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真心话,这鬼地方,真不能随便行动。
我突然踌躇起来,万一她那儿伤得重,为了救人我心理上倒无负担。
可现下她那里只是被砸得乌青,不算致命伤,而且普通草药根本不顶用。
除非能找到活血化瘀那一类,也许会有点效果,而我手里这点药材完全不对路。
“你倒是快点啊,怎么这么磨叽?”
沈蔓开始催我,她一点状况都不懂。
这把我难住了,要不要给她揉揉,那样能散瘀。
可这种处理不是一次就好,得长期按压,还要天天坚持。
思来想去还是算了,问题不算大,况且她现在神志不清。
若是正常或清醒的时候,她要是开口,我可能还会帮她揉两下。
“沈蔓,那里没啥大事,别上药,休息几天自己就消了。”
“不行,我就要敷药……”
她又赖皮起来,真让我头疼。
我没办法,只能哄着,她现在这样,绝不能趁火打劫。
哄了半天,她才安静不再嚷着要上药。
也许今晚真累惨了,她才安静几分钟就睡过去。
而我还得熬着,再监视一阵子,确认安全后才能迷糊一小会。
这大半天我都没合眼,早就疲惫,只是硬撑。
这种日子以前也经历过,还能扛。
我躺在地上回味今天发生的一切,也算开了眼界。
真没想到李思凝居然干得出那样的事,又刷新了我的下限。
老话说得好:人要脸树要皮。
她到底怎么想的?还要不要脸?居然干那种勾当。
我极度失望,本以为她会知错能改,没想到生死关头还是本性难移。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实在困得不行。
再醒时,太阳都老高了。
我赶忙爬起,看见沈蔓仍在酣睡。
“沈蔓,沈蔓。”
我低声叫了两下,她没反应,我想想算了,不叫了。
她的确累坏了,再加上昨夜被狗熊挠那一下,够她疼的。
就让她多睡会,我打算去找点吃的。
“沈蔓?”
我还以为自己看错,揉了揉眼睛,还真是她。
她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又是怎么找到咱们的?我全然不知。
她从一棵树后绕了出来,低着头,一句话不说,神色尴尬。
这女人还有脸见我们?就不想想昨晚干了什么?
“你脸呢?让我彻底失望,看来我范剑真是瞎了眼,怎么会信你?”
我气冲冲数落了她几句,随即坐回地上,连看都懒得看她。
这女人真够无耻,先是把艾雅推下洞,后来又出卖我,昨夜更拿沈蔓挡刀。
如今竟还敢回来,脸皮厚得离谱,我真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
她被我骂得低着头,一声不吭就站那。
我本想再说几句,可看她那样,又觉得没必要,这人不值一提。
懒得理她,我想去找吃的,可瞧她杵在那儿又不放心。
要是我离开时她对沈蔓使坏怎么办?
她的品性我算看穿了,信用为零。
她累积的黑历史就摆在那,我怎么可能再信?
我心没那么宽,信她一次就可能坑死队友,也坑自己。
决定就在这歇着,等沈蔓醒来,把她带在身边才安全。
我躺倒合眼养神,也不管她是在站着还是坐着。
对她我再无信任,满腔都是失望。
没过多久,沈蔓终于疼醒。
“好疼,呜呜呜……”
我立刻翻身起身扶住她,让她掀起衣摆,只见布条上微微透着点红,却只是小片。
多半是睡觉时压到了。
我让她坐稳,开始解她腰间布条。
“啊,轻一点,真疼。”
她痛得直抓我的胳膊。
布条一解,草药掉了一些,伤口上还黏着点。
草药上有血迹,好在已经止住。
这让我松口气,只要不再出血,慢慢养就行。
我们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静养,沈蔓现在走不了远路,活动越少越好。
这地方不行,离黑瞎子窝太近,万一它折回来麻烦大了。
幸好昨夜还剩点草药,我再次嚼碎,味道涩得要命。
昨晚太匆忙没体会,这会儿才觉着这草药难嚼得很。
可不管怎样,我还是咬烂,吐出来一点点敷上,再用布条绑紧,免得掉。
药贴上后,沈蔓明显舒服了些。
我站起来扶着她,对她说:
“沈蔓,我们再挪一小段,找个安全地儿养伤,等你好了再走。”
她点头。才走几步,她忽然止步,水灵灵的眼睛望向不远的李思凝。
我没催她,任她看。我能从她眼里读出复杂。
良久,她才收回目光。
李思凝却不敢迎视,心虚得很,低着头一句不吭。
“思凝?真的是你?怎么不跟我说话?”
此刻的沈蔓表现得像完全不知道昨晚被推的事。
让我十分费解,是疯了还是记不得?
想想也对,要是她记得,就不会忘了我,更不会忘了艾雅她们。
每次分开,她就全部不认。
“思凝,你说句话啊?”
沈蔓竟挣扎着向李思凝走去,我只是轻扶着她。
李思凝这会看起来特别紧张,还下意识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