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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清寒,雪落如织。

林婉儿披狐裘立于偏殿阁台,俯瞰整个内廷,神情静谧如冰。

沈清昭轻步走近,低声禀道:“礼部三司已按规准备冬至祭仪,百司入名,文诰皆备。”

林婉儿点头,沉声道:“很好,不容有失。”

她话音未落,外头忽有内侍疾步而来,匍匐在地,禀报:

“启禀娘娘,寿康宫传口谕,说……太后病重,将召‘无鸢’进宫伺疾。”

林婉儿眼底闪过一丝冰芒。

“无鸢?”

这个名字,她已经八年未听过了。

她慢慢转身,盯着内侍:“太后说,召她入宫,所为何事?”

内侍低头:“只是说……让娘娘勿忧,说‘无鸢’如今已非当年之人。”

林婉儿冷笑:“太后倒真会选时机。”

“沈钧。”

沈钧从暗处而出:“属下在。”

“去查,‘无鸢’这八年来,落在哪处……是否与东厂有染。”

“若有——”她眼底寒光一闪,“杀。”

**

而与此同时,风彦之驻于风家庄临山阁,夜中未眠。

桌上放着一封血书,封面书写一字:

“鸢”。

他盯着这字许久,终究将信拆开——

那是林婉儿当年尚未入宫之时亲手所写。

【若我此生有一敌,不是皇后,不是帝王,不是太后,而是她——】

【她名无鸢,是我心之疾、命之劫。】

【若有一日她再入宫,请你……护我一程。】

信至此处,墨迹已干,仿佛血泪泼洒。

风彦之轻叹一声,将信合上,转身出门。

门外,风家长随躬身候命。

“备马。”风彦之淡声道,“我即刻回宫。”

“告诉陛下,我风彦之——不奉软封。”

**

同一时间,太后宫中,一名青衣女子缓缓入殿,身姿纤弱,面覆轻纱。

“你来了。”太后声音微哑,眸中却有一种老狐般的笑意。

女子跪地叩首,语气平缓:“参见太后。”

太后道:“你还记得她?”

“林婉儿。”

无鸢抬眸,那双眼极黑极静:“她夺我一生。”

“我自然不曾忘。”

太后缓缓起身,将一枚玉瓶放在她掌中:

“这是七情散,三日一剂,可扰心神、乱情感、蚀魂识。”

“你若真想报仇,这便是你一击之刃。”

“我不要她死。”无鸢声音轻得像雪落,“我要她,败。”

“在最高之处,跌入尘泥——才算偿还。”

**

两日后,林婉儿在中宫议事堂接见太后“荐来”的旧人。

沈清昭陪侍一旁,心生警惕。

“宣——无鸢姑娘入见。”

帘幔被缓缓挑开,一道娉婷身影入内。

林婉儿一眼望去,指节微紧。

“果然是她。”

八年前,那场盛京之火,她以为她已死。

“无鸢,你果真命大。”

无鸢抬眸,垂首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

林婉儿声音冷如冰:

“你来做什么?这中宫之中,容不得你再翻旧账。”

无鸢轻轻一笑,缓缓抬头:

“我不是来翻旧账的,我是来救您的。”

林婉儿目光一凛:“你说什么?”

无鸢一步步走近,低声道:

“东厂已设局,断心令启动,您身边——已布下线人。”

“陛下要您情动,要您神乱。”

“要您在情与权之间——自取其辱。”

林婉儿望着她,眸中已无信任,只有寒意与防备。

“你凭什么……救我?”

无鸢笑了:“因为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想亲手摧毁的女人。”

“我不准他们动手。”

**

当夜,沈清昭在偏殿劝林婉儿:“此人不可信。”

“她入宫之日,便是东厂‘断心令’启动之时。”

“她口口声声救你,实则藏刃于笑。”

林婉儿坐于檐下,半面隐入烛影。

“我知道她不可信。”

“可只有她,能帮我破东厂这局。”

沈清昭一惊:“你要借她?”

林婉儿淡然道:“她恨我胜于一切,那份执念,比任何忠诚更可靠。”

“她不会允许我倒在东厂的手上。”

“只会亲自扶我上去,再推我下来。”

“而我要做的,是——在她动手之前,先掌控她的刀。”

**

而就在这一夜,风彦之潜入宫中,在暗殿与秦恒正面相对。

他未带兵马,仅持旧日腰牌,冷声问道:

“你奉命设局诱她心乱,可知林婉儿——从未将心交出。”

秦恒冷笑:“人人有心,只看用法。”

风彦之踏前一步:“若她乱,我便杀你。”

秦恒面色微变。

风彦之转身离去,只留一句:

“你若布的是断心局,那我便给她——再塑一颗心。”

**

林婉儿于中宫梦中惊醒,忽觉体内气息微乱,心神不宁。

她抬手取茶,却看见茶盏旁,一枚银针浮起白雾。

她目光一冷,唤人:“无鸢何在?”

无人应答。

她起身奔至偏殿,只见烛火微灭,无鸢不知所踪,只余案上一封纸笺:

【我未下毒,只扰你一念。】

【此局之后,你若还立于中宫,我再来——亲手杀你。】

**

林婉儿指尖微颤,眼中血丝浮现。

沈清昭入内,一见便知出事,急唤太医。

林婉儿拦住她,声音微哑:

“不必。”

“告诉风彦之——我乱了。”

“让他来赌这一局。”

**

第三禁令,已入心脉。

中宫,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