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呀,你表述清楚不行吗?”菁莪静神想,想起秦妈妈帮她折叠日历簿的事,
说:“人在记事情时,越熟悉的事情越有可能会记不住,比如女子的经期,所以很多人会在墙上、日历挂历上、记事本上做记录,你查查看她有没有记什么日期之类的东西。”
邵华点头:“好!”
“还有,细心的女人会在来例假之前,提前预备好红糖和卫生用品,卫生用品一般放在干净又触手可及的地方,比如衣柜、比如枕头下面,还有可能直接放在随身的包里。
如果这些东西她都准备了,但没用上,那就说明她可能知道了。”
邵华再点头:“好,谢谢!还有吗?”
“还有…… ”菁莪摇头,“我不知道了,你再去问问别人吧。”
“行吧。”
大门口到了,小昭等在那里,菁莪快步过去,问她:“眉眉还没回来?跟着去医院了?”
小昭说:“没有,她没去医院,已经回来了,回去换衣服了。”
邵华说一句:“你们回家吧,我去医院。”蹬开自行车就要跑。
“等等。”小昭叫住他。
“怎么了?”邵华一腿支地。
小昭说:“我刚去运动场和卫生所附近转了两圈。
听在乒乓球场和乔黛昵一起打过球的人说,她连续几天去运动场,打球、拉吊环,还上过水平横梯和独木桥。
几个在树林里挖地洞的小朋友说,有一个漂亮阿姨连续好几天都在卫生所后面的小树林里转悠,昨天还问他们这儿有几个卫生所。”
邵华眉头一蹙,“是乔黛昵?她曾想过去看大夫,但是又没去?”
“不确定,但我描述了乔黛昵的身高和长相,相似度能达到百分之七十。”
邵华和菁莪对视:看来乔黛昵还真有可能知道自己怀孕。
知道自己怀孕,怎么还跑到运动场去拉吊环上独木桥?
难不成打算采用运动流产?
不应该是先找那个男人,男人不管,走投无路,才出下策吗?
菁莪就觉得特别理解不了乔黛昵的奇葩脑回路—— 生猛的能拉男人喝酒睡觉,怀了孕却又采用这种愚蠢的办法解决。是不是有病?
“好,我知道了,剩下的我来处理,你们回去休息吧。”邵华蹬起自行车接着走。
没蹬出几圈,门口警卫室接到电话,跑出来大声把他喊住。
“干什么?”
“林院长电话,让你去一趟他办公室。”
“跟他说我有急事。”邵华着急去查乔黛昵的房间,他怕服务员手快把卫生给清理了。
“邵处,”执勤警卫急手急脚地把电话线从窗户里扯出来,用口型说:“电话还没挂呢。”
邵华:“……”
深吸一口气蹬车回来,把车子交给警卫,让他快速去招待所,确保乔黛昵房间保持原状,然后才接过话筒:“首长好!”
“好个屁!”电话里传出林院长的吼声,“怎么还出现紧急手术的事了呢?人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邵华哼一声笑,“您已经知道了?消息够快的啊!谁向您报告的?安全处?风纪处?接待处?卫生所?都不是吧?是京城有人给您打电话了吧?
行啊,消息都能满天飞了!祝贺我国的通讯技术又迈上了一个大台阶!是不是咱们院通讯所的功劳?什么时候下嘉奖令?”
林院长在办公室差点拍桌子,“熊小子你,跟谁学的阴阳怪气?!好好说话!
到底怎么回事?!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我这一大堆事,正忙着呢!
问了卫生所,卫生所说打架落水致使流产大出血有生命危险,你让我怎么给人回电?”
“您给人回了?”
“我傻啊我给人回?我不得先问你吗?!”林院长继续吼。
“问我我就说实话。打架了不假,但打架的原因不赖咱们;落水了也不假,但流产大出血和落水没有必然关系。
她是宫外孕,宫外孕您知道吧?就是胚胎不在子宫里头,在外头,早晚都得流,很不幸,摊到谁身上谁不幸的那种不幸,更不幸的是她是单身离异……
单身离异怀孕了,还是宫外孕,这事儿好在电话里说吗?所以我建议您回电只说医生正在全力抢救,其他的最好别说。”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你说得对,这事儿确实不好在电话里说。”林院长的语气和缓了下来,
“外单位人员的作风问题不归咱们管,咱们忙得很,也没功夫掺和他们的闲事,但人命就是人命,无论如何让医院全力抢救,费用可以咱们先垫付。
对了,打架的是谁?咱们院除了大鹅和你领的那帮兵猴子,还有会打架的?”
在他眼里,本院的人个个都是矜持斯文儒雅的高知分子。打架?不存在。
邵华没说话。
林院长察觉出了问题:“是有什么事?”
“有点复杂,回头我单独向您汇报。”
“先说个大概。”首长也有八卦心嘛。
邵华摆手让执勤卫兵往旁边走一走,握住话筒小声说:“她看上了凌助理的朋友,就那什么了,又故意把这事儿说给凌助理听……”
他说的很委婉了,没说乔黛昵故意请人喝酒,也没说她引诱人。
林院长不是糊涂人,懂了,哼了一声没发表评论,转而说:“凌助理?虞顾问的助理?”
“对。 详细的还要调查,但错误有十分的话,我个人感觉凌助理只能占两分,所以,还请首长关照。”
“行,我知道了。”林院长斟酌着给人回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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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莪和小昭回家,一转过墙角就看见纪眉眉失了神似的抱着黑龙的脖子,坐在门口的紫藤架下,黑龙低着头舔她的衣袖。
走近了,菁莪看见她衣服上有一片血渍,黑龙舔的就是那个,瞬间就觉得恐怖又反胃,想训斥黑龙,又怕吓着纪眉眉,强自把恶心压了下去。
小昭安慰她一眼,开口和纪眉眉说话:“不是让你回家换衣服去了吗?”
“我,我害怕。”纪眉眉磕巴着说,牙齿不自觉地打架,显然是吓坏了。
“大白天,怕什么?”菁莪抓住她的手,发现她手指冰凉,掌心里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