兽。

“真有趣。”

阮阮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过于尖锐的虎牙,

“看来你还没认清现实......”

她突然揪住苏夏的头发向后扯,脖颈拉出脆弱的弧线,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也算是公平竞争吧?毕竟,时间是你的优势,而实力,是我的优势......”

苏夏的瞳孔地震般颤动。

这个家伙,难不成要杀死她吗?

不,她还不想死啊......

“雨沫需要的是能替她处理脏事的刀,不是温室里的花。”

阮阮的唇几乎贴上苏夏的耳垂,热气裹着血腥味,

“唔,她看上你,该不会是因为这大到有些离谱的肉团吧~”

刀尖突然刺入蕾丝。

苏夏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化为破碎的呜咽。

钢刃精准地挑断内衣搭扣,冰冷的金属直接贴上战栗的肌肤。

月光从破屋顶漏下,照亮阮阮用刀尖在苏夏胸口画出的圆圆的轮廓。

“如果我把这装备卸掉,不知道雨沫还会不会喜欢你呢?”

“别......”

苏夏的眼泪终于砸在刀面上,

“求你了,不要这样......”

阮阮的刀尖停在尖峰边缘。

她欣赏着苏夏崩溃的表情,像孩子观察被钉穿的小动物,

“手术台都准备好了呢。”

她踢开脚边的帆布袋,手术钳和骨锯碰撞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你说这些肉做成标本会不会很有纪念意义呢?”

苏夏的视线死死黏在染血的骨锯齿尖,喉间发出幼兽濒死的嗬嗬声。

“呼!”

突然,刀锋划破空气的尖啸骤起,阮阮的刀尖毫无征兆地划向苏夏胸口,却在快要触碰到的一刹那停在了半空,

“呼.......呵.......”

苏夏的胸口剧烈起伏,突然,她剧烈抽搐起来,不知名的液体顺着椅腿滴进生锈的罐头盒。

嘀嗒。嘀嗒。嘀嗒。

混着铁锈味的腥臊气在空气中弥漫开。

阮阮的刀缓缓收起,眼底的褐色微微晃动。

她看着苏夏涣散的瞳孔,突然发出愉悦的叹息,

“真是的,就这点胆子啊,不过跟你开个玩笑,就吓尿了?真是不知道雨沫是怎么看上你的......”

阮阮摊了摊手,似乎真的在感叹着什么一般,

“算了,先让你睡会儿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这是苏夏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随着后颈的一阵剧痛,她的意识缓缓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