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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紫禁城金銮殿内,明黄色的幔帐如流云般随风轻摆,九根鎏金蟠龙柱顶天立地,龙睛处镶嵌的东珠在晨光中流转着冷冽的光芒。铜鹤香炉的兽首微微昂起,青烟从镂空的羽翼间袅袅升起,与窗外飘入的桂花香、松柏香,还有大臣们朝服上熏染的龙涎香交织,在雕梁画栋间织就一层朦胧的轻纱。雍正帝端坐在嵌满宝石的龙椅之上,玄色吉服上的十二章纹在烛火下若隐若现,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御案上的和田玉扳指,青玉表面因常年盘玩泛起温润的包浆。

殿下群臣按品阶肃立,蟒袍补服在殿内形成色彩分明的阵列。当帝王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右班首位的林璃身上时,满殿寂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轻响。经过数月休养,林璃虽面色仍泛着病态的苍白,却更衬得眉如远山含黛,眼神中的坚毅与睿智如同淬了火的寒刃。藏蓝色仙鹤补服裹着单薄身躯,金线绣就的海水江崖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腰间所佩的白玉双鱼佩在走动间发出清越的碰撞声。

“宁嘉郡主林璃,自入朝以来,为我大清科技改革、经济发展立下汗马功劳。” 雍正帝抬手轻叩御案,鎏金缠枝莲纹的镇纸与桌面相撞发出清脆声响,“今特赐‘科技兴国’金匾,以彰其功!” 随着这声诏令,殿外传来三响礼炮轰鸣,悠长的唢呐声刺破长空,三十六名仪仗太监身披绯色锦袍,手持金瓜钺斧,踏着由钦天监测算过的子午步,在丹陛石上敲出整齐的鼓点。

两名膀大腰圆的太监抬着朱红漆盘缓缓而入,盘上覆着明黄绸缎,随着脚步轻晃,隐约可见匾额轮廓。当绸缎如流云般滑落,整块匾额在百盏宫灯的照耀下迸发出夺目光芒:四角镶嵌的东海明珠足有鸽卵大小,在烛光中流转着月华般的光晕;中央 “科技兴国” 四个大字以紫毫蘸取朱砂、金粉所书,笔锋遒劲如铁画银钩,字间暗纹竟是用金丝勾勒的浑天仪图案,二十八星宿与黄道十二宫纤毫毕现。周边孔雀蓝珐琅祥云纹层层叠叠,掐丝处镶嵌着细碎的蓝宝石,折射出的光斑在蟠龙柱上跳跃,仿佛将浩瀚星河纳入方寸之间。

林璃跪地谢恩,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臣谢陛下隆恩!此匾不仅是对臣个人的嘉奖,更是对所有为科技改革付出努力之人的肯定。臣定当不负陛下期望,继续为大清的繁荣昌盛尽绵薄之力。” 叩首时,她瞥见身旁老臣魏明远捻着胡须微微皱眉,袖口露出的《女诫》书页边缘已磨得发白。

赐匾仪式结束后,京城上下一片沸腾。街头巷尾,百姓们纷纷议论着林璃的功绩,对这块 “科技兴国” 金匾赞叹不已。“林璃郡主可真是女中豪杰啊!” 一位茶馆老板一边擦拭着桌子,一边感慨道,铜壶嘴喷出的热气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氤氲,“要不是她推动科技改革,咱们现在哪能用上这么多方便的物件?”

“是啊!听说江南那边的纺织厂,用了新式机器后,产量翻了好几倍,咱们穿的布都便宜了不少呢!” 旁边的食客附和道,随手掰开的芝麻烧饼掉在桌上,引来几只麻雀扑棱棱争抢。殊不知街角阴影处,几个穿着灰布短打的人正窃窃私语,怀里露出半截弹劾奏章的边角。

然而,面对如此荣耀,林璃却显得格外低调。她很少再出现在台前,每日深居简出,不是在圆明园的书房中读书,就是与心腹们探讨学问。表面上,她似乎真的安心于隐居生活,但实际上,她的心中正谋划着一场更大的布局 —— 提高大清女性地位。书房紫檀架上,《天工开物》旁新添了《希腊女哲言行录》译本,烛火常亮至三更,映得她伏案疾书的影子在墙上忽长忽短。

这些日子,林璃通过绿萝卫收集了大量的信息,深入了解着大清女性的生存现状。她看到,在偏远的乡村,许多女子从小就被剥夺了读书识字的权利,只能困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里,相夫教子;在富贵人家,女子虽生活无忧,但同样受到各种礼教的束缚,无法追求自己的理想;即便是在京城这样的繁华之地,女性在社会事务中也几乎没有发言权,处处受到歧视。城郊某夜,绿萝卫传回密报:直隶某县有女因偷看儿子书卷,被族长当众掌嘴,嘴角血迹染红了《千字文》残页。

“女子本就与男子无异,为何要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对待?” 林璃在书房中来回踱步,绣着并蒂莲的鞋底在青砖地上留下浅浅的泥印,“她们同样有智慧、有能力,若能给予机会,定能为国家和社会做出巨大贡献。” 说罢,她猛地推开窗,秋风吹散案头的奏章,却吹不散她眼底的灼灼星火。

她决定,从教育入手,打破女性受教育的枷锁。林璃召集了天工院、武备学堂中支持她想法的学者和官员,共同商议办学之事。“我打算设立女子学堂,教授女子读书识字、科学知识,甚至是军事、商业方面的技能。” 林璃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茶盏中的龙井随着她的动作泛起涟漪,“只有让女子接受教育,才能真正提高她们的地位,让她们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众人听后,反应不一。有人表示支持:“公主殿下所言极是!女子若能接受教育,必能为国家培养出更多人才。” 但也有人提出质疑:“自古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开设女子学堂,违背祖宗礼法,恐怕会引起天下人的反对。” 户部侍郎的官靴在青砖地上不安地蹭动,腰间玉佩与铜烟袋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璃并没有被这些反对的声音吓倒,她耐心地解释道:“时代在变,祖宗礼法也应与时俱进。女子接受教育,并非是要让她们抛头露面,而是要让她们有知识、有见识,能够更好地相夫教子,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为国家和家庭出谋划策。而且,我们可以循序渐进,先在京城试点,取得成效后,再向全国推广。” 说着,她取出一份泛黄的《木兰辞》,指着 “安能辨我是雄雌” 几字,指尖微微发颤。

在林璃的努力下,第一所女子学堂 ——“明德女学” 在京城悄然筹备起来。她亲自参与学堂的选址、师资招聘和课程设置。为了吸引优秀的教师,她开出了丰厚的报酬,并承诺给予教师们足够的尊重和发展空间;在课程设置上,除了传统的诗书礼仪,还增设了算术、地理、物理等科学课程,甚至开设了商业管理、军事理论等特色课程。聘书送往江南时,特意附上了天工院新制的鹅毛笔,笔尖蘸着进口的靛蓝墨水,在宣纸上晕染出奇异的色彩。

然而,学堂的招生工作却遇到了巨大的困难。许多家长对女子学堂持怀疑和抵触态度,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入学。“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一位父亲气愤地说道,手中的旱烟杆重重敲在门槛上,溅起火星,“将来还不是要嫁人,老老实实学些女红才是正道!” 胡同深处,更有老妪拄着拐杖,边骂边往学堂方向扔烂菜叶,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面对这种情况,林璃没有气馁。她让绿萝卫四处宣传女子学堂的好处,还亲自走访一些思想较为开明的家庭,向家长们讲述女子接受教育的重要性。“您看,我的贴身侍女卫琳琅,跟着我学习政务多年,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 林璃拉着卫琳琅的手,对一位家长说道,“如果您的女儿进入女子学堂,将来也能像她一样,有自己的事业,为家庭争光。” 说着,卫琳琅取出随身携带的账本,密密麻麻的数字间,夹着她绘制的新式水车草图。

在林璃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有一些勇敢的女子报名入学。开学那天,明德女学的校门口热闹非凡。身着月白襦裙的少女们怀揣着书本,有的紧张地揪着衣角,有的则好奇地张望着学堂内悬挂的地球仪。林璃站在学堂门口,看着一个个充满朝气的少女走进学堂,心中充满了欣慰和期待。梧桐树下,她亲手为每个学生佩戴刻有校训的铜徽章,阳光照在徽章上,映出 “格物致知” 四个小字。

“同学们,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们追逐梦想的地方。” 林璃站在学堂的讲台上,目光扫视着台下的学生,身后的黑板上用粉笔写着勾股定理,“不要被世俗的眼光束缚,勇敢地去学习,去探索。我相信,你们的未来,必将光芒万丈!”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叫骂声,几个举着写有 “伤风败俗” 木牌的人在围墙外叫嚣,却被早有准备的绿萝卫有礼有节地劝离。

台下的学生们深受鼓舞,纷纷鼓起掌来。然而,林璃知道,这仅仅是开始。提高女性地位的道路漫长而艰难,前方必定会遇到更多的阻力和挑战。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将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开启这场新的征程…… 月光爬上窗棂时,她仍在批改学生们的第一篇作文,红笔批注里,“巾帼不让须眉” 几个字力透纸背。

卯时三刻的晨雾还未散尽,礼部侍郎府的朱漆大门便被叩响。老管家捧着沾满晨露的密折疾步穿过游廊,铜盆里的炭火将 “牝鸡司晨” 四个字映得猩红如血。这已是本月第七封弹劾奏章,墨迹未干的字迹力透纸背,仿佛能看见执笔人挥毫时的切齿之恨。

随着女子学堂的青砖灰瓦在金陵城拔地而起,林璃的名字渐渐成了朝堂上下最敏感的话题。晨会上,御史台的言官们轮番上阵,象牙笏板拍得玉墀震颤。有人举着《女诫》高声诵读,将学堂斥为 “妖言惑众之所”;有人翻出前朝旧案,称女子参政必致朝纲紊乱。当保守派将写着 “败坏风化” 的黄榜张贴在朱雀大街时,城东布庄的老板娘却悄悄撕下告示,将女儿送进了学堂的刺绣工坊。

暮色笼罩秦淮河时,林璃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车帘半卷,她望着街边新开的女子茶肆,听着茶客们争论 “女子无才便是德” 的旧训。次日清晨,夫子庙的照壁上突然贴满《木兰诗》的墨宝,落款皆是女子学堂的学生。更令人瞩目的是夫子庙学宫前,三个梳着双髻的少女正用算筹推演星象,围观的百姓中,有老学究捻着胡须若有所思。

在那场决定学堂命运的廷议上,林璃手持泛黄的《唐女论语》,字字铿锵:“太宗皇帝时,上官婉儿掌诏敕,武曌治世称贞观遗风。今西洋诸国,女子亦可入学堂、掌商船,陛下难道要让我朝女儿永远困于绣楼?” 她身后,二十名女学生捧着自制的蒸汽模型鱼贯而入,小火车的汽笛声惊飞了檐下白鸽,车厢里飘出的信笺上,写着 “愿为大鹏振翅”“欲探星海奥秘” 的稚嫩笔迹。

三个月后的谷雨时节,新一批女子学堂的选址诏书颁布。当林璃站在应天书院旧址前,看着工匠们竖起 “明德女学” 的匾额,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琅琅书声。循声望去,薄雾中的青瓦白墙间,女学生们正列队练习新式体操,她们手中的纸鸢掠过云端,恰似挣脱樊笼的飞鸟,向着更辽阔的天空振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