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穿着黑色的大衣,身高腿长,浑身都散发着温润儒雅的气息,是个气质出众的帅哥,于是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他臂弯处还搭着一件同色系的外套,看上去已经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
见到几人出来,他走近,明明是很温和俊美的一张脸,却带着股莫名的压迫感。
林柏安的目光落在和林青辞勾肩搭背的齐淞身上一瞬,然后笑着喊了一声:“小辞。”
林青辞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皱起了眉。
“林叔叔,”齐淞有些怵他,他们宿舍的人其实都有些莫名惧怕林柏安,他虽然很温和,但是太有压迫感了,简直比老师还可怕。
周星恒也怕他,但他喝得少,还算清醒,于是想替林青辞解释:“青辞他……”
“小辞他和朋友出来玩是好事,只是他身体不好,麻烦你们照顾他了。”不等周星恒说完,林柏安就把林青辞从齐淞怀里捞了出来,然后把臂弯处挂着的外套给林青辞披上,说:“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都早点回去休息吧。”
“小辞我就先带回去了。”他说着,有车开过来停在几人面前,林柏安扶着林青辞上了车,林青辞有点醉了,见到林柏安,有些不太高兴地挣扎起来不想上车。
“小辞,不要胡闹。”林柏安温和地压下他的反抗,把人塞进了车里。
从头到尾,他的所有语气和行为都温和而包容,但敏感的人已经察觉到了那温和之下让人不适的掌控欲。
一直懒洋洋地郑知看着远去的车,慢悠悠地朝周星恒说了句:“你说得没错,他家里管得确实……严。”
一直观察着林青辞的孙文礼叹了口气,心里的某些念头莫名消散了。
这样看来,林青辞家里确实管得严,而且看林青辞和他这个小叔的气质谈吐与穿着,还有那辆一看就非常贵的车,林青辞家里肯定不简单,这样的人,自己肯定是与他无缘的了。
真是可惜,难得心动一回。
……
车上,林青辞醉意上来,刚想闭上眼睛睡觉,就听到林柏安忽然问:“玩得开心吗?”
林青辞没完全醉,还有一点点尚存的理智,他诚实地点头:“很开心。”
“……”林柏安看向他染着红晕的脸颊,笑容发冷:“是吗?开心到信息不回,电话也不接?”
他靠近了林青辞,见林青辞长长地睫毛垂着,困倦地想闭上眼睛,于是伸手掐住了他的脸颊:“看着我。”
触感柔软温热,皮肤像是细腻光滑的,上好的绸缎。
林青辞努力睁开眼看着他,一言不发,看似醒着,实则脑子已经陷入沉睡。
“一生气就不爱搭理人,还爱拉黑,小辞,小叔是不是和你说过……”
林青辞混沌的脑海里传来他巴拉巴拉的声音,吵得人头疼,于是他慢吞吞地说了句:“小叔,你好烦啊。”
林柏安闻言冷笑了一声:“烦也没有用,我们是一家人,我会看你一辈子。”
“还喝了不少酒?”林柏安说完靠近嗅了嗅,闻到他身上那股清甜的荔枝酒香。
“好喝吗?”
“……好喝。”林青辞处于待机状态,沉默半晌,慢吞吞地憋出一句。
林柏安简直被气笑了,他又想起了方才和林青辞勾肩搭背的齐淞,脸上神色越发冷淡,心里那股莫名的暴怒攀升起来。
他掐着林青辞的脸,目光从他困倦半阖的眼眸扫过,然后停在他水润柔软的唇瓣上。
心头的怒气忽然变成了另一种莫名的情绪。
随着这些年来和林青辞的相处,林柏安心头莫名生出的那股掌控欲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扭曲。
他越发受不了林青辞离开他,受不了林青辞和其他人接触,哪怕只是正常的朋友之间的交往,都会让他内心分外焦灼暴怒。
他明明少有情绪起伏,可在林青辞面前例外。
而且随着心里那股掌控欲越发变态扭曲,林柏安自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一些问题。
他对林青辞,起了不正常的心思。
“小辞,”林柏安放开了掐着林青辞的手,于是林青辞双眼一闭,直挺挺地朝他倒过来,然后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林柏安想做些什么的手愣了一下,然后环住林青辞,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罢了,反正他们有的是以后。
到了林家后,林柏安抱起林青辞朝屋内走去,林青辞已经睡得熟了,安静地任由他抱着。
两人上了楼。
没有人注意到,一楼某个没有开灯的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门正好对着楼梯一侧,露出一道黑暗的缝隙,有人在门后站着,在黑暗中安静地看着他们二人上楼的身影。
那是林厌。
……
给林青辞简单洗漱后,林柏安就把人抱回了床上安置好。
他站在床前,久久凝视着林青辞,目光落在他眼皮上那颗红色的小痣上。
半晌,他伸出手点了点那颗痣,他指尖冰凉,林青辞睫毛颤了颤,但没有醒来。
林柏安收回手,然后又是沉默地盯着他半天,最终弯腰给他拉了拉被子。
空气中有荔枝酒清甜的香。
林柏安目光几经变化,许久才直起身子。
林柏安给他盖好被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时间缓慢流逝,月悬天幕。
十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屋子外冷风瑟瑟。
紧闭的房门被人打开,然后又无声无息地合上。
有人像是黑暗的影子,不知何时站在了林青辞床边,安静地,居高临下地看着熟睡中的人。
屋里并没有拉上窗帘,惨白的月光顺着窗爬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勾勒出林厌那张俊美冷漠的脸。
昏暗的月光下,林厌看着床上毫无知觉熟睡的林青辞,那双盯着人的眼睛显得异常明亮,透着股阴森的笑意。