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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婉将户口本递过去给陆霄凛:“也好,要不是这个事耽误,你们早就可以领证了,那别耽误时间,早点开饭,下午我带临川出去逛逛,你们俩去拍照,领证,领完证你们就在外面吃点,我们也好久没出去了,今天晚上家里就不开火了。”

苏念卿也知道这是长辈变相的给他们俩创造独处的时间,也没有拒绝,两人快速地吃完饭,看着准备出门的两人。

沈清婉一把拉住陆霄凛,“今天是领证,妈,给你们都准备了衣服,上楼去换换,好歹是去领证,要穿得喜气点。”推着两人上楼去换衣服。

两人的都是一件白色衬衫,苏念卿的领口和袖口处绣着一圈梅花纹,很是雅致,陆霄凛的则是袖口上是一朵梅花,刚好跟苏念卿的梅花纹相衬。

等两人换好,“这样整个人都精神了,念卿,阿姨给你编个头发。”沈清婉拉着苏念卿坐下,摸着她柔顺的秀发,“念卿,你爸妈现在没在身边,阿姨也就生了这么两个儿子,一直渴望有个女儿,今天终于要如愿了,很谢谢你可以看得上我这个不懂情趣的儿子。”

“阿姨,您这手也太巧了。”苏念卿看着镜中渐成的发辫,三股青丝编得很是秀气,发尾还用红绸挽了一个蝴蝶结,“我也很荣幸能成为霄凛的妻子,还有您的儿媳妇。”

“好了,我们等着你们的好消息,走吧!”沈清婉看着镜中娇俏的姑娘,就如同看着自己女儿出嫁一般。

陆霄凛此时正在楼下被陆父训话:“既然已经要成家了,就要承担起男人的责任。”

陆霄凛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楼上,当那一抹身影出现时,周围所有的东西好像都静止了,眼里只有那一抹向自己走来的倩影,她是那么美,那么动人,让人想藏起来的那种。

“傻小子,干什么呢?”陆父实在是看不得自己儿子如此傻愣愣的样子,推了一把。

陆霄凛被父亲推得一个趔趄,才猛地从那种被攫取了全部心神的震撼中惊醒。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目光却依旧牢牢锁在楼梯上那个向他走来的身影。

苏念卿一步步走下楼梯,白色衬衫衬得她脖颈纤细修长,领口袖口精致的梅花刺绣在光线下若隐若现,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雅致。

那条由沈清婉亲手编织的发辫服帖地垂在肩侧,发尾那抹鲜艳的红绸蝴蝶结,如同点睛之笔,瞬间点亮了整个素净的装束,这还是陆霄凛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盛装打扮,她一直都很漂亮,这一次就带了一种别样的味道,不同于之前的那种。

陆怀远也看过去,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他清了清嗓子,对陆霄凛道:“行了,别杵在这儿傻看了,还不快去!路上注意安全。”

语气虽依旧严肃,但那份训诫的意味已淡去,变成了长辈的叮嘱。

“是,爸。”陆霄凛应了一声,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大步迎上前,在苏念卿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时,恰好停在她面前。

两人离得很近,近得苏念卿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干净清爽的皂角气息,混合着一种属于男性的、沉稳的气息。

“走吧。”陆霄凛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几分,目光落在她发辫的红绸上,又飞快地掠过她微微泛着粉色的脸颊,最终落在她清澈的眼眸里。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伸出手去搀扶,只是微微侧身,让她先行,是怕她不自在。

苏念卿被他看得心尖微颤,轻轻“嗯”了一声,抱着一个装证件的小布包,先一步走向门口。

陆霄凛紧随其后,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笼罩,步伐却刻意放缓,与她保持着一步的距离,像一道沉默而可靠的影子。

沈清婉抱着临川,站在玄关处目送他们离开。

临川挥舞着小手,童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姑姑!姑父!早点回来!我还等着吃糖呢!”

苏念卿回头,对着临川温柔一笑:“小川乖,跟奶奶在家玩,姑姑和姑父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陆霄凛也朝临川和母亲点了点头,目光在母亲含着欣慰笑意的脸上停留一瞬,随即拉开了厚重的家门。

现在已经是深秋,日头更盛,带着一种清冽的暖意,洒在军区大院干净整洁的小路上。

路旁高大的梧桐树的树叶像一只只黄色的蝴蝶在空中飞舞盘旋,地上也投射出它们优美的舞姿。

偶尔有穿着军装或便装的人骑车或步行经过,看到这对穿着崭新白衬衫、气质出众的年轻人,都忍不住投来好奇或祝福的目光。

苏念卿走在陆霄凛身侧,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目光的聚焦,脸颊上的热度始终没有褪去。

她抱着布包的手指微微收紧,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陆霄凛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依旧保持着沉默,但步伐也随之调整,与她并肩而行,高大的身躯无形中为她遮挡了一部分视线。

“紧张?”他忽然低声问了一句,目光依旧平视前方,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苏念卿微微一怔,侧头看他。

他冷峻的侧脸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下颌绷得有些紧。

原来,紧张的不止是她一个,这个发现让她心头莫名一松,甚至生出一丝细微的暖意。

“有一点。”她诚实地回答,声音轻轻的,像羽毛拂过,“毕竟是……第一次。”

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去完成人生中如此重要的一件仪式。

陆霄凛的脚步似乎顿了一下,极其短暂。

他“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但苏念卿却奇异地感觉到,身边那股无形的、因紧张而略显凝滞的气息,似乎悄然散开了一些。

两人并肩走在安静的林荫路上,只有鞋底踩在落叶上发出的细微沙沙声。

......

京市东城区民政局的婚姻登记处,是一排平房中的一间。

白墙绿漆,窗明几净,带着鲜明的时代印记,门口挂着“为人民服务”的红色标语。

时间还早,没有太多人排队。

几张刷着绿漆的木头长椅,几张同样绿漆的办公桌,墙上贴着领袖画像和一些宣传画。

闻着空气淡淡的墨香,看着每一个出门时带着笑容的小脸,苏念卿忽然不紧张了。

负责登记的是位四十多岁、面容和善的女同志,姓张。

她接过陆霄凛递上的厚厚一沓材料,扶了扶眼镜,看得非常仔细。

军官证、介绍信、户口证明……每一份都反复核对。

她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对璧人,身姿挺拔、气质冷峻的年轻军官,和站在他身边清丽温婉的女同志,眼神里流露出理解和祝福。

“陆霄凛同志,苏念卿同志,”张同志的声音温和清晰,“根据《婚姻法》规定,你们是自愿结为夫妻的吗?”

“是。”陆霄凛的回答斩钉截铁,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

他侧过头,目光落在苏念卿脸上,带着询问和鼓励。

苏念卿感受到他的注视,也感受到张同志温和的目光,她抬起头,迎向陆霄凛深邃的眼眸,清晰地、用力地点了点头:“是,我是自愿的。”脸颊飞起两朵红云,声音却无比坚定。

“好。”张同志笑了,在两张崭新的、印着国徽和“结婚证”字样的硬纸卡片上,用蘸了墨水的钢笔,工工整整地填写上他们的姓名、年龄、籍贯,字迹娟秀有力。

填好后,她拿起一枚小小的圆形红印泥盒,推到他们面前:“来,两位同志,在这里,按个手印。”

陆霄凛毫不犹豫,伸出右手拇指,在印泥盒里用力按了一下,然后在属于他的那张结婚证下方,指定位置,稳稳地按下一个清晰、鲜红的指印。

轮到苏念卿时,她看着那鲜红的印泥,又看看旁边陆霄凛按下的那个指印,心跳莫名加速。

她伸出纤细的食指,轻轻沾了点印泥,指尖瞬间染上一抹艳红。

她有些迟疑地悬在结婚证上方,位置似乎总对不准。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覆上了她微凉的手背。

陆霄凛没有言语,只是用指尖极轻微地引导了一下她手腕的角度,然后带着她,稳稳地、用力地将她的指印按在了他的名字旁边。

两个鲜红的指印,并排印在洁白的纸张上。

一个遒劲有力,一个略显纤细,却紧密地靠在一起,如同两颗终于找到归宿的心。

苏念卿的心像是被这并排的指印狠狠烫了一下,一股暖流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悸动瞬间涌遍全身。

她飞快地抬眼看向陆霄凛,他正收回手,神色依旧沉稳,但眼底深处,似乎有极细微的波澜掠过,快得让她抓不住。

“好了!”张同志满意地拿起两张还散发着油墨清香的结婚证,仔细检查了一下指印的位置,然后分别递给他们,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恭喜二位同志!祝你们互敬互爱,携手进步,为革命事业共同奋斗,白头偕老!”

“谢谢同志!”陆霄凛接过那两张薄薄的、却重若千钧的纸片,郑重地道谢。

苏念卿也接过属于自己的那张,指尖触碰到硬挺的纸张,那抹鲜红的指印近在眼前,真实感终于彻底降临。

她,苏念卿,是陆霄凛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了。

她紧紧捏着这张小小的证书,指节微微发白,对着张同志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

陆霄凛也适时地递上一把糖果,“沾沾喜气。”张同志含笑接受了并送上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