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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洞深处的甬道蜿蜒如蛇腹,潮湿的岩壁上结满冰霜,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时,折射出幽蓝的冷光。张骁半跪在地,将陈青梧腰间渗血的绷带又紧了一圈,低声骂道:“这鬼地方,连横梁都长牙……”

陈青梧苍白着脸倚在岩壁,古剑横在膝头,剑锋残留着斩断菌丝时黏附的透明汁液。她伸手摸了摸横梁边缘锋利的倒刺,指尖沾上一抹铁锈:“不是天然形成的,倒刺间距相等,有人刻意焊上去防贼。”

“防贼?”张骁冷笑,从背包扯出最后半卷绷带塞进口袋,“纳粹那帮孙子,死了七十年还要给人添堵。”他抬头望向头顶三米高的横梁,水银正从裂缝中淅沥滴落,在地面汇成一条蜿蜒的银溪,“水银封路,梁上藏刀,这布置倒是讲究。”

陆子铭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炸响,夹杂着沙沙的电流声:“铀矿辐射值超标了!你俩还在磨蹭什么?”

“陆专家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张骁翻了个白眼,背对陈青梧蹲下,“上来,我背你过这段。”

陈青梧没动,古剑“锵”地插入岩缝借力起身,染血的衣襟在昏暗光线下凝成深褐色:“横梁跨度二十米,你背着我平衡更难掌控。”她忽然勾起嘴角,从腰间摸出根尼龙绳,“不如玩点刺激的——听说过'猿渡'吗?”

张骁一愣,随即瞥见她腕间缠绕的飞虎爪,顿时会意:“武当梯云纵加搬山傀儡术?陈大小姐,你这算不算偷师?”

“摸金校尉的看家本事,怎么能叫偷?”她扬手甩出飞虎爪,铁钩“咔”地扣住横梁末端,绳身瞬间绷直。水银蒸气在光束中升腾,将两人身影晕染得模糊不清。

张骁猛蹬岩壁跃起,青铜剑鞘重重砸向横梁。铁锈簌簌震落,露出下方寒光凛凛的倒刺阵列。他单足点在剑鞘上,借力荡向对岸,陈青梧同时拽紧绳索腾空,古剑横扫,斩断三根突刺的倒钩。

“左倾十五度!”陆子铭的吼声穿透水银雾。张骁旋身闪避,一根倒刺擦着耳际掠过,带起一绺断发。陈青梧凌空翻跃,足尖点在张骁肩头二次借力,古剑如银蛇吐信,将前方五米内的倒刺尽数削平。

水银滴在张骁手背,灼出几点红痕。他咬牙闷哼,忽然感觉背上一轻——陈青梧竟松开绳索,整个人坠向银溪!

“你疯——”惊呼卡在喉间,只见她凌空拧腰,古剑插入岩壁减缓下坠,剑锋与岩石摩擦迸溅火星。染血的手指精准扣住一块凸起,她悬在离地半米处轻笑:“声东击西懂不懂?看头顶!”

张骁猛然抬头。最后三根倒刺机关被她的坠落触发,弹簧机栝“咔哒”弹开的刹那,青铜剑已脱手飞出。“搬山填海术·震”字诀随剑势激荡,气浪将机关铁齿轰成齑粉。

陈青梧翻身落地,古剑顺势挑起张骁的剑抛还给他:“反应慢了半拍,当年搬山道人炸慈禧墓时,可没这么拖泥带水。”

“当年可没有辐射超标催命。”张骁反唇相讥,却见她突然踉跄——腰腹绷带又渗出血迹。他皱眉扯开背包,翻出个铝制酒壶:“七十度伏特加,陆子铭那书呆子非要塞给我的。”

烈酒淋上伤口时,陈青梧倒抽冷气,指甲深深抠进岩壁:“你这是消毒还是谋杀?”

“总比感染强。”张骁扯下袖口布料重新包扎,瞥见她后颈细密的冷汗,声音不觉放软,“接下来我打头阵,你……”

对讲机突然爆出刺耳杂音,陆子铭的喊叫支离破碎:“培养舱……活了!它往你们那边……”

话音未落,甬道尽头传来铁器拖地的摩擦声。陈青梧握剑的手骤然收紧,剑身映出两点猩红光芒——那绝不是人类的眼睛。

张骁缓缓抽出青铜剑,剑脊上古朴的饕餮纹泛起幽光。搬山填海术的秘传心法在血脉中奔涌,他想起叛徒师叔临死前的话:“力士一脉的绝杀不是破山,是借势……”

腥风扑面而来的瞬间,陈青梧的古剑已架住劈落的利爪。金属碰撞的火星照亮怪物真容:惨白皮肤下嵌满发光晶体,脊椎凸起十七根钢钉,分明是纳粹实验日志里那个“永生者”。

“砍关节!”她旋身避开第二击,古剑斜挑怪物膝窝。剑锋与晶体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竟只留下浅痕。张骁趁机掷出三枚摸金符,铜钱精准嵌入怪物眼窝,黑血喷溅。

怪物嘶吼震落洞顶冰锥,张骁拽着陈青梧扑向右侧岔路。青铜剑插入地面急刹,在岩面划出三米长的火星。身后传来陆子铭的尖叫:“别进死胡同!那是个铀矿浓缩室!”

已经迟了。防辐射门在背后重重闭合,红光闪烁的警示牌上,骷髅标志狰狞可怖。陈青梧摸到墙角的铅盒,声音发紧:“这厚度……至少是三级防护。”

张骁的辐射表发出濒死的蜂鸣。他扯开铅盒,将最后两块内衬铅板扔给陈青梧:“裹住头脸,我开条生路。”青铜剑插进地面,双手结出搬山道人的“裂”字印。气劲顺着剑身灌入岩层,裂缝如蛛网蔓延——

“你疯了?强行震塌矿洞会引发连锁塌方!”陈青梧按住他手腕,却被他反手扣住。

张骁眼底映着辐射表的红光,笑得放肆:“赌一把?要么被辐射烧成骷髅,要么被压成肉饼。”

古剑忽然横在他颈侧,陈青梧贴近他耳畔:“第三个选项——看头顶。”

铀矿石堆积的穹顶中央,一道两指宽的天然裂缝透着微光。她扯下染血的发带系在剑柄,抬手掷出。古剑如白虹贯日,剑穗卡在裂缝处的瞬间,张骁的青铜剑已紧随而至。

双剑交错成十字支点,陈青梧甩出飞虎爪缠住剑柄:“搬山力士,搭人梯会吗?”

张骁大笑,肩背肌肉虬结,生生将她托上三米高空。她足尖点上剑柄,古剑借力再入岩层三分。当第四把匕首插入裂缝时,一线天光倾泻而下。

“抓住!”张骁在下方怒吼。陈青梧凌空翻身,拽住他抛来的绳索荡向洞口。身后传来钢筋混凝土崩裂的轰鸣,永生者的咆哮与水银蒸气一同被埋葬在废墟深处。

陆子铭举着防辐射盾牌冲来时,正看见两人灰头土脸地跌出洞口。陈青梧的绷带散落半截,却不忘把古剑在雪地里擦净:“下次赌命前,记得先买人身保险。”

张骁瘫在雪堆里,朝追来的俄军直升机竖起拇指:“告诉你们长官,矿洞深处埋着七十吨浓缩铀——”他顿了顿,笑容忽然凝固。

陈青梧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铅罐正在防化兵手中传递。而更远处的林海里,一双军用望远镜的反光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