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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逐渐远去,雪原上只剩刺骨寒风卷着冰渣扑在脸上。陈青梧背靠一棵枯松,呼吸间白雾缭绕,她低头瞥见掌心被剑柄磨出的血痕,混着雪水凝成暗红的冰晶。张骁半跪在一旁,默默用绷带缠紧左臂上被辐射灼伤的溃烂伤口。绷带不够长,他索性撕下一截衣摆,布料撕裂的“刺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那铅罐……”陈青梧刚开口,喉间便涌上一阵腥甜。她咽下血沫,声音沙哑,“俄军当真能处理?”

张骁没答话,只是将青铜剑插入雪地,剑身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远处,陆子铭深一脚浅一脚踏雪而来,军大衣领口沾满冰霜,手里攥着一本残破的德文笔记。

“日志后半本找到了。”陆子铭喘息着摊开笔记,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写着潦草字迹,“1945年4月,汉斯在矿洞最深处发现‘神血矿脉’,流体饮下后……”他忽然顿住,指尖摩挲过某行被血污遮盖的文字,“等等,这里提到‘通古斯的馈赠’!”

陈青梧猛地直起身,古剑“锵”地一声出鞘半寸:“和通古斯大爆炸有关?”

陆子铭点头,镜片后的目光凝重:“纳粹当年在乌拉尔和通古斯同时开采矿脉,恐怕不止一处实验室。铅罐里的东西,或许只是‘备份’。”

张骁突然抓起一把雪按在灼伤处,刺骨的寒意让他眉头一跳:“那群雇佣兵撤退前,头目说过‘通古斯还有备份’。”他抬头望向天际翻涌的雷云,阴霾如巨兽匍匐,“这雪……下得太安静了。”

仿佛回应他的话,一声狼嚎刺破死寂。陈青梧握剑的手骤然收紧,剑锋在雪地上划出半弧。陆子铭迅速掏出手电扫向四周,光束掠过枯树林时,三道黑影倏地缩回树后。

“十点钟方向!”张骁压低身子,青铜剑横在胸前。

陈青梧眯起眼,风雪中传来细微的金属碰撞声——是枪械上膛的轻响。

三道人影从树后闪出,为首的壮汉裹着灰色雪地迷彩,脸上横贯一道刀疤。他晃了晃手中的冲锋枪,俄语混着德语的腔调沙哑如砂纸:“中国朋友,把铅盒交出来。”

陆子铭不动声色退后半步,指尖悄悄探入大衣内侧。张骁却忽然笑了,他直起身,青铜剑懒洋洋扛在肩上:“铅盒在俄军基地,不如你们去抢装甲车?”

刀疤脸脸色骤沉,枪口猛地抬起。电光石火间,陈青梧的古剑已贴着雪地疾射而出,剑身挑起一片雪雾。雇佣兵本能地闭眼后仰,却听“咔嚓”一声——陆子铭甩出的钢索精准缠住枪管,借力一扯,整支冲锋枪脱手飞入深雪。

“动手!”刀疤脸暴喝,两侧手下同时扑来。左侧那人挥拳直取陆子铭面门,拳风竟隐隐带着破空声。陆子铭侧身避过,军靴后跟狠狠踹向对方膝窝,趁其踉跄时抽出腰带间的分金尺,尺端弹出的倒钩“噗”地扎入那人肩胛。

右侧雇佣兵则抽出军刺刺向张骁腰腹,却见青铜剑如游龙摆尾,剑脊拍在军刺上震得虎口发麻。张骁顺势旋身,剑柄重重砸向其太阳穴,那人闷哼倒地时,后颈赫然露出黑色蜘蛛纹身。

刀疤脸见势不妙,突然从怀中掏出信号枪。陈青梧瞳孔骤缩——红色信号弹一旦升空,更多追兵将蜂拥而至。她足尖点地,古剑如白虹贯日直刺对方手腕。刀疤脸狞笑着扣动扳机,却在最后一瞬僵住——不知何时,陆子铭的分金尺已抵住他后心。

“圣殿骑士团的标记?”陆子铭用尺尖挑开刀疤脸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的十字剑纹身,“你们不是普通雇佣兵。”

刀疤脸突然暴起,袖中滑出匕首反手刺向陆子铭咽喉。陈青梧剑光如电,剑锋擦着陆子铭耳畔掠过,精准贯穿刀疤脸的手腕。惨叫声中,张骁的青铜剑已横在他颈间:“说!通古斯的实验室在哪?”

“你们……永远找不到……”刀疤脸嘴角溢出黑血,瞳孔迅速扩散。陆子铭捏开他下颌,只见半截融化的毒囊:“死士,德国老派作风。”

陈青梧皱眉收剑,剑尖挑起尸体怀中的卫星电话。最新通话记录显示一串加密号码,归属地标注着“西伯利亚”。

风雪渐狂,三人退到背风处的岩缝。陆子铭点燃固体燃料,幽蓝火苗舔舐着钢制水壶。陈青梧解开染血的绷带,露出腰间被倒刺划开的伤口。张骁默默递过急救包,指尖无意擦过她冰凉的手背。

“当年搬山填海术里有个止血的土方子。”他突然开口,抓了把雪按在伤口上,“雪能封脉,就是疼。”

陈青梧闷哼一声,苍白的脸上泛起血色:“你这蒙古大夫……”话音未落,陆子铭突然将水壶重重顿在岩石上。

“看这个!”他展开从尸体上搜出的羊皮地图,泛黄的纸面用红笔圈出通古斯某处坐标,“等高线显示是凹陷地形,符合1908年爆炸现场的记载。”

张骁凑近细看,青铜剑在坐标旁轻点:“陨石坑?”

“不,”陆子铭摇头,“如果是陨石,弹道轨迹不可能在密林深处形成蝴蝶状辐射区。除非……”他与陈青梧对视一眼,同时开口,“地下有东西爆炸。”

岩缝外传来积雪塌落的闷响,陈青梧突然按住剑柄。张骁会意,抓起一把雪撒向洞口。雪粉簌簌飘落,在穿过某处时诡异地扭曲了轨迹——那里悬着根几乎透明的金属丝。

“激光绊雷。”陆子铭倒吸冷气,“追兵比我们想的快。”

张骁咧嘴一笑,搬山填海术的运劲法门在体内流转。他拾起块岩石掂了掂,突然全力掷向洞外。岩石撞上金属丝的刹那,耀眼的白光吞没了整片雪原。

“跑!”陈青梧拽住两人跃出岩缝。身后爆炸的气浪掀飞积雪,露出下方泛着幽蓝荧光的冰层。

三人跌跌撞撞冲下山坡,陆子铭突然脚下一空——看似平坦的雪面下竟是冰裂隙!千钧一发之际,张骁的青铜剑卡住冰壁,陈青梧甩出登山绳缠住陆子铭手腕。

“抓紧!”张骁额角青筋暴起,搬山秘术催动内力灌注双臂。冰层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青铜剑竟生生在坚冰上犁出半尺深沟。

待将陆子铭拉上来时,远处传来引擎轰鸣。两辆雪地摩托冲破雪幕,车灯如野兽瞳孔般猩红。

“进针叶林!”陈青梧劈手斩断一截枯枝掷向追兵。树枝在风中诡异地拐弯,正中驾驶员面门。雪地摩托失控撞树,油箱轰然炸裂。

火光中,张骁望见领头的摩托车上,有人正架起狙击枪。他猛地推开陈青梧,子弹擦着耳畔掠过,在雪地上炸开碗口大的坑洞。

“十一点方向,仰角六十!”陆子铭突然高喊。陈青梧闻声腾空跃起,古剑劈开漫天飞雪,剑锋精准磕飞第二颗子弹。金属碰撞的火星照亮她冷冽的眉眼,宛如雪原上的修罗。

张骁趁机掷出青铜剑,剑身旋转着斩断摩托车前叉。车身翻倒的瞬间,他如猎豹般扑上,肘击卸掉狙击手的肩关节,反手夺过枪械砸成废铁。

最后一个雇佣兵颤抖着举起双手,德语夹杂着俄语求饶。陆子铭按住他肩膀,分金尺顶住喉结:“实验室入口的密码是什么?”

雇佣兵喉结滚动,突然瞪大双眼。陈青梧闪电般出手,古剑挑开他的衣领——锁骨处,黑色蜘蛛纹身正在渗血。

“又是毒囊……”陆子铭颓然松手。尸体栽进雪堆,怀中的金属探测器发出嘀嘀声。张骁扒开尸体外套,露出贴在胸口的铅箔包裹。

“这是……”陈青梧用剑尖挑开铅箔,一枚刻着卐字与骷髅的铜钥匙滚落雪地,“纳粹党卫军的绝密保险柜钥匙!”

狂风卷着雪粒拍打在三人脸上,远处雷云翻涌如沸腾的铅海。陆子铭握紧钥匙,镜片蒙上白雾:“去通古斯,现在。”

陈青梧归剑入鞘,转头望向张骁。他正凝视着雪原尽头,那里隐约有苍青色的极光在云层后流动,仿佛某种古老存在的凝视。

“走吧。”他抓起一把雪抹在脸上,灼伤处的刺痛让他清醒,“这场雪暴,怕是比矿洞里的‘永生者’更难对付。”

陈青梧轻轻点头,古剑在雪地上划出一道弧线。剑痕所指,正是通古斯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