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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颜末寻把那个电话卡交给纪容与,已经过去了两月有余。

可上面,却迟迟没给他答复,纪容与不免有些心急。

思绪翻涌,外面天色已晚,他独自一人开着车。

副驾驶座位上,放着一本档案袋封起的卷宗。

最近小寻在忙着拍戏,墨生还在国外,一个两个的都忙,他也不想把这些烦心事在说给他们听。

突然间,对面车辆的灯光骤然亮起,那强烈的光芒瞬间将他的视野完全吞噬。

他的双眼难以承受如此剧烈的刺激,不由自主地紧闭起来。

与此同时,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

紧接着,便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撞击声,震耳欲聋。

—————

消毒水那特有的气味,钻进纪容与的鼻腔深处。

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帘,视线如同蒙着一层磨砂玻璃,模糊而晃动。

天花板惨白的灯光刺下来,他一时之间有些愣神,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纪……纪检?你醒了?!”

一个带着哭腔的年轻女孩声音响起,声音里充满了惊魂未定的颤抖。

小张那张因恐惧和担忧而煞白的脸凑过来,瞳孔聚焦,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她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肿得厉害,显然刚刚哭过。

而这里,是医院。

纪容与的喉咙火烧火燎的疼。

他想开口问点什么,想问问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又记得自己放在副驾上的卷宗,现在身边好像并没有。

干裂的嘴唇只翕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嘶哑的抽气声。

全身的骨头都仿佛散开了,疼痛和麻木感一拥而上,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右腿被某种器械固定着,沉甸甸的。

小张声音抖得更厉害了。

“纪检,你感觉怎么样?医生说是万幸,多处软组织挫伤,右腿胫骨骨裂,但内脏没大事!谢天谢地……”

她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医生的话。

“医生说,那样惨烈的车祸现场,能存活下来真是奇迹。”

小张用棉签沾了些水在他干裂的唇上擦了擦。

纪容与声音依旧嘶哑,好在是能说几句话了。

“你……怎么……在这里……”

小张擦了把眼泪:“您昏迷前拨通了我的电话,我就在附近,也是我叫的救护车。”

“那地方偏僻,时间又晚,我赶过去的时候没看见什么,肇事司机和车辆都不见踪影,我也就跟着救护车一起和您过来了。”

“不过,我还没通知院里,要通知吗?”

小张从刚毕业就被分配着跟着纪容与做事。

这也有两三年了,纪容与的脾气秉性她是了解的,她也知道纪容与最近在查一件多年前的案子,诸事不顺。

纪容与从昏迷到现在醒来其实没用多长时间。

看起来吓人,但就像医生说的。

是个奇迹,他伤的并不重。

小张再怎么沉稳也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最开始有些慌神害怕,随着纪容与缓慢嘶哑的询问,倒是渐渐平静下来。

冷静的叙述了一下自己看到的现场和现状。

晚上十一点,纪容与微微摇头。

“先不要……通知,等到明天再说吧。”

“我副驾驶上的……卷宗,你有看到吗?”

小张一愣。

她向来谨慎,打了救护车后就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和车上的情况。

她清晰的记得,并没在副驾驶上见到什么卷宗。

看小张的表情,纪容与闭了闭眼,已经知道了答案。

谁……

会为了一个卷宗,而想杀了他。

那必然是……

不想让他知道什么。

他这回向资料室提取的,是当年有关“颜卿玉案”的家属问询记录和“颜鸣潇的资金交易记录”。

其实,在拿走之前他已经查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

但,他察觉到了改动的痕迹。

这才想着拿回去仔细研究。

又是谁,知道他今日带了卷宗离开呢?

这时,他注意到了小张欲言又止的神情。

“有话就说。”

小张起身关上病房门,又观察了下周围的人,这才凑到纪容与身边道。

“纪检,您上次不是给了我一些符号和日期,我好像……查到了点什么。”

“不过,出了这档子事我又不敢在院里拿出来了。”

纪容与顺下口气,低声道:“你说。”

“那些符号……好像是个地点。”

“我把它给了学密码破译的同学,我没有告诉他这是什么,我只说是您给我的考核。”

“不同的代码分开给了不同的同学。”

“几个人给我的答复,我联合在一起,发现好像是一个地图坐标和一串数字。”

“我又去找那个坐标,最后发现它是一个私人银行。”

纪容与目光凝滞。

小张有些不好意思。

她虽然说起话来软软糯糯的,但做事却是雷厉风行。

“我找到了那个银行,好在它还在。”

“我本以为我找错了,但在给他们看了那串数字后,竟然递给我了一个箱子。”

“说是颜卿玉是他们的客户。”

“这是很多年前寄放在他们这里的东西,一直没取走。”

纪容与目光惊疑不定。

小张没继续往下说了。

“盒子呢。”

“在我家,一直没敢打开也没敢拿出来。”

小张隐隐约约的知道自己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也没敢说也没敢往外拿。

纪容与表情明朗了许多,看向小张的眼神里满是赞赏。

不过,毕竟是在医院,什么都不好细说。

这下,失去卷宗的懊恼感也消散了许多。

虽然,卷宗也是很重要的线索,但那卷宗,必定是经过很多遍筛查,到头来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纪容与本就看得一头雾水,这下又有了关键线索。

当然,卷宗他也不会放弃,只不过,要用一些更麻烦的手段。

刚做完手术的头天晚上,小张坚持要陪护。

她知道纪容与家人都在南城,这边虽然说有朋友,但毕竟天色已晚,她又已经在这里了,干脆便跟着照顾一晚上。

她父母也在京都,离得不远,知道是纪检受伤后,慌忙说要给纪容与煲汤。

被小张严厉拦下后才作罢,嘱咐女儿安心照顾纪容与,第二天给两人送早饭。

纪容与盛情难却,只好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