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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玄幻魔法 > 耕耘问道路 > 第96章 妖兽围困破敌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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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雾裹着腐肉味漫过竹梢时,云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她望着那团阴影里翻涌的毒疮,终于看清妖兽额间暗红的咒印——是陆沧溟惯用的\"蚀骨引\",用活人生魂喂养的禁术,难怪化神期修士都难对付。

\"沈砚,它的关节在渗黑血。\"她攥紧镇灵粟的手微微发颤,却强迫自己盯着妖兽移动的轨迹,\"刚才跨三步用了七息,比半柱香前慢了两息。\"

沈砚的乌鞘剑在身前划出半圆金芒,替她挡下第一波腥风。

他侧头时,玄色发带被风掀起,露出耳后若隐若现的农神纹:\"灵智被咒印锁死了,只会直线冲击。\"话音未落,妖兽的利爪已拍碎第三块青石板,离药园竹篱只剩十丈。

\"小双!\"云栖突然转身,抓住小杂役冻得发白的手腕,\"你前日说在后山发现的野荆花,是不是开在百香圃旁边?\"

小双被问得一怔,随即猛点头:\"是!

黄瓣儿,闻着像...像烂橘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努力把怀里的种子袋往云栖手里塞,\"云姐姐要那个?

我这就去——\"

\"不许乱跑。\"沈砚的声音冷下来,却在瞥见云栖发亮的眼睛时软了软,\"你发现什么了?\"

云栖望着妖兽每走一步都要甩头的动作,突然想起半月前在典籍里翻到的《百邪录》:\"邪物最怕对冲之气。

这妖兽浑身腐臭,刚才甩头时,我闻见它鼻息里有股甜腥——像是被强行喂了安息香。\"她舔了舔发涩的嘴唇,\"百香圃的野荆花气味冲烈,若能和药田里的刺心草混合...\"

\"刺心草!\"孔师姐的剑穗在风中噼啪作响,她本守在右路,此刻快步挤到云栖身侧,\"药堂最里间的暖棚有三盆,我前日刚换过土!\"这位向来清冷的女修眼里燃着光,\"你是说用气味扰乱它的咒印?\"

\"对。\"云栖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陆沧溟用安息香安抚邪物,但野荆花的酸腐气会和安息香对冲,刺心草的辛辣能激得它发狂——到时候咒印压制不住,它就会自乱阵脚。\"

\"好计策。\"方道长捻着花白的胡须从左路过来,他袖中还沾着凝气花的汁液,\"不过要制这合剂,得用活鲜的草药。

暖棚的刺心草离这里半里地,野荆花在百香圃,绕过去要...\"

\"我去采刺心草!\"孔师姐反手把剑塞给身后的弟子,\"药堂我熟,半个时辰能来回!\"

\"野荆花我带小双去。\"云栖把镇灵粟塞给沈砚,\"这东西能暂时镇邪,你用农神纹护住大家。\"她的声音突然哽了哽,\"要是...要是我回不来——\"

\"没有要是。\"沈砚的手指扣住她手腕,金纹从他掌心漫上来,裹住她冰凉的手背,\"我在药园入口布了困灵阵,它冲进来至少还要两柱香。

足够你们去回。\"他松开手时,往她怀里塞了枚温热的玉牌,\"这是执法堂的传讯令,遇到危险捏碎。\"

\"云姐姐等等!\"小双突然从人群里钻出来,把怀里的种子袋硬塞进云栖手里,\"撒镇灵粟的时候我帮过你,采花我也能帮!\"她仰着头,鼻尖还沾着之前撒种子时蹭的泥,\"我跑的快!\"

云栖望着这张满是坚定的小脸,突然想起自己刚被捡回仙门时,也是这样攥着锄头,跟着老杂役学认草。

她揉了揉小双的发顶:\"好,我们一起跑。\"

\"小心!\"史堂主的吼声突然炸响。

众人转头,正见妖兽的尾巴扫断了竹篱,腐臭的风卷着碎竹片劈头盖脸砸来。

沈砚的剑瞬间化作金网,将冲在最前的杂役护在身后。

他回头时,额角已渗出冷汗:\"快走!\"

云栖拽着小双的手往药园深处跑,风灌进袖管,她听见身后传来沈砚清冽的喝令:\"方师叔带凝气花队补左阵!

贺书生,把你怀里的爆炎符分一半给孔师姐的人!\"

药香混着腐臭在鼻间翻涌,云栖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喉咙。

她望着前方若隐若现的百香圃竹牌,又摸了摸怀里的传讯令——那上面还带着沈砚的温度。

\"云姐姐,到了!\"小双的喊声让她回神。

野荆花的黄瓣在暮色里泛着暗芒,果然开得正好。

云栖蹲下身,指甲掐进花茎,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妖兽的嘶吼。

那声音比之前更闷,还带着几分焦躁——是沈砚的困灵阵起作用了?

她迅速摘下十朵花,塞进小双怀里的布包,又扯下自己的衣襟下摆包住花茎。

余光瞥见小双正踮脚够最高的那朵,发梢沾着草屑,像只急着衔枝的小雀儿。

\"够了。\"云栖按住她的手,\"我们得去药堂找刺心草。\"

小双重重点头,布包在她怀里颠了颠:\"孔师姐说刺心草叶子背面有白绒毛,我记得!\"

两人刚转过竹径,云栖的传讯令突然发烫。

她刚捏碎,沈砚的声音就炸在耳边,带着压抑的急:\"小栖,妖兽的咒印裂了道缝!

它开始乱撞了,你们还有多久——\"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轰然巨响。

云栖回头,正看见药园入口的古松被妖兽撞断,断枝带着火星噼里啪啦落下来。

\"快!\"她拽着小双的手腕狂奔,布包里的野荆花被颠得簌簌作响,\"剩下的半里路,我们用跑的!\"

药堂的青瓦顶已经在望,云栖听见自己的心跳盖过了所有喧嚣。

她知道,等拿到刺心草,等把合剂调好,等那股冲烈的气味漫开药园——这场被陆沧溟算计的困局,就要开始翻转了。

而此刻,她们离药堂的暖棚,只剩最后三十步。

云栖的鞋尖重重磕上暖棚门槛时,鼻尖先撞上刺心草特有的辛辣气。

孔师姐正半跪在陶盆前,指尖翻飞着扯下带白绒毛的叶片,发间玉簪歪向一侧,见她进来立刻抬头:\"野荆花够吗?

我这盆刺心草能出五两鲜汁!\"

小双把布包往石案上一倒,黄瓣儿骨碌碌滚了半桌:\"十朵!

云姐姐说要配三碗刺心草汁!\"她蹲下去帮孔师姐捡叶子,草屑沾在睫毛上,倒比刚才更精神了——到底是在药园长大的孩子,见了草药就像见着老相识。

云栖扯下腰间帕子垫在石案上,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帕角的针脚——那是老杂役临终前教她缝的。

农典残卷里\"百邪对冲\"的篇章突然浮上心头:\"野荆花性酸,得用刺心草的辛烈引动,比例...三花对一叶?\"她抓起一朵野荆花在掌心揉碎,酸腐气混着刺心草的辛辣在指缝里炸开,\"对,就三比一!\"

石臼里的药泥逐渐泛出暗绿,云栖的指甲缝里染了草汁,却越捣越稳。

棚外突然传来妖兽撞塌竹墙的轰鸣,小双手一抖,石杵差点砸到自己:\"云姐姐,沈堂主他们...\"

\"沈砚的困灵阵能撑到我们调好药。\"云栖把最后一片刺心草叶按进石臼,声音比自己想象中稳,\"他耳后的农神纹亮着,连化神期邪物都近不了他三尺。\"她想起刚才传讯时沈砚压抑的急,喉间突然发紧,\"我们越快,他越安全。\"

孔师姐突然把药杵往云栖手里一塞,抄起桌上的琉璃瓶就往棚外跑:\"我去引妖兽注意!

你们调完就洒在它鼻前!\"她的剑穗在门框上撞出脆响,青衫下摆沾着刺心草汁,倒像沾了把火。

云栖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竹影里,突然想起前日孔师姐在药堂翻典籍时说的话:\"我娘是被陆沧溟的蚀骨引害死的。\"原来那些清冷都是壳子,里头烧的是淬了毒的火。

\"云姐姐,好了!\"小双捧着石臼凑过来,药泥的绿汁顺着指缝往下淌,\"要倒在瓶子里吗?\"

云栖摸出怀里的瓷瓶——是沈砚前日送她装灵露的,瓶口还沾着半星桂花蜜。

她把药泥倒进去,又往里头灌了半瓶山泉水,晃了晃,暗绿的液体里浮起细碎的黄瓣:\"这是对冲合剂,等会洒在妖兽的咒印上。\"

棚外的喊杀声突然近了。

云栖掀开草帘,正看见沈砚的乌鞘剑挑开妖兽的利爪,金纹顺着剑身爬满他半边脸,连耳后的农神纹都在发烫。

方道长举着浮尘在左侧布困仙网,网绳上凝着的凝气花汁闪着微光;贺书生站在断墙上,手里的爆炎符一张接一张往妖兽眼睛里扔,火光照得他发梢都卷了;史堂主护着杂役们退到药园角落,手里的降魔杵砸在妖兽脚腕上,溅起的黑血落在他道袍上,像开了朵狰狞的花。

\"走!\"云栖攥紧瓷瓶,另一只手拉住小双,\"去妖兽的正前方!\"

她们刚跑到药园中央,沈砚的目光就扫了过来。

他额角的汗滴被金纹映成金色,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大概是怕分她的心。

云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站在执法堂台阶上,玄色道袍纹着冰棱,眼神冷得能冻碎霜花。

可现在他眼里只有她,像团被雪埋了千年的火,终于漏了点光出来。

\"洒!\"方道长的浮尘突然指向妖兽额头。

云栖猛地拧开瓷瓶,暗绿的液体划出弧线,正落在妖兽额间的蚀骨引上。

腐臭的空气里炸开酸辛的气浪,妖兽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它前爪重重拍在地上,震得云栖脚下的青石板都裂了缝,可这次没再直冲冲撞过来,反而原地转圈,尾巴扫断了三株灵竹。

\"趁现在!\"沈砚的剑化作金网罩住妖兽脖颈,\"方师叔补困仙网!

贺书生,爆炎符往咒印上扔!\"

方道长的浮尘挥得更快了,凝气花汁凝成的光网缠上妖兽四肢;贺书生的爆炎符精准地落在蚀骨引周围,火光里能看见咒印的红纹正一丝丝断裂。

史堂主带着杂役们冲上来,用镇灵粟撒出个半圆,把妖兽困在中间。

孔师姐从右侧杀回来,剑上沾着的刺心草汁在妖兽皮上烧出焦痕,她边打边笑:\"陆老匹夫的蚀骨引,也不过如此!\"

云栖望着这一切,手心里的瓷瓶还残留着药泥的温度。

她突然明白老杂役临终前说的话:\"种地不是求天,是跟天讲道理。\"原来农人的道理,到了修仙界也管用——用最寻常的花草,破最阴毒的邪术。

可就在妖兽的咒印即将崩裂时,空中突然传来清越的钟声。

那钟声像根细针扎进云栖的耳膜,她抬头,正看见陆沧溟站在药园的飞檐上,白须飘得像团雪,手里捏着串血色念珠。

他的目光扫过云栖时,嘴角勾起丝极淡的笑,像是在看只撞进蛛网的蝶。

\"蚀骨引,归。\"他的声音轻得像片雪,却震得整座药园的灵竹都弯了腰。

妖兽突然发出比之前更凄厉的嘶吼,额间的咒印重新泛起红光,连断裂的纹路都开始愈合。

它前爪一撑,竟生生挣断了困仙网,尾巴横扫过来时,带起的风把云栖的发带都扯断了。

沈砚的金网瞬间裹住她的腰,把她拽到身后。

他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带着点滚烫的颤抖:\"小栖,退到史堂主那里。\"

云栖望着妖兽重新凝聚的凶光,望着飞檐上陆沧溟似笑非笑的脸,突然想起农典里最后一页的残句:\"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原来陆沧溟要的不只是秘术,是要把所有敢反抗他的人,都碾成他脚下的土。

而她云栖,偏要做那粒,碾不碎的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