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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雪裹挟的雪粒终于停歇,张骁将青铜剑插回背后的剑鞘,低头抹去护目镜上的冰霜。矿洞外的雪原一片死寂,月光从云层缝隙间漏下,在冰面上折射出冷冽的银光。陈青梧裹紧冲锋衣的领口,从怀中掏出那卷泛黄的星舰蓝图,图纸边缘已被冰水浸得发皱。她借着荧光棒微弱的光线,指尖划过图纸中央悬浮的菱形晶体图案:“系统提示,这反物质电池能直接升级能源核心。”

陆子铭蹲在一旁,手里攥着装有六枚琥珀种子的金属匣。他摘下防寒手套,指节冻得发青,却仍小心翼翼地用袖口擦拭匣面凝结的冰晶:“纳粹用外星科技造这玩意儿,就不怕遭天谴?”话音未落,种子匣突然震动,表面刻的玛雅数字逐一亮起红光,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福祸相依。”张骁的声音低沉,他单膝跪地,用鹿皮细细擦拭剑刃上的血渍。剑身映出他眉骨上一道新添的伤口,那是方才在实验室与特工首领搏斗时留下的。陈青梧瞥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丝笑:“张大卸岭,这会儿倒装起哲人了?”

三人身后,矿洞深处传来闷响。陆子铭猛地起身,手电光束扫向洞口——几块碎冰簌簌滚落,除此之外再无动静。“是雪崩余震。”张骁站起身,古剑横在胸前,“先离开这儿,特工的尸体说不准会引来雪豹。”

陈青梧收起蓝图,抬脚踢散雪堆下掩埋的一截德军骷髅。白骨腕骨上套着锈蚀的铜牌,藏文铭文早已模糊不清。她弯腰拾起半页泛黄的实验日志,纸页上的德文潦草如鬼画符:“1943年……强征苦力挖掘星舰动力室……呵,纳粹到死都在做梦。”

雪原尽头,一缕曙光撕开夜幕。三人踩着齐膝深的积雪向东行进,靴底碾过冰层的咯吱声格外刺耳。陆子铭忽然停步,战术手电的光圈定格在前方一片隆起的雪丘上——雪堆下隐约露出半截黑色布料,边缘绣着褪色的卐字符。

“党卫军的制服。”张骁用剑尖挑起布料,底下赫然是一具冻僵的尸体。尸体面部朝下,后颈处有个碗口大的血洞,腐肉间蜷缩着几只荧光蠕虫。陈青梧倒吸一口凉气,冰镐已握在手中:“是那些‘守卫’的杰作……它们还在附近!”

仿佛回应她的警告,雪原四面八方骤然响起狼嚎般的嘶吼。二十余道白影从冰裂隙中窜出,四米高的身躯裹着长毛,利爪刮过冰面发出金属摩擦的锐响。陆子铭踉跄后退,种子匣险些脱手:“是基因改造的雪怪!它们把整座山都变成了巢穴!”

“退到那块凸岩后面!”张骁低喝,青铜剑凌空划出一道弧光,剑锋劈中最近一头雪怪的左肩。腥臭的蓝血喷溅而出,雪怪哀嚎着后退,伤口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陈青梧反手掷出冰镐,镐尖精准扎进另一头雪怪的眼窝:“子弹都打不死的玩意儿,得用‘那个’!”

陆子铭手忙脚乱地翻出药剂喷雾器。试管内的荧蓝液体在摇晃中迸发幽光——这是他们在冰棺谜阵中合成的抗辐射药剂,能暂时腐蚀雪怪的再生细胞。他扣动扳机,药剂化作雾状泼向兽群。冲在最前的三头雪怪顿时皮开肉绽,溃烂的伤口冒出刺鼻白烟。

“往东南撤!夏尔巴人的村落不远了!”陈青梧拽住陆子铭的背包带,三人借着药剂开出的缺口狂奔。雪怪的咆哮声逐渐被抛在身后,但张骁的眉头越皱越紧——雪地上除了他们的脚印,还多了一串不属于人类的巨大蹄印,每个足印都深陷冰层半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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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夏尔巴援手**

翻过最后一道冰脊时,天际已泛起鱼肚白。山坳间的村落升起袅袅炊烟,牦牛皮帐篷外挂着经幡,在晨风中猎猎作响。陈青梧瘫坐在一块风蚀岩旁,扯下面罩猛喘几口气:“再跑下去,肺都要结冰了……”

一位裹着牦牛毛大氅的老者拄杖走来,皱纹遍布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身后的年轻猎人举起猎枪,枪口微微下垂,警惕地打量着三个不速之客。陆子铭连忙举起双手,用生硬的尼泊尔语夹杂英语解释:“我们被野兽袭击……需要帮助……”

老者浑浊的瞳孔扫过陈青梧手中的古剑,忽然用沙哑的藏语开口:“雪山之神厌恶贪婪的盗宝者。”他枯槁的手指指向陆子铭怀中的种子匣,“那里面装着诅咒。”

陈青梧与张骁对视一眼,后者默默将青铜剑收回剑鞘。她上前半步,从战术腰包掏出一块压缩饼干,轻轻放在老者脚边:“我们只想借宿一晚,天亮就离开。”

老者沉默片刻,转身掀开帐篷门帘。年轻猎人收起猎枪,示意三人跟上。帐篷内弥漫着酥油茶的暖香,铁炉上的铜壶咕嘟作响。老者从木柜深处取出一只骨杯,杯中药汤泛着诡异的墨绿色:“喝了它,驱散恶灵。”

陆子铭盯着杯底沉淀的草药渣,喉结动了动:“这颜色像外星虫子的血……”张骁突然按住他的手腕,仰头将药汤一饮而尽。喉间火烧般的灼痛让他闷哼一声,但转瞬化作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陈青梧见状,也接过骨杯抿了一口,药汤的苦涩让她五官皱成一团:“比峨眉山的黄连汤还带劲!”

老者露出缺了门牙的笑,转身从经筒下抽出一卷破旧唐卡。画中描绘着长袍人手持发光器械,正在采集冰崖上的雪莲。陆子铭凑近细看,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人的装束……和我们在壁画上见到的一模一样!他们真是外星人?”

“不是外星人。”老者摩挲着唐卡边缘的磨损处,“是雪山之神的使者。六十年前,他们带着会飞的铁鸟来过。”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后来,穿黑皮衣的恶魔来了,枪声惊动了山神……”

帐篷外忽然传来牦牛惊慌的嘶鸣。年轻猎人掀帘查看的瞬间,一道黑影从雪坡后窜出——竟是头浑身脓疮的特工!他手中的引爆器闪烁着红光,倒计时仅剩十秒。

“躲开!”张骁暴喝,青铜剑脱鞘飞出,寒光掠过特工手腕。断掌连同引爆器坠入雪堆,陈青梧飞扑上前,指尖在倒计时归零前掐断了电路。陆子铭瘫坐在地,冷汗浸透后背:“这疯子怎么追上来的?!”

张骁用剑尖挑起特工残破的衣领,内衬赫然缝着微型追踪器。他冷笑一声,剑锋搅碎电路:“难怪雪怪能精准围堵……军方的人,还是纳粹余孽?”

老者突然剧烈咳嗽,骨杯坠地摔成碎片。他死死盯着帐篷外某处,藏语咒骂混着恐惧的颤音。三人顺他的视线望去——百米外的冰湖上,一道巨型黑影正在冰层下游弋。那东西形似章鱼触须,却比石油钻井平台还要庞大,所过之处冰面崩裂,腾起的白雾中隐约浮现金属光泽。

“是‘他们’的守卫……”老者蜷缩在经幡下喃喃,“山神发怒了……”

陈青梧握紧古剑,剑柄传来系统轻微的震动。她眼前突然闪过一行虚拟弹幕:【警告!检测到零号元素污染!】与此同时,陆子铭怀中的种子匣疯狂震颤,玛雅数字的红光将帐篷映得如血窟。

“拿好配方和电池!”张骁一脚踹翻铁炉,炭火引燃牦牛皮帐篷。在年轻猎人的惊叫声中,他拽起陈青梧和陆子铭冲向村落东侧的悬崖:“跳!”

狂风裹着雪粒灌入口鼻,失重感席卷全身。陈青梧在坠落瞬间甩出登山绳,绳钩缠住崖壁凸出的冰棱。三人如钟摆般撞向岩壁,头顶传来冰层坍塌的轰鸣。那只“触须”突破冰湖,黏液包裹的金属肢体扫过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积雪与岩石轰然崩塌。

“下面是冰河!”陆子铭的吼声淹没在风啸中。张骁挥剑斩断绳索,三人坠入湍急的冰河。刺骨寒意如千万根钢针刺入骨髓,陈青梧拼命划水,古剑在手中亮起微弱的蓝光——系统弹幕再度浮现:【前方200米,地下暗河入口!】

黑暗。

窒息。

混乱中有人抓住她的手腕。

当陈青梧再次睁眼时,她正躺在一处地下溶洞的浅滩上。张骁单膝跪地按压陆子铭的胸腔,后者呛出几口冰水,剧烈咳嗽起来。溶洞顶端垂落发光的水母状生物,幽蓝荧光映出洞壁上密密麻麻的梵文刻痕。

“这儿是……哪儿?”陆子铭虚弱地支起身子。

陈青梧拧干外套的水,古剑指向溶洞深处。那里立着一扇青铜巨门,门环雕成怒目金刚,金刚手中托着的却不是降魔杵,而是一枚棱角分明的金属立方体。门缝间渗出缕缕白雾,雾中漂浮着细小的冰晶,每一粒冰晶都折射出星图般的微光。

张骁的剑尖挑起门环上的铜锈:“纳粹的万字标……还有藏传佛教的符咒……这地方是个大杂烩。”

陈青梧的手贴上青铜门,系统弹幕在视网膜上跳动:【基因锁验证通过。】门内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陆子铭突然拽住她的胳膊:“等等!你袖口……”

她低头看去——那枚从夏尔巴村落顺走的“46号种子”,正透过防水袋发出脉动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