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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众人早就等待多时,立即飞身围攻而上,包围圈霎时便骤然缩小,萧程肆指尖死死攥着剑刃,猛地再度刺入冰面,剑身没入的瞬间,冰层炸裂出蛛网般的裂痕。

玄魄破冰召万邪,浓稠如墨的魔气便如决堤潮水,奔腾着充斥整个湖面,顺着嶙峋乱石蜿蜒而下。

远远望去,这座雪峰的峰顶就像是被条条致命毒蛇缠绕一般。

魔气自萧程肆周身轰然荡开,气浪将冲在最前的众人逼退,冲在最前方的人则是直接撞在冰岩上,嘴角也溢出了丝缕鲜血。

脚下的冰面嗡嗡震动,那动静越来越大,竟有冰冷湖水被搅动的从深不可测的冰层下漫了出来,顺着冰隙四处蔓延。

白佑见状神情一凛,手腕翻转,一展玉龙唤出墨蓝蛟龙,而后盘旋着迅速浸入冰面,欲要将底下躁动的东西压下去。

萧程肆哈哈笑道:“就凭你现在七成的修为,也能压得住我?”

白佑紧拧着眉,虽说不知道这冰面之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可直觉告诉他那绝对不是容易对付的东西。

雪峰周围已经传来阵阵魔兽的嘶吼,声音越来越近,显然是被魔气吸引而来。

白佑眼底一狠,抬手用扇骨划破掌心,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冰面,瞬间化作复杂的血色纹路。

时间紧迫,他只能以自身为引增强阵法威力。

墨蓝灵流猛然暴涨,强悍的灵力将那些溢出来的水流重新冻结,那些狰狞的裂痕也被玉龙重新填补。

红光闪过,顾城渊已经提着血溅与萧程肆缠斗在一起。

感受到渐渐平静的冰面,萧程肆眼神阴沉:“当真还是小瞧了你。”

他躲开刺过来的血溅。

“不过这都是暂时的,以你现在的修为,顶多压制它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也就是说要在半个时辰之内杀了萧程肆。

白佑施设完结界,将玉龙化为利剑,掠身朝向远处的红黑交织的两道身影而去。

论修为,萧程肆和顾城渊几乎不相上下,但顾城渊手上所持的是上古魔剑,自然是要比玄魄好上几个境界,这样的情况下一对一,他若是用全力倒也能应付。

可如果白佑也加入进来,他就感到有一丝吃力了。

血溅的暗红魔气路数诡异狠辣,顾城渊知晓萧程肆了解江陵峰的剑法,所以故意弃之不用,只是见招拆招,一剑一掌都冲着命门而去。

玉龙相对要灵活许多,白佑故意寻找机会从他背后突袭,专找破绽,时间一长,萧程肆就开始应接不暇,身上也渐渐出现了伤口。

眼看其他人还在与那些魔兽相斗,并且沈泽楠和秦皖熙修为超群,那群杂碎虽然是高阶魔兽,但究其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是能拖一点时间罢了。

得用点别的手段。

萧程肆暗忖一瞬,猛然向下坠去,同时躲开血溅和玉龙,掌中凝聚魔气,无数藤蔓破冰而出,顺着冰面弥漫,瞬间缠住各派的弟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攀延而上,而后狠狠扎入了他们的后脑。

被藤蔓缠住的弟子大多动作一滞,浑身抽搐了一瞬,眼神顿时灰白下去。

剩下的少数人皆是痛呼一声倒地,浑身青筋暴起,不住的惨叫翻滚,其体内的魔气和灵脉相斥,引得灵流在筋脉里暴走,挣扎片刻后便筋脉寸断而亡。

就算修为高深一些的弟子,也是完全丧失了修为,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群眼神灰白的弟子就冲着沈泽楠一行人扑了上去——

秦湘兰望着平时经常与她一起培花的小师妹变成理智全无的怪物,狠下心一剑砍了她的头颅,不解道:“这是什么?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泽楠与那些傀儡厮杀着,喊道:“这是摄魂术——”

“与之前萧程肆用的夺元诀一样,也是虞霜溟所创的上古邪术。”沈泽楠一剑刺穿一只傀儡的眉心,“这就是我们不带那些低阶弟子的原因,萧程肆那厮果然会用这招。”

秦湘兰:“你们为何不早些说?”

沈泽楠道:“说了,还会有人愿意来吗?”

秦湘兰一怔:“……那他们可还有救?”

沈泽楠:“那些魔气早就绞碎了他们的心脏,现在只不过是尸体罢了。”

“……”

远处的顾城渊看见这一幕,脸色黑了下来,他消耗了萧程肆那么久的魔气,想不到他居然还能用摄魂术。

萧程肆看着那乱作一团的人群,颇为满意:“要不是你们杀了楚池萧,我还用不着费这么大劲。”

白佑握紧玉龙,寒声道:“耗费如此大量的魔气,你还拿什么与我们斗?”

“我与你们斗?”萧程肆笑的诡异,“二打一,你们也不觉得害臊。”

“别忘了……我这边也有两个人。”

两人闻言脸色皆是一变!

萧程肆微笑着自顾自地低语。

“该你了。”

说罢便毫无征兆地垂下了头。

……

另一边的贺辞衔被陈琰青带到了苏池晏那边身边。

贺辞衔一路上都在发怒,指责陈琰青不应该听顾城渊的话将他带离战场。

“我是碧溪月的少主……放开我,我要回去杀了萧程肆给母亲报仇!”

陈琰青只是道:“你连我的禁咒都解不开,还要去杀萧程肆?”

“……那又如何,就算我死在那里,也比这样懦弱的活着好上一百倍!”

陈琰青脚步一顿。

“懦弱?”

陈琰青沉声道:“若你当真体验过濒死的感觉,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贺辞衔被他充满煞气的眼神看的发怵,语气也没了之前那种嚣张:“……可萧程肆就在那里,我怎能躲在这里什么也不做?”

听见这话,正在忙活的苏池晏不乐意了,与他道:“什么叫什么都不做?救人也是一件苦差事好吗?你过来打打下手也成啊。”

贺辞衔瞥他一眼:“我堂堂少主,那都是拿剑的手,怎么可能给你打下手?”

行色匆匆的怀苍风弟子闻言,不禁微微驻足看向这位锦衣着身的少主,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不屑。

贺辞衔被看的浑身不自在,眼神向下一看差点被苏池晏身前的血人吓死:“这是什么东西?!”

苏池晏道:“这是你碧溪月的人,被砍断了一只手,失血太多差点死了,不过被我给救回来了。”

血人微微抬起头,虚弱地喊了一句:“少主……”

贺辞衔:“……你好好躺着吧。”

血人依言躺下。

陈琰青抬手又念了法诀,而后松开了他,与妄寂道:“大师,还麻烦您看着点他,我得抓紧赶回去才是。”

妄寂正捻着佛珠给刚才中了摄魂术昏死过去的弟子诵经驱除魔气,听见陈琰青的话,抽空答道:“老衲尽量。”

贺辞衔:“你又给我施了什么法术?”

陈琰青:“解了你的禁咒,施了距离限制法术,你走不出这个范围。”

贺辞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